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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离开
徐凌被这样的小姑娘所安抚住了,他感觉到手背有一阵温热的暖意,手掌有一阵酥麻的感觉,让他半晌没有回得了神,呼吸稍稍地停滞了片刻。
这是陆清婉第一次肯主动地对他表示亲近,极难得的。徐凌沉默着松了松腿,放开了她。
小姑娘得了自由之后,马上就跳下来床,站了起来,像一只兔子似的。
“你去洗个澡,洗完了之后记得给自己上点药,小心点身上的伤。若是伤口太严重了,就……不要洗了。”陆清婉的眼帘一颤一颤的,蜷翘的可爱。
徐凌颔首点头,脸上带了淡淡的一丝笑:“这上面的血,并非子嘉的,小婉不必担心。”
陆清婉刚才同他靠的近,也注意到了。徐凌胸膛湿润了一片的血迹,恰好便是她用步摇刺进吕望舒的位置。他们两人在船上的时候,近身缠在一起打得不分彼此,吕望舒的血便流到了徐凌的身上。
“我……没有。”陆清婉羞愤的反驳,换来徐凌轻声的一笑。他摸了摸小姑娘的梳的整齐的一小撮刘海,微微地吹了一口气。
“现下水也应该烧好了,我先帮你倒好水。”
徐凌搬了一只大大的浴桶,到了房间里,然后一桶一桶地往里面加水。
“摸摸看,够不够烫?”
“你……”你不洗吗?陆清婉咬住了舌头,适时地闭上了嘴巴,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
她的本意是想让徐凌快点离开这个房间,好让她自个儿带着清净清净。没有想到,他却把整一只浴桶搬到了房间里来,让她洗澡。
陆清婉沉默地不说话,脸上滚烫滚烫的。今夜同徐凌这样的莫名发生的亲近,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够承受的度。
她不敢再轻易拨撩这个男人。
即便心里清楚,徐凌不会做出让她难堪的事情。
徐凌伸手探了探水的温度,恰好够。不凉,但是也不会太热。他走出了房间,过了一会才回来,递给了陆清婉一套衣服。
“干净的,是子嘉放在这里备用的衣物。”他看着眼前矮了自己一截的小姑娘,映着清凌凌的月光,脸色绯红发烫。
他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没有穿过的,放心。”
说完之后,徐凌便随手阖上了门,把房间留给了陆清婉。
唯一的浴桶让给了小姑娘,索性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弱书生,院子里也无人,徐凌提了两桶水冷水,在露天的院子里冲起了澡。
徐凌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沾上别人的味道,也喜欢清静,所以买来的小厮只是在给他开了门之后便离开了这里。门一关上,这四周围静悄悄的,耳边只有房间里的小姑娘发出的声音。
徐凌很快就洗完了澡,而后想到她早上便被人劫走了,以她那个倔强的性子,怕是现在腹中依旧空空。
他便绕去了厨房,抓了两把米,切了一块猪肉,耐着心熬了一锅的肉糜粥。
温和的火苗在柴火下跳跃着,舌尖一点点的舔着锅底。柴房立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把炉子下袅袅升起的青烟,照得朦朦胧胧的,偶尔晒干了的柴火啪的一声,在静夜里响起,愈发显出了深夜的静谧。徐凌时不时添上一把柴火,明灭的火焰,将他一张清冷的脸照得棱角分明,轮廓深邃。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粥便滚了起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个时候小姑娘也应该洗完澡了,徐凌端着一大锅的粥,到了她的门外。
门是敞开着的,徐凌看了一眼,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
只有一只大浴桶,里面的温水似是还残余这一点女儿家的馨软的香味,似有若无地浮在房间里。
徐凌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端着的一锅粥。
他看到了原先空荡荡的桌面上,用重物特地压了的一张白纸,徐凌细细地读看了下去。
“我已离去,子嘉不必再寻。清婉愿同子嘉开诚布公,然今夜却实非良时。若子嘉春闱后其心不改,再叙。”简单的几行字,徐凌睁着眼睛,来来回回地看了几次。
回想起当时小姑娘的神情,徐凌抿唇沉思,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他满满地坐了下来,目光稍稍一晃,落到了地上。原来门敞开,夜风吹进来,把另外的一张纸也吹到了地上。
徐凌墨玉般的眼,在暗夜流光一闪。
他捡起了地上的纸,稍稍地看了一遍,目光稍稍惊讶又再看了一遍,最后才将它悉心地折好,放在了怀里。
其实何止陆清婉一粒米未进到肚中,葛嘉来寻他的时候,徐凌便开始满城地打听起人来,折腾到如今,才能稍稍安定下来。
他径直地盛了一碗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徐凌喝完粥了之后,看见屋里挂着刚换下的衣服,唇边略扯开无奈的一丝笑,替她收了起来。上面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是却带着她的味道,淡淡的馨香。
陆清婉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探出头来问谢泉:“你怎么找到我的?”
谢泉抽了一鞭马,让它走得快一些。
“是小福。它带着某找到姑娘的。”
谢泉口中提到的小福,就是她第一次陪着青娘子,在县城里选到的一匹丑瘦的幼马,看起来像老马的幼马。
“它记得姑娘的味道。福安特别喜欢这匹马,跟宝贝似的养着它。”
陆清婉噢了一声回应。
谢泉自责地说道:“小福到了关键的时候,净带着人乱跑,还好姑娘安然无恙,要是出了个万一,某、某就是万死也不抵罪。”
“不是你的罪过。”
陆清婉安慰着谢泉说,然而她自己想起来也有后怕。
同时对那个在院子里等着她答案的徐凌,心里也多了一丝的歉意。
她并非故意扯谎糊弄他,她答应过徐凌会好好说,就一定会好好说。而不是在那样孤男寡女同一室,暧昧昏黑的情况之下,轻易地将自己的一辈子许诺下来。
他以后会是前途光明的状元郎,而她不过一介农女。她唯一能坚持的,不过是自爱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