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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婵好奇道:“三老板是谁?”
白衣人很艰难的将目光从阿婵的面容上移开, 他垂下眼眸,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件绝世珍宝已然被旁人握在手中的涩声道:“三老板便是关东万马堂的主人。”
阿婵不解道:“那他为什么是三老板?”
“……只因三老板的两位兄长,都已经不在了。”
少女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不禁低呼了一声,“啊……对不起。”
她似乎有些歉疚,因而后续的疑问也禁不住的放轻了声音, “可是……我们不认识什么三老板,也不知道什么关东万马堂,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喝酒呢?”
这个问题让白衣人微微一怔, 他似乎没有想过,江湖上居然有人会不知道关东万马堂。
见状,叶开微微一笑, 解释道:“我这妹子自小被长辈们养在小楼里,不大清楚江湖上的事情。”
阿婵这才愣了一下,她抱着他的手臂, 小声问道:“关东万马堂很有名?”
“岂止是关东万马堂有名, ”叶开看着她笑道,“你可知眼前这人是谁?”
阿婵睁着一双秋水明眸,十分配合道:“是谁?”
“若是我没有猜错,”叶开望着那白衣人, 含笑道:“阁下想必就是二十年前已名动江湖的‘一剑飞花’, 花满天。”
二十年前?
阿婵默默的计算了起来。
十年前是李寻欢和阿飞的时代,再十年前,则是沈浪和王怜花的江湖——那么二十年前……这么一算, 这个花满天,是沈浪的年代成名的老前辈?
但阿婵见过许多所谓“名动江湖”,实际上却不堪一击的家伙,更何况,要说剑客,当今天下谁又能与她的师父飞剑客争锋?
因此少女反应平淡,只是礼貌而客气的朝着花满天微微一笑,“原来是花前辈。”
花满天隐姓埋名,在这万马堂中已有十六年。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也甚至有些享受这种隐瞒身份,而时常会被人轻视的感觉——因为那会让他心生一种隐秘的优越感,一种耍弄对方,可以将他们看做一群傻瓜的优越感。
而知道他身份的人,大多都显得十分惊讶,惊讶他居然甘心在这万马堂里做一个下人,也因此对万马堂的实力格外忌惮。
他的存在衬托着万马堂的高手如云,而万马堂的藏龙卧虎,也显得他越发令人摸不清深浅。
他们彼此依存,互相成全。
即便是叶开,也表现出了对他的尊重,可这少女,却显得如此不以为然。
花满天的脸色已然有些难看。
叶开却知道阿婵跟着天下第一剑客长大,自小身边之人,无一不是名满江湖的豪侠,自然对这位“一剑飞花”,难以生出什么敬佩之情。
他转移话题道:“不知万马堂有没有好酒?若是不能大喝特喝,我是不去的。”
花满天道:“万马堂藏酒三千石,阁下尽可放怀痛饮。今夜定当可以喝个尽兴。”
“既然如此,你们就算不要我去,我今夜也是一定要去的。”叶开笑道:“可你既然已经请到了我,为什么还是不走?”
花满天苦笑道:“因为我还有一个人,没有请到。”
这时,花满天的目光已经移向了叶开的身后。阿婵与叶开一起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路口,傅红雪正站在那里。
他依然一袭黑衣,神色冰冷,却又好像与昨天有些什么地方略显不同。
阿婵的面上露出了喜色,她拉着叶开,开心道:“是傅红雪!”
见她如此惊喜,叶开看着傅红雪,发现傅红雪也正凝视着他。
他禁不住对着花满天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你请不到他。看来他非但不愿请别人喝酒,也不愿别人请他喝酒——想要打动这种人,可只有一种法子。”
阿婵与花满天便忍不住一起望向了他。
阿婵好奇道:“什么法子?”
叶开道:“这种人,你只有让他自己想去,他才一定会去。到时候,就算你不请他,他也非去不可。”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朝着傅红雪大步走了过去。
阿婵松开了手,放他离开。她凝望着他的背影,神色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隐秘骄傲。
她看见叶开走到了傅红雪的面前,听见他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红雪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开笑了笑,道:“你若想知道,今天晚上就到万马堂去,我告诉你。”
他总是很有办法。
对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叶开都有法子应付。
所以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走回了白衣人的面前,微笑道:“他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在万马堂。”
而阿婵的视线已然落在了傅红雪的身上,她突然道:“我要跟他一起去。”
阿婵是叶开在这世上为数不多毫无办法的人。
他看了她一眼,只能说道:“你若不听话乱跑,我便写信给你师父。”
阿婵却神气道:“我才不怕。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你找到了我,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你看我师父会不会怪你?”
叶开无奈道:“这么说,你竟已把我变成了你的同党?”
“不是我把你变成了我的同党,是你自己愿意要当我的同党,”这少女抿唇一笑道,“是不是?你也不愿我被我师父接走,因为你也想同我多待在一起。”
“既然我想要同你多待在一起,又怎么会放你去找傅红雪?”
“因为就算我去找傅红雪,我们也算是在一起玩的呀。”阿婵理所当然的就这样把他们的关系,划定为了玩伴,“可是我们若总在一起,我岂非妨碍你去找别的乐子?”
叶开凝视着她,缓缓问道:“什么别的乐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一位翠浓姑娘?”阿婵微笑道,“这边城的人都说,她是世间第一美人。”
叶开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只因他们见过的美人还是太少,尤其是,他们之前都不曾见过你。”
“那又怎样?你见过我,也没见你为我茶饭不思呀,”阿婵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你有过很多女人,也很喜欢在女人的床上过夜。可若是我在,你就得一个人睡觉,岂不是很可怜?”
她瞧见傅红雪已经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却又回头朝着叶开关心得嘱咐道:“就这么说定啦——我要一个人去玩玩了!叶开师兄——你要回去把早饭好好吃完,不许不吃东西——我们晚上万马堂见!”
花满天忍不住道:“阁下为何不拦住她?”
而叶开看着她的身影天真活泼的轻盈远去,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女孩子若是想要到一个男孩子的身边去,又有谁拦得住呢?千里骏马一定性烈,绝世高手大多有些怪癖——寻常的美人都已经很难约束,又何况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子?”
花满天便笑了。他得不到阿婵,于是在看见旁人也被她丢下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快慰。
他友好的推荐道:“也许阁下真的该去找找翠浓姑娘。因为我听说她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很温柔,很听话的美人。”
叶开却道:“你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话?”
花满天微微一愣:“什么?”
“她已知道我有过很多女人,也知道我喜欢在女人的床上睡觉。我若是真的再去找翠浓姑娘,岂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你怕她生气?”
叶开叹了口气,道:“怕的厉害。”
“可她似乎并不怕你生气。”
“就是因为我怕她生气,她却不怕我生气,我才更不敢让她生气。”叶开看着花满天,问道:“这道理你懂不懂?”
花满天并不懂。
他不曾有过这种畏惧,却能够理解——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来说足够重要的时候,那种重要就经常会变成一种惧怕。
花满天不禁叹道:“这种人岂不是很可怜?”
“有情人岂不是都很可怜?”叶开微笑道,“有时候,我觉得无牵无挂最是轻松,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人若是没有一点牵挂,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花满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可我看那位姑娘似乎不懂。”
“你觉得她不懂?”叶开悠悠道,“你猜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花满天不愿将那位天女一般的少女想的太有心机,他说:“她看起来天真懵懂,似乎是个还不懂事的孩子。”
叶开便笑道:“所以我也在时常会问自己,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得不懂?”
“你也不知道?”
叶开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阿婵追着傅红雪一起离开的方向,缓缓道:“我能够猜到大多数女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可我纵然是只活了九千七百年,已修炼成人形的老狐狸,也很难看清她在想些什么。”
“你只看不穿她一个人的心?”
叶开微微一笑:“也许正因为我只猜不到她的想法,所以我才对她如此感兴趣。”
而那位看似天真无邪,却连叶开这老狐狸都猜不透的少女,此刻正不远不近的缀在傅红雪的身后。
她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戈壁荒漠,要比冰天雪地更好走一些,她这次跟着的少年,也比上一次跟着的少年更容易缀着一些。
因为她上一次跟着的少年不喜欢有人跟着,而这一次她跟着的少年却并不在乎。
——他本就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的。
他的目光仿佛十分珍贵,无论你是死是活,他都绝不肯随便看你一眼。
傅红雪知道有人在他身后,但他并不在乎。
当他不在乎的时候,他就完全看不见自己不在乎的东西。
他只在乎他手中的刀,还有他心中的仇恨。
阿婵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默默的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她明亮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傅红雪的背影,似乎对他非常好奇,也非常想要了解他。
而一旦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又或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到好奇,想要了解,那么他们最后就难免要生出感情。
但傅红雪看起来毫无感情。
在这碧天之下,黄沙之中,人类显得如此渺小。
而风沙之中,在空寂无人的旷野之上,有人相伴而行,即便沉默不语,也自有一种温情安慰。
可傅红雪的面容依然宛若冰雪塑成,没有一丝一毫软化的痕迹。
但这种无声的安静很快便被打破了。
在漫天黄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红影。
一位红衣少女骑着一匹胭脂红马,流星一般的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试看能不能恢复每天早上八点更新!
花满天:我跟花满楼并没有任何关系……
叶开: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傅红雪: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马芳玲:我来送助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