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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郡主充满期待地看着南阳侯。
此刻, 南阳侯也在抬眼看她。
“阿妤?”
“是呀,侯爷,七丫头已经知错了, 您就求求老太太饶了她这一回吧。”前两天乐阳郡主往阿妤如今清修的地方去了, 去了一会儿差点儿心疼死。
小小的寺庙, 里头也没有个服侍的人, 阿妤这平日里不仅要跪经,还要抄写经书。若是有一点哭闹, 好不好的就给关起来饿一场, 连个馒头都不给。这才几天,清丽可爱的少女如今都瘦成了一把骨头,乐阳一想, 就忍不住心中酸涩起来。
她垂头垂泪,伤心地说道,“侯爷素日里最疼七丫头了。如今六丫头正是大喜的时候, 侯爷赶着老太太开心,只求求老太太,老太太绝不会叫侯爷失望的。”
她梨花带雨, 可怜极了。
南阳侯简短地应了一声。
“放不放她,是母亲说了算。”他见乐阳郡主美目晶莹,央求着看着自己, 顿了顿, 方才淡淡地说道, “有时间和我说七丫头的闲事, 你不如去看看赵贵妃。”
“贵妃娘娘怎么了?”赵贵妃和乐阳郡主本就是堂姐妹,想当年一个在后宫得意,一个在王府骄纵,又没有利益相关,因此格外投缘。
这后来南朝亡了,赵贵妃入宫,乐阳嫁给南阳侯,这又是一场联盟,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乐阳郡主都十分在意赵贵妃。此刻见南阳侯说得有些含糊,她就急忙握着南阳侯的手含泪问道,“莫不是宫中出了变故?是了,显荣长公主在宫里呢。”
她说起显荣长公主也觉得腿儿软。
想当年将皇族女眷都给捆得粽子似的关在一块儿,就是显荣长公主在看管她们。
乐阳郡主一想到显荣长公主那独特的癖好就恨不能跪下。
这长公主最爱干的,就是每天提着一把长刀笑眯眯地蹲在惊慌失措的女眷们面前,一个挨一个儿地问。
“要不要殉国啊?”
每天问一回,乐阳郡主当年差点儿被吓成疯子!
因此,此刻她的眼里就浮现出了真正的恐惧,见南阳侯沉默,就软了身子伏在南阳侯的肩膀上流泪道,“侯爷,我真的是害怕极了。长公主,长公主……”
她顿了顿,想到当年要不是皇帝领着兵马飞快进城,她只怕都得叫显荣长公主给逼死。此刻就喃喃地说道,“没有侯爷在身边,我是绝不敢进宫去的。您才是能保护我的人呀。”她又依恋又柔弱,目光潋滟多情,将男人当成自己的依靠。
南阳侯就看着她将雪白的手压在自己的手背上。
“若我不能保护你,当年你也不会嫁给我,不是么?”他淡淡地说道。
“妾身如浮萍……身不由己呀。”乐阳郡主脸上一僵,就柔柔地说道。
她本想说无论南阳侯能不能保护自己都会嫁给他,可是不知怎么,此刻对上南阳侯一双锋利的眼,竟不敢撒谎。
也的确是这样。
若南阳侯并没有因功封爵,难道她堂堂南朝的郡主,就要嫁给一个没有爵位的男人么?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坦诚。”南阳侯就看着乐阳郡主轻声说道。
乐阳郡主也是和南阳侯一块儿生活多年,知道他脾气因此才敢这样说,此刻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含羞的怯意来柔声说道,“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侯爷你一个了。”
见南阳侯今日很喜欢和自己说话,乐阳郡主急忙侧坐在南阳侯的腿上,抱着这男人的脖子低声笑问道,“侯爷怎么说起当年的事儿了?叫人怪臊的。”她的风韵正是最美好的时候,美眸流转,令人心动。
“当年你有没有心上人?”南阳侯由着乐阳郡主坐在自己的腿上,淡淡地问道。
乐阳郡主一愣。
“侯爷?”
“有时我总是在想,我纳你为妾,是不是分离了你和你的心上人。”见乐阳郡主一脸茫然,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疑虑,南阳侯就冷淡地说道,“若是我曾经拆散了你们,你会不会怨恨我横夺了你,误了你的一生。”
他不知今日是显荣长公主给的刺激,还是因庶女不听话而生出了几分不悦,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茫然。乐阳郡主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恨不知是哪个妖精,竟然挑唆南阳侯追问自己的过去。
“自然是没有的。南朝女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见过许多的外男呢?侯爷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南阳侯的嘴角突兀地勾了起来。
乐阳郡主就见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心情愉悦,心里就知道这事儿叫自己含糊过去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无数的柔情,还是没有动摇南阳侯的心意,不过是在书房腻歪了一会儿,耳鬓厮磨了片刻,林三老爷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拉走了南阳侯。
乐阳郡主恨林三老爷恨得不行,只是却明白自己哪里是能对林三老爷做什么的,因此诅咒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听闻南阳侯并未回府,直接上朝去了,这才眼巴巴地往南阳侯夫人的房中去了。如今南阳侯夫人抖起来了,日日叫她在眼前立规矩。
“给太太请安。”乐阳郡主穿了一件湖水绿的衣裳,格外清丽可人,此刻袅袅地福了福,如同一朵娇花般动人。
南阳侯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乐阳郡主见她仿佛今日心情不错,正拉着一脸温顺的阿馨在笑着说些什么,见阿馨细声细气儿地说话,除了美貌些,哪里比得上她的阿妤半根手指头,乐阳郡主的眼里就露出几分嫉恨来。只是她如今知道隐忍,垂着头伪装柔顺,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脸色就是一变。
却听见南阳侯夫人正在和阿馨说起她的婚事,此刻就含笑说道,“你父亲千挑万选来的,庆阳伯府的独子,自己也有本事,如今在你父亲麾下做偏将。若不是庆阳伯和你父亲是多年好友,这样的出息小子,那做媒的门槛儿都能给踩破了。”
因想到庆阳伯府这门婚事好极了,南阳侯夫人简直笑了一晚上,做梦都笑醒。
她欣慰地看着阿馨笑道,“到底是你的命好。”
“能得父亲的称赞,母亲,可见这门婚事该没得挑。”
虽然南阳侯这给人当丈夫当爹不大合格,不过谁都不能否认,南阳侯的眼光一向不错。
他说一句好,那就是真的很好了。
阿姣也笑吟吟地看着妹妹。
她和阿馨一母同胞,这么多年彼此扶持,姐妹感情远超对别的堂姐妹,自然是最好的。且她秉性温柔宽和,自然也不会嫉妒妹妹这门好婚事。
且叫阿姣说一句不脸红的话儿,有了元三公子,别人拿更好的跟她换,她还不干呢。见阿馨偷偷儿对自己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阿姣端丽温柔的脸上就露出几分笑意。正说笑的时候,她就看见乐阳郡主的一双眼睛不老实,就心中一凛。
可别再把阿妤给放出来勾引了人家庆阳伯府独子去。
这世上能有几个元英呢?
心中有些忧虑,阿姣就扯了扯南阳侯夫人的衣摆,叫她不要再说了。
南阳侯夫人自然也看见了,只是她如今也不大将乐阳郡主放在心上,冷哼了一声也就罢了,侧头对两个女人叮嘱道。“一会儿六丫头回府。虽然从前她骗了你们,可是到底是姐妹,你们不要慢待她。”
林唐劝了她半个晚上,终于叫南阳侯夫人不再别扭了。没错儿,若阿萝出息了,她的两个女儿也会跟着受益,她又何必将庶女往乐阳的怀里推呢?见两个女儿温柔地应了,她就露出了疼爱的笑容。
“往日你们之间拌过嘴,可看在她也是迫不得已,日后不要再提。”
“六妹妹真的那么厉害么?”阿馨憋得够呛,急忙问道。
“听说长公主很喜欢她,那确实有她的优点。”南阳侯夫人公允地说道。
只是她性子傲慢,本就不是一个会因为谁起谁落就对人和颜悦色的性子,且见乐阳在一旁碍眼,心里未免有些不悦,对两个女儿就说道,“一会儿她回来了,你们到底是姐妹,你们陪着她就是。”莫非她这个嫡母还要去拉拢一个庶女?那太掉价了。
她揉了揉眼睛本想再叮嘱一些什么,却见外头已经有一个小丫鬟匆匆进门说道,“太太,国公府里来人了,靖王殿下也来了。”
“靖王殿下?”南阳侯夫人就一愣。
乐阳郡主用力咬了咬嘴角。
她想到传闻,说是阿萝攀附上了靖王,因此才有了大前程。
那么靖王的心里,阿萝该是一朵娇花儿?
阿萝是怎么迷惑的靖王?
对了,靖王从前很喜欢阮氏生的那个小傻子,阿萝一定是借着阿妧那小傻子攀附勾引了靖王,因此才一飞冲天,甚至光彩越过了阿妤。
她怎么心机这么深?!
心中带着几分算计,乐阳郡主的目光就闪烁了起来。她也不急着回去,就当做什么都看不见似的立在南阳侯夫人的身边,就见此刻外头传来了笑声,不大一会儿,就见门口快步走过来个美貌娇艳,一身红衣神采飞扬的少女,正是阿宁。
她的脸上带着笑,进了门急忙就给南阳侯夫人请安笑道,“我来二伯娘这玩儿,二伯娘可别烦我。”她从前一向维护阿姣和阿馨,还常为这两个堂姐出头,南阳侯夫人就很喜欢她。
“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烦你。只是我这儿忙碌,你们姐妹自己去玩儿吧。”
南阳侯夫人扫过阿宁身后无声给自己请安的阿萝,动了动嘴角,还是没法儿和颜悦色,便只淡淡地颔首。
“可不是么。我还得恭喜大姐姐二姐姐都有了好人家儿。只是我马上就要离京,大姐姐二姐姐的喜事儿只怕我赶不上了。”
阿宁见阿姣与阿馨都踌躇几分,急忙拉着两个姐姐到了阿萝的面前,姐妹们彼此厮见过,虽阿萝此刻贞静从容起来,那容光生辉,然而都是一个府里住着的,总是很熟悉,虽阿姣阿馨有些不习惯阿萝这般变化,只是见阿萝并未骄狂,两个女孩子也都露出几分亲近。
“你快来,我和你有话儿说。”阿馨在府里憋的哟,有一肚子的话要跟阿宁说。
“几位姑娘且等等。”就在阿宁笑嘻嘻地要跟着阿馨走开的时候,却见此刻乐阳郡主袅袅上前,一双潋滟多情的眼扫过正走到门口,此刻抱着一颗捏着点心吧嗒吧嗒吃得喷香的胖团子。
这胖团子自己鼓着胖腮吃得高兴,还时不时忙着喂给靖王殿下一些。
这副蠢样儿简直叫乐阳郡主觉得可笑极了,可是看见了靖王,她就急忙上前对阿萝含泪说道,“六丫头,你瞒得我好苦。”
阿萝本浅浅地微笑着立在阿宁的身边,不去抢夺阿宁的风采,此刻见乐阳郡主婀娜上前,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正想找她呢。
“姨娘寻我有事?”她温声问道。
乐阳郡主一怔,继而心中恼火起来。
这丫头,得势的时候就踩她一脚管她叫姨娘了?从前是谁郡主郡主唤得很欢的?
“我哪里是有事呢?只是担心你极了。你说说你这孩子,莫非从前,我待你有一点不好的地方?我可是疼你胜过阿妤,阿妤有的你必然有,可你有的,阿妤却未必有。这一颗真心待你,怎么就换不来你的真心呢?”乐阳郡主说着说着就落下眼泪来,哽咽的说道,“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这世间,谁知道真心相待的孩子却瞒着自己这许多的秘密,心里会好受呢?”
“哦。”她说了许多,可阿萝却只是淡淡地应了。
乐阳郡主含泪伤心地看着她。
“姨娘伤心了。觉得被我辜负了,那又怎样?你要打我出气么?”
一向畏缩谄媚的阿萝一下子变成了滚刀肉,乐阳郡主顿时就惊呆了。
“我,我怎么舍得打你……”
“你想打我,那是做梦。”六姑娘好整以暇地说道。
胖团子就窝在靖王的怀里呱唧呱唧给姐姐助威,呆呆地叫道,“打不着!”
“你!”
乐阳郡主见靖王一双冷厉不满的脸满满地落在阿萝的身上,仿佛是在厌恶她,眼里顿时一亮,继而越发哀哀地落泪起来。
“一朝得势,六丫头,你竟这样猖狂,莫非这就是小人得志?”
靖王就觉得这竟说中了他的心里话。
他也觉得昨天晚上非要抱着胖团子去跟阿宁睡的阿萝一定是个小人!
“就猖狂了,怎么着吧?”阿萝最喜欢乐阳郡主这装模作样的可怜儿相了,反正南阳侯上朝去了,随便儿表演呗?
“我到底养育了你数月……说起来,六丫头你忘了么?当年阮氏病重数年,也只有我待你们母女嘘寒问暖,如今你就这样回报我?”
乐阳郡主不提阮姨娘还好,提了这一句,正笑吟吟的阿萝绝丽的脸慢慢地沉了下去。
“是了,我得感激姨娘,给我姨娘送了那些掺了料儿的滋补之物,还得感谢姨娘,你往外传阿妧是个傻子。”
哪怕阿妧当真是个痴儿,可是阿萝听到满府都是傻子傻子地叫妹妹,都觉得恨意顿生。
她微微一笑,上前,电光火石间抬脚踹在了乐阳郡主的小腹上。
只一脚,就将单薄柔弱的女子给踹得倒飞了出去。
“打人不打脸。姨娘放心,为免父亲找我算账,我不打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