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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喜不喜欢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她。
月华沉默着，轻轻的点头。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她不敢，也不能。
她觉得他说的对，与其以后自己要被嫁出去，还不如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只要留在他身边，她就已经知足了。
之后的事情就变的十分的理所当然，他一下子娶了两个夫人。对于娶自己义妹的这种事情，在古代，见多不多，见怪不怪。其实就一句话，只要是有利的，就都很正常。
他的母后自然也是同意的，她喜欢月华，况且她是这样的聪明，留在自己儿子身边，对双方都好。
在他还没有成为皇帝的那几年里，月华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来源于，他对她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对她再好的人。
她助他成王，并且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儿，楚沐。
那个孩子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聪明和惊为天人的容貌，他跟她，是这样的像。
楚王默默的，她最后却死在他的心冷上。
在她生下楚绾仪不久，他没有在皇宫里，他其实并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她跟别人私通的事情，据说那个时候她病入膏肓，想再见他一面，他却直接将她扔进了冷宫里。发誓永远不再见她。
可是他第二天就心软了，他忍不下心去怪罪她。就在他准备去见她的时候，就传来她已经去世的消息。
她死了，这样的突然，突然的他还来不及准备，她就这样死去了。
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在离开的时候，她还说，她和孩子等着他平安回来。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将刚刚生产的她打入冷宫。
他是真的很气愤，气愤她居然背着自己跟人私通。不管是真是假，就那一次，他选择了不信任。
后来的日子里，没有她，他就又变成了那个残忍嗜血的暴君。他心里就觉得，因为得到这个皇位，所以他失去了她。他潜意识的就将这天下，都看成了他的仇人。
他逐渐的将她遗忘，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他终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当某种真相就要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不敢去面对。
他害怕她死亡的真相被自己彻底知道，他不知道的时候，心里的愧疚还要少一点儿。一旦让这真相赤果果的摆在他的面前，他就无法接受。
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敢面对的，其实是心里那个残忍的自己。
“皇上，”高公公的声音将他拉回，“我们该回去了，太后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太后已经不行了。”
他猛然惊醒？“太后怎么了？”
高公公实在不敢多言，“皇上还是自己去瞧瞧吧。”
太后的病重来的实在突然，皇上得到消息过去的时候，恰好楚沐也在。
他正在给太后把脉，闲淡安静的表情，担忧时候的默不作声，跟当年的她真的很像。
“父皇，”他看见他，朝他行礼。
“太后怎么了？”楚王踱步到太后的床前，低声问。
太后躺在床上，神智尚且算清醒，看见楚王过来，情绪突然变的激动，“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滚！”
楚沐忙弯下身去拍太后的背，示意她不要如此激动。
楚王皱起了眉头，看着楚沐，“是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他以为，是楚沐为救楚绾仪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太后，以至于太后现在病重。
“还用得着告诉？”一抹凉凉的声音在楚王背后响起，“现在这件事情宫里可是人尽皆知？”
江世远的那身红衣颇有些刺眼，楚王眸中流露出不悦，“你怎么也在这儿？”
江世远扭着身姿来到太后床前，“太后生病了，难道我不应该来看看？”
她带着微笑，眼里却并没有多大的笑意，“太后，您现在都这副样子了，也消消气。绾仪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真的对绾仪做出什么来的。您要是气坏了，亏的可是自己。”
太后睁着眼睛看着江世远，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楚王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在江世远停留了几秒，俯到太后床前，叫了一声，“母亲。”
太后却不想理他，侧过脸去。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父皇，世远娘娘，”楚沐道，“太后现在需要静养，两位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楚沐给了这两人一个台阶，楚王自没有继续耐着不走的道理，况且太后现在，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母亲，”楚王伸手握住太后的手。这个女人，穷尽她的一生，也不过都是为了他好。
对他的态度转变到底是从什么开始的？他想了想，是了。是月华去世的时候。
她也总在心里责备自己，那是她的错。是她不该将月华嫁给他，不该让他来受这些哭。
自己母亲的本事楚王是了解的，她的为人他自然也是了解的。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如世人所知的那样善良。以前的她，根本就无法称之为一个善良的人。
但月华的死就像一个刺，楚王有时候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反应会这样大。
太后没有抽开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了力气还是别的，她没有抽开。
那双老眼浑浊的眼睛，是无力，疲惫。
“儿啊，”她吃力的说出了几个字，非常的平静，“不要让几个女人动摇你的心，更不要轻易的听信一个人的话。母亲以前是这样教你的，只是。母亲也许错了。”
杜雨贤在得之这个消息已经是比较晚了，不是已经晚了，而是很晚。
因为太后，死了。
就在那天夜里，太后去世。
不知为何，这个消息，比敬妃去世的消息传的还慢，太慢。只是越是这样缓慢的东西，爆发程度却是很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