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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文,你真的很幸运。”
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路易斯教授有些感慨的看了看卢灿,“你祖母生前非常喜欢霍贝玛的作品,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他的一幅未曾面世的真品,这也许就是上帝的旨意吧。”
“未曾面世?”卢灿很敏锐把握到他话中的意思,“您是说……这幅画在历史上有记载?”
“是的,有记录。”路易斯的话让卢灿一阵惊喜,有记录而又未曾面世的作品,价值之高,难以估量。
“虽然不是正式记录,但可是霍贝玛亲自提到的作品。后世的收藏家一直在找寻,谁也没想到,它竟然流浪到了遥远的东方。”
“1675年,在霍贝玛写给他的老师,荷兰古典主义风景画家雅各布凡雷斯达尔的一封信中提到了这幅画。”
“在信中,他告诉老师,最近回到阿姆斯特丹的乡下养病(霍贝玛患有严重的哮喘),心情很舒畅。养病之余,做了几幅画,感觉不错,希望老师能指点一二。其中他提到作品素材有,城镇到乡村的那条大道,乡村前的小道、乡村前的水磨坊、家中的鸡舍、村落等等。”
“后来收藏家依照这封信,找到了《林荫小道》《磨坊》《鸡笼》《村落》等作品,但是,他在信中提到的大道,一直没有发现。”
“很多人相信,这幅作品是存在的。只是没想到,它竟然出现在香江,还是在三百年后。”
“想想其实也能理解。”路易斯.嘉里喝了口夫人送来的咖啡,继续说道,“当时荷兰的航海业非常发达,这幅画被某位船长或者船上富有的乘客,带往东方,也很正常。”
“孩子,如果你不是很缺钱的话,我建议你珍藏它。”
路易斯轻轻抚摸这幅画,“你要清楚,这幅画现世的消息,如果传到欧洲,会立即引起轰动。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一定能够会上门求购。”
离开路易斯教授家时,卢灿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卖这幅画,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出手欧洲艺术品,竟然有如此美妙的开端,做个纪念也好啊,怎么会想到出手呢?更何况,路易斯还提到,自己的奶奶生前非常喜欢霍贝玛的作品。
同时,他也明白,为何郭炳坤没能卖出去这幅画。香江典当行的鉴定师,谁会没事去研究霍贝玛写给老师的信?他们虽然有些相信这是霍贝玛的作品,但肯定不能确信,于是为了保险起见,给了个很低的价格。
呵呵,最终便宜了自己。
郭炳坤,你还真是个活宝呢。
卢灿喜滋滋回到茶室,第一时间将这幅画锁进保险箱。
在茶室一直做到五点,卢灿招呼温碧玉下班。今天要回家一趟,这件霍贝玛的《秋日大道》需要送回家中更保险,另外前几天在乐古道淘换的几件东西,也要送回去。
还有就是,把许佳闻借的车子,稍后开到学校。
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卢灿带着大包裹,和温碧玉说笑着一起下楼。这孩子,晚上竟然不回家,还约人看电影了。
成天不知道混什么?卢灿没过问,只是叮嘱一句让她注意安全,便先行离开。
从沙田的新亚书院,骑单车回到别墅,也只要二十分钟,很方便。
没着急回家,先拐到沙田围屋,纳徳轩珠宝的玉器加工厂就在那边。
现在的加工厂可不是两年前的王大柱师傅一家的手工作坊了,足足占地十五亩,正式员工一百多人。其设计团队的负责人为王鼎新老爷子,还有卢灿托罗查理的关系,从内陆江门玉器厂,招聘了四位大师傅,以及六位年轻的学徒。
这里不仅有设计和制玉团队,纳徳轩珠宝的总部也设在这里。
和门卫点点头,骑单车进了工厂,厂区西部正在建造纳徳轩总部大楼,楼高暂定为十六层,香江测绘局出的设计方案,很漂亮的多棱钻石型。
嗯,拍板同意这一方案的是田乐群。
从缅甸回来后,田乐群正式加入纳徳轩担任营销总监。卢老爷子和卢灿不怎么管理这块,这丫头算是释放了自己全部才能,这两年带着纳徳轩快速扩张。
卢老爷子逐渐隐退,卢灿自图其乐埋首校园,田乐群已经是纳徳轩的实际掌门人。
最近,她又将目光瞄准钻石行业!
她说服老爷子的理由很简单,“钻石是珠宝之父,纳徳轩想要做大,哪能缺钻石?”
卢老爷子也看出她的心思,一直寻思着等卢灿再大一点,将两人的事情定下来。纳徳轩交给自己未来儿媳妇,没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辈分,田乐群只不过是田婶的远方堂妹,与卢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算不得问题。
卢灿停好单车,提着包裹还有画筒,直接就往设计部门走去。一路上,不少下班的工人都和这位少东家点头问候。
“辛婶,王老爷子呢?”推开设计部门其中一间房门,一位三四十岁的女性坐在里面,正在核算着账目,卢灿是对她说话。
这个女人是王大柱的媳妇辛芬,以前也是珠宝雕刻师,但自从补充很多从内陆招聘来的玉雕师后,她现在担任纳徳轩的财务总监,并且负责材料入库和珠宝出库这一关键事务。
“阿灿,你回来了?”辛芬抬头和他招呼一声,手中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爷子在设计中心那边。”
“正在和范师傅他们商议,下个月去参加巴黎珠宝展的作品制作问题呢。”
巴黎珠宝展是世界六大珠宝展之一,这是纳徳轩首次接到邀请,田乐群非常重视。从卢灿这里拿走几幅珠宝设计图,然后交给设计制作中心,要求他们必须在五月底之前完成。
这次作品不仅有黄金、翡翠、红宝石、蓝宝石,还第一次涉及到钻石首饰设计。
这也是田乐群想进入钻石行业的初次试探。
“哦,那就交给你吧。辛婶你帮忙入库。”卢灿将包裹放在辛婶面前的办公桌上,解/开上面的疙瘩。
“哦?阿灿又淘到老货了?”辛婶这次放下笔,站起身来,等候卢灿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这种事这两年没少发生,卢少爷总能从乐古道那边淘来不错的东西,交给店中处理。
“这次是什么?”辛婶有些小期待,看着逐渐打开的包裹。
“两件玉器。”卢灿从包裹中拿出两个后来配上去的盒子,放在她面前。
“老和田白玉宽镯一只,花了我一千两百港币,还有一只是民/国冰种紫罗兰翡翠项链,花了我两千一百港币。”
“东西不错!”辛婶也是辨玉的大行家,一过手就能感觉出来。
“这两件东西,公司留下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作价一万,你看怎么样?”
纳徳轩是卢灿的,为什么还要卖给公司?这就涉及到公司出入账还有运营成本核算问题。最初卢灿是以收购价给公司的,结果被田乐群一顿教训:不懂公司与私人之间的关系——老板是老板的钱,公司是公司的资本,可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有其他股东,怎么核算?
上辈子卢灿开的那家珠宝店,公司即个人,哪在意这些?
卢灿很愉快的接受她的教训,很好。自己有了最贴心的处理捡漏物品的渠道,还能不断往小金库中添金增银。
“可以,”卢灿点点头,然后又有点尴尬的摸摸后脑勺,“辛婶,能不能尽快把钱打到我账户上,最近有点缺钱。”
“缺钱?”辛婶有些疑惑。
她很清楚,卢灿每个月的月例钱足有五万港币,不少了。
嗯,卢灿点点头,看出她的疑虑,指了指那画筒还有包裹,“最近买东西买得有点狠,粮仓有些空。”
话说搞收藏,真的很费钱。这个月刚过半,加上这幅画,已经花了他二十多万。要不是他有月例,而且还时不时去淘点漏换取利润,这收藏能玩得他破产。
只要别出去花天酒地就行,至于收藏,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基本不会走眼。辛婶点点头,从抽屉中拿出一万港币,“既然缺钱,这次就给你现金。你给我打个收条。”
啧啧,多好的销赃渠道,都不问来历,这就是自己渠道的优势。
卢灿打完收条,转身再度系上包裹,这里面还有两件文物,挺珍贵的,需要带回家收藏。
“不见老爷子了?”见卢灿要走,辛婶问道。
“不用了,晚上我可能回家。”卢灿扬扬手,转身离去。
再骑五分钟,就看到自己的别墅。
去年,卢老爷子做主,将隔壁的那栋别墅也买下来,中间围墙打通,形成双栋联排别墅。卢老爷子还有卢灿,住在老房子中。这里还有田乐群的一个房间,她时不时也会过来住上一晚上。孙立功爷孙,佣人边婶、厨师老田、司机小范还有王大柱一家子,住在右边的新买别墅。
这就是现如今卢灿的一家人。
“孙老爷子,修建花草呢。阿欣呢?还没回来?”卢灿踩着单车,进了右边别墅,就看见孙立功正在修整院墙边的常青树,停下车问道。
“嗯,前几天下了场雨,这草木到了五六月份就疯长,不修修的话,夏天蚊虫太多。”孙老爷子放下大剪刀,朝卢灿笑了笑。
搬到这边后,孙老爷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闲暇之余,他还兼职卢灿的武术教练,传授他形意拳精要。卢灿没想着靠武术打遍天下无敌手,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阿欣呐,这孩子这几天跟着阿群四处疯跑,今晚应该回家吧。”说道孙女,话虽略嗔,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孙瑞欣如今也算是大姑娘了,先是担任纳徳轩文武庙店的店长,最近几天又被田乐群抽调去总部,担任她的助理,两人算是彻底拴在一起了。
回到家中,老爷子还没回来。
卢灿洗了个澡,让厨师老田弄了个过水面,吃完之后,老爷子和田乐群都还没回来。只得让边婶留话,自己去学校参加活动,晚上回来晚点。
开着路特斯艾利特,今天收获了霍贝玛的《秋日大道》,这让他对今晚可能出现的法国大师杜菲的作品,非常期待。
晚上,还会有收获吗?
卢灿摇摇头,自己似乎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