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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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木婉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随便在小区外拦了辆车，当司机问她时，她愣了半天，才说出“锦云公寓”。

    到了公寓外刚下车，手机就响了，这个号码因为这两天实在来电太频繁，尽管没有保存，但也是熟悉了，是易木辰。

    这一次，她没有无视，也没有挂断。

    “喂。”她现在心里很乱，不想独自一人胡思乱想，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管是谁都好。

    “你总算是接电话了，怎么了？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是想急死我吗？”手机那端，易木辰的声音连珠炮似的传了过来。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木婉眨了眨眼，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火气在听见他声音的顷刻间，化作了委屈，作泪而下。

    幸好，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是他。

    能听见他的声音，真好。

    “易木辰。”她深深吸一口气，不让他听出自己的伤心，声音却避免不了的变了调。

    “嗯，我在。”易木辰自然听出了她的不对劲，轻轻一声答应，甚是体贴。

    木婉心里越发难受，不知该如何说话，思绪仓皇而道。“我现在在锦云公寓。”

    “钥匙在门外那株盆栽底下。”

    易木辰的话让木婉惊讶。“你知道我会来？”

    “嗯。”他肯定道，没有一点犹豫。“我说过，那是我的家，是你给予我爱情的地方。”

    木婉闻言，无言。

    易木辰又说。“客厅的柜子和抽屉里有你最爱吃的零食，冰箱里也有你最爱吃的水果和冰淇淋，你先上楼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再打过来。”

    挂了电话，上楼之后她果然在门外盆栽的花盆底下找到了钥匙，打开房门之后，扑面而来的就是属于他的气息，若之前，她一定会迫不及待离开，但是现在，她却找不到比这里更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沙发坐下，好奇心驱使，拉开旁边矮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放着几盒薯片，再拉开下面一格，这层放着的是饼干，还有电视柜的几个抽屉里，坚果、桃酥、果冻、巧克力、奶糖……只要是柜子和抽屉，通通放满了她爱吃的。

    她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上面的保鲜室里放的全部是水果，下面的冷藏室也都是她最爱吃的几种口味的冰淇淋，拿出一盒抹茶口味的冰淇淋回到客厅坐下，舀一勺放进嘴里，整个口腔里都冰冰凉凉的，可心却是暖暖的。

    再舀一勺，她的眼眶又忍不住泛了红。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喂。”

    “你到了吗？”是易木辰，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泪水应声而下，她吸吸鼻头，道。“易木辰，我后悔了。”

    手机那端静寂无声，但木婉知道，易木辰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因为就像她明明拒绝了钥匙，他仍执拗的留了一份，仍在这个她发誓说再也不会回来的公寓里准备着她爱吃的零食。

    这是他俩的默契，他明白她傲娇的性格里的那点小倔强，总爱口是心非以得他的安慰和妥协，他便也将就着她的任性，从始至终。

    “可是怎么办呢？我没有后悔。”他说着，听似轻松的声音里带着点儿苦涩的笑意。

    木婉嘴角也牵起一抹苦笑。“如果那年我没有被你那张脸迷了心窍，也许今天我们也就不会各自痛苦了。易木辰，我真的后悔了，我但愿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因为他们如今这样而让年幼的女儿遭受流言蜚语的牵连，她开始动摇，开始后悔那曾经让她上了瘾，动了情，失了心，让她此生都为之疯狂的一面之缘。

    “我没有痛苦。”他说，语气坚定。“木木，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痛苦过。被你追求的时候，我享受着你为了配合我而做的一切，哪怕是在别人看上去很傻瓜的行为，在我眼里都是极致可爱的。和你在一起以后，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还有分开以后，你的离开更加让我坚定了要和你在一起，木婉，你带给我太多的快乐，现在你不能这么残忍剥夺。”

    她泣不成声，眼泪滴进了面前的冰淇淋盒里融化。

    为什么这些话，他以前从未对她说过一字。

    “有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相识相爱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彻底的易木辰，在电话那头早已心疼得恨不得立马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