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章 番外：女仆吉尔（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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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个沉重又缥缈的话题，由于并没有亲身感受过，没有亲眼见识过，大多数人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尽管大量的历史资料和影视资料清清楚楚表明了它的残酷性，可是人类的天性赋予了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的坏习惯。

    就算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至理名言，人们也会习惯性的忽略掉。

    重蹈错误后才会发现，原来前人已经总结出这样的经验，然后就会开始传授后人老一辈的思想，希望他们能避免这些错误，可是大多数后人仍然会如同老一辈年轻时相同，不愿接受长辈的循循善诱，不由自主的忽略掉前人经验，重蹈覆辙。

    只是尽管多数人经历着相似的覆辙，但总有少数人是不同的，他们或天生就知道如何趋吉避害，或拥有区别于同龄人的缜密心思。

    这些不同的人吸收了前人经验，将这些化为自己成长的营养，在其他人重蹈覆辙证明错误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在奋勇向前的正确道路上，当其他人教育后代要相信前人经验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推动整个时代向前迈进。

    毫无疑问，海娜费罗就是这样特殊的人，她拥有着某种天赋，某种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景象的天赋，这份能力让她看到更多，让她不在平凡，也让她避免走上前人踏过的错误道路。

    因而面对海娜毫不避讳的战争直言，吉尔微微一怔。

    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就会被当成疯子。

    对大多人来说，雄山城确实是犯罪者之城，但同时它也是无可争议的顶级城市，富饶的铺满了黄金，就算很多人并不想到这里定居，但心中却早以认定，雄山城是座比三大帝国都城也丝毫不差的城市。

    正因为如此，突然之间说雄山城会爆发战争，多数人第一反应必定是这人是疯子，或者就是被骗的得了失心疯，总之绝不会相信海娜的话。

    可吉尔不同，作为一手将雄山城拉入战争深渊的策划者，雄山城会爆发战争，是她一手促成的结果，是既定的事实。

    吉尔疑惑的是，海娜费罗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是怀疑？还是试探？

    不对，吉尔几乎立刻就否了前一个猜测。

    至于在试探她……

    吉尔能感觉到，海娜确实有这样的意思，可与此同时却也能感觉到海娜在向她示好。

    吉尔从海娜身上清楚看到了某种信息，隐含在试探下面的急切，这是……渴求帮助的信息，也是极为确认她能够帮到海娜的信息。

    就像发情期的动物会释放求偶的信息素。

    吉尔恍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海娜确实想要得到帮助，应该就像冒险者公会传言的那样，海娜费罗确实在被她的叔叔追杀，而且她叔叔背后极可能还有其他大贵族，面对这样的情况，海娜费罗肯定希望能找到帮手。

    海娜恰恰又拥有类预言的天赋能力。

    然后通过这份天生能力，海娜就找到了自己……。

    吉尔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吉尔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海娜费罗有某种预言能力，这个能力应该某种偏向宏观层面的预言类能力，虽然可以感知人心，但是却没有办法细加感知某个人，或者是没有办法针对使用者自身进行感知。

    发生危险的时候，海娜费罗必定极为渴求解决办法，谁也不可能作视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

    为了找到能帮到自己的人，海娜应该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并根据能力指示找到了雄山城，但是因为只知道宏观信息，没法确定是谁，所以海娜不得不采取行动——在冒险者公会发布任务、散布谣言。

    吉尔缓缓放下茶杯。

    或许是能力感应，或许仅仅只是海娜自己的判断，最后在她接收任务后，立刻就判断出来，她就是海娜要找到的那个人。

    事情经过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没有错了。

    只是大概对自身状况的谨慎，或者是能力还没有强力到能让海娜完全确认要找的人就是她，也或者只是人类天性在作怪。

    所以海娜强忍着急不可待的心情，引出了战争这个话题，想要试探下她，期望能从话风看出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绝对是这样。

    而且吉尔可以肯定，不管结果如何，海娜都必定会对她抛出橄榄枝，只是她的回答却对橄榄枝的成色和粗细长短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吉尔将茶杯放到茶几上，海娜费罗一点也没有着急，雪石懵然的看着两个谁也不说话的女人。

    吉尔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才对。

    吉尔不希望引出额外麻烦，她搞乱雄山城就是为了隐藏自己，若在此时被人发现端倪，也就失去了将雄山城搞乱的意义。

    吉尔脑中快速回想起从冒险者公会听到的所有情报，去除明显是人为编造的话语，取出其中所有精华，很快就发现了重点。

    费罗男爵，是位崇尚自由政策而反对封闭政策的封地贵族，他对巴里王国年轻新王越加封闭的政策很不满，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表露过类似思想。

    甚至曾经演讲的时候，当着很多人的面反对过新王新政。

    简而言之，对新王来说，费罗男爵就是个刺头样的人物。

    只是由于是封地贵族，又是旧朝老臣，新王难免有所顾忌，对当时还需要依靠老臣的新王而言，必须考虑到诛杀旧朝老臣后会引起怎样的连锁反应。

    基于种种考虑，费罗男爵最终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是新王自那以后开始悄然裁撤老臣。

    直到今天，巴里王国已经被年轻一代掌控，就算有那老不死又占着窝不挪地方的前朝旧臣，也已经无关大局。

    巧合的是，得罪过新王的费罗男爵在这个时候恰巧死了，且在死的第二天费罗男爵的弟弟就成为代理领主，并且公开标明必定会支持国王政策的言论。

    海娜费罗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追杀。

    而且杀手的情报很厉害，始终准确无误的跟在海娜费罗身后，将费罗男爵派给她的护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一位老管家。

    一个刚刚上任的偏远地区的代理男爵，真的会有这么强大的情报能力？

    考虑到海娜费罗本人拥有的预言能力，就算将杀手的情报能力想得夸张些也不过分。

    绝对不可能。

    若说经营多年的费罗男爵还有这个可能性的话，那么代理男爵就绝对没有这个可能了。

    也就是说，代理男爵背后必定还有其他帮手，而且从他公开发表的言辞看，绝对是新王一系的贵族。

    这甚至可能是新王对费罗男爵曾经言论的报复，秋后算账。

    这或许才是海娜费罗急切的真正原因，因为杀害海娜父亲的主谋极有可能是国王。

    应该说肯定如此，有预言能力的海娜天生聪慧，怎么会想不透这一层。

    这样的话，吉尔觉得，敌人的敌人或许就是朋友也说不定……如果海娜费罗确实有预言能力，或许能从这方面着手。

    不能说利用，应该说是互利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