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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达德
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艺术家,以细腻的东方和超自然的场景描绘著称。
他第一次有记录的精神病发作是在尼罗河的一艘船上。当时,他疯狂地相信自己的心智已经被古埃及冥王欧西里斯占领。
回到英国,他开始相信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个魔王。
后来他捅死了父母,逃亡到法国,并企图杀死一名游客。最后,他被送进了一家精神病院,并在那里完成了许多他最知名的作品。
他的作品中,幻想画居多,人物形象或被扭曲,或被夸张,或被变形,或大或小。像这样一幅现实主义作品,还真的非常少见。
但并非没有,譬如被收藏在英国国家美术馆中的《流浪的音乐家》就是一幅罕见的现实主义作品。不过,那一幅,在人物神态表现上,比自己这一幅要差。
为什么会这样?
据说理查德达德在精神病院中,偶尔也会清醒,这时,他就会回忆起自己痛苦的往事,流浪的经历,他会把这些内容,融入到现实主义作品中。
譬如自己拿到的这幅画,就是他宣泄悲伤和对自己的行为震惊的作品。
理查德达德的画作,拍卖记录很少,并非不好,而是……他的画作大都数都被收进英国各大博物馆。
当年理查德被送入法国巴黎齐尔夫精神病院后,在那里留下大量作品。1904年,齐尔夫医院准备拍卖他的十六幅作品,此举,引发英法两国艺术界的一场口水官司。最后,英国政府不得不掏出十三万六千英镑,将这十六幅作品买回来,分别放在英国的六家博物馆保管。
这十六幅并非理查德在医院的全部作品。
1910年,这家医院通过另外渠道,又偷卖了五幅。事情曝光后,再度引发英法的口水战。这一幅,估计就是偷卖的五幅作品之一。
冼得分老先生,绘画一般,眼光真不错,这幅画,挑的好!
也许,老先生知道这幅画不好曝光,所以一直掩藏在画室,1925年老先生过世,被不懂字画的子女,放在父亲的作品一起打包。
老先生故去,画室荒芜下来,渐渐成为家中的杂物室,1959年,冼家卖房子时,估计将这幅画彻底忘记。
现在,便宜自己了!
“诶?这屋子的家具怎么了?打架了?阿灿,别告诉我你买栋房子,里面的家具都是这样的破烂?”郑胖子从一进中门进来,看见摆在二进院子中的破凳烂椅,笑着问道。
你还别说,他这么一提醒,卢灿看这些破损的家具,还真的有些像发生一场家庭激战所留下的残痕。
最起码,那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椅子、平凳,很像是砸坏的,而且很像用凳子当武器,对砸的。
五条腿的平凳,无缘无故断其中一条腿?这不合乎常理嘛。
管他冼家当年是不是兄弟打架了?不打架,这些家具还不会留下来呢。
“郑叔,您可来了。”
卢灿指指这些残损的家具,“这些东西可都是冼家当年留下的,看您的手艺了。”
“咦?东西还真不错!”他的手摸向那张奇彭代尔的软椅。
嚯!这家伙,眼光真是毒辣!一眼就瞄准了值钱货色!
以郑光荣的学历,肯定不知道奇彭代尔,但是,他同样有大师的眼光,对好家具有清晰的辨别和最直接的认知。
“这张椅子做工好!”
他一上手,就摸来摸去,还将椅子放倒,从下面察看榫卯结构,以及内部构造。
老田夫妇家在田心围,算是田婶娘家人,和郑胖子很熟,嘻嘻笑道,“好在哪儿?”
“好在哪儿?你这是考我呢?”郑胖子单腿跪在地上看椅子,听这话,抬头,“一位好木匠,基本功扎实不扎实,看榫卯,手艺好不好,那就要看曲木。”
他拍拍椅子的曲线腿,自己撑着膝盖,爬起来,将椅子扶正,又拍拍椅背和扶手,“这曲木功夫相当了得,弧线划得很好,纯手工,能做成这样,已经算是绝技了。”
“榫卯结构设计的隐蔽,而且合理,严丝合缝,外面一点看不出来,大师作派。这把椅子的木材,有两三百年了,能用这么长时间,榫卯竟然还没有活动……”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镂刻雕花古罗马大床,“你别看那好像工艺很复杂,其实都是花活,只要看大靠背的曲线,就知道不如这把椅子。”
“做这把椅子的人,是个木匠高手!”
内行看门道,这就是郑光荣的鉴定,和卢灿的鉴定,截然不同,但更精彩!
“能修吧?”卢灿更关心这个问题。
郑光荣摸摸下巴,“我自己出手,差不多。那些小徒弟,还不行。”
能修就行!卢灿一拍手掌,“那就麻烦郑叔,两椅两凳一茶几,您费费心,修好后我要摆在虎园的。其它的,我看过,都还有些价值,您拉走处理吧。”
郑光荣摸着那张茶几中心的碳化癍,眉头直皱,这玩意不好修。许久,他才开口,“这茶几,我只能将上面一层刨掉,另外再走一层木漆。”
也只能如此了!
“这几件家具,修,没问题,不过……修好放我店中一个月。我要让那几个臭小子,好好学学!省得整天以为能做点沙发,直木椅子就当自己是大师傅了。”
这不算什么,虎园开业还需要一年多时间。
房子不够啊,建房子呢。这几个月,刚建好库房,虎豹别墅还需要改建,而且那里只能设置九个展厅,还有几个展厅,需要新建。
卢灿有些龇牙,虎园,现在越来越像吞金兽,自己赚来的钱,基本都贴补进去。展品是大头,基建的数目也不小,安保和人员开支,更是长久的费用。
博物馆还真不是那么好开的。
从东半山别墅出来,卢灿带着那幅油画,还有五幅洗得分的大作,拐道上了大坑虎园。
刚走进门楼,就看见戴敬贤夹着一本资料,脚步匆匆。
戴敬贤来这里一个多月,现在的正式职位是馆长助理兼培训中心经理。
他和李林灿最近很忙,忙着培训。
福伯招聘一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俩忙着给这些人做展品维护、保养的基础培训。
这些人未来将是博物馆的主要工作人员。
什么公司需要提前一年半做员工培训?只有博物馆呐!
“戴哥!这里有幅好东西!”卢灿夹着那幅画,对他招招手。
“油画?”他虽然跟钱老学的是传统文学,可对西方艺术同样了解颇深,伸手帮卢灿搭了一把,顺带着瞅一眼。
他的鉴定习惯,喜欢从签名看起,抬头惊讶的问道,“理查德?那个疯子?”
好吧,说理查德达德是个疯子毫不为过。弑父弑母,以中华传统孝经来判定,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这不能掩饰,他天才般的作品。
戴敬贤直接摇摇头,“这家伙,我不喜欢!即便是神经病,也不能成为他可以是恶毒凶手的借口。”
嗯?卢灿一愣,没看出来,戴敬贤的性情很耿啊!
好吧,不说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卢灿很快调整,“戴哥,我想要增加一个西方艺术馆。主要展品有欧式家具、英法古董瓷器、还有十来幅油画和水粉。”
“你看成吗?”
无论是油画,还是瓷器,欧洲物品单馆肯定是不够的,只能开设一家欧洲艺术综合馆。
聊这个,戴敬贤很高兴,“香江是融汇中西的地方,原本我就想要建议你,留意西方藏品,可是这一个多月……你太忙。”
说得卢灿有些尴尬。
他来这边已经一个多月,自己除了在穆老亲情聚会时,两人谈过之外,还真没接触过。看来,他有不少意见要提啊,卢灿连忙接口,“今天有时间,戴哥说说你的想法。”
两人抬着这幅画,边走边聊。
“如果只是以私人博物馆来立足的话,虎园的藏品数量不错,藏品也很精美,品类相对齐全。可是……”
开篇垫上两句好话,估计后面有难听的。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琢磨未来虎园的定位。”
嗯?他的问题来了。
“如果只是收藏中华文物,我们近处有台北故宫,远处有内陆的博物馆,拼数量、拼质量,都很难和他们PK。”
他这话是实情。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脚步突然停下,看着卢灿。
“这意味着我们的博物馆,只是个一般的、没有特色的、给人印象平庸的,只不过稍大一些的馆藏罢了。”
“我们会在这两者之间的夹缝中求生存!”
“我们的博物馆想实现自我盈利,会非常困难,尤其是在香江这个传统文化沙漠中!”
卢灿挠挠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考虑过,可是……
无解啊!
卢灿挠挠头,语气有些无奈,“戴哥有办法?”
“办法就在香江!”戴敬贤跺跺脚,示意这块土地。
“你说,我听着……”
“香江的地理位置,香江的历史,香江的人口比例,香江人的受教育背景,都决定了,这里的博物馆,一定是混血!”这话他说的斩金截铁。
卢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将虎园打造成中西文化混合展藏的一家博物馆。
“美国没有历史、美国没有文化,但美国偏偏有世界最大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每年接待观光客七千万,他们的特色是什么?他们凭什么?”
卢灿有些心惊,自己不过是想要弄一家展示藏品的博物馆,怎么被戴哥拔高到这样的地步?要知道,大都会后面的股东群,全是纽约金融界的大亨。
他们是可以影响到美国经济,甚至全球经济的庞大存在!自己算什么?
“当然,我们虎园只能以大都会为目标。”这话然卢灿轻吁一口气,戴哥,你还很理智,没让我钻火坑。
“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来!”嗯?他的话是……?
“我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要关注中华文物,东方文物,也要将注意力稍稍关注西方文物。”
“西方经济强过亚洲,因此,可以预见,西方艺术品,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仍将是艺术圈的主流。虽然我们立足香江,立足于中华文化圈,但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游离于世界主流艺术。”
“毕竟,香江有足够的氛围,培养西式文物的展藏!”
他说的很清楚!
可是,卢灿有点挠头,戴哥,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