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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赐道:“这话没毛病,我要是跟林医生学一个月的医术,肯定比你强。”
白羽瑶把手里把玩的野花丢到了唐天赐身上:“得了吧,我夸你是给你面子,你还损我。”
林泷玥见子书明月进来,本打算自己来上药,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让唐天赐帮忙上药。
唐天赐仔仔细细地上完药,再将自己设计的纱布罩子罩在林泷玥手上。他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小设计无比满意:“好了,还是我聪明吧,这个罩子既能保持透气性,又能避免二次受伤。”
林泷玥动了动手,笑道:“我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你的发明有些大材小用。”
唐天赐道:“小心一点不会错的,只要不留下疤痕就好。况且你本不必和我们一起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硬要你来,自然要保护好你的安全。”
林泷玥微微一愣,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唐天赐轻轻勾了下嘴角。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唐天赐探出窗户一看,只见一群漾族人拿着弯刀棍棒气势汹汹地围住了周家所在的小山丘,正和禁军对峙。周侃调解不成,最终站到了漾族一边,双方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唐天赐回头道:“我们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漾族人,他们全都找上门来了。我下去看看,你们呆在屋子里别动。”
子书明月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吧,漾族人来者不善,弄不好会有武力冲突。”
唐天赐走出吊脚楼,穿过禁军士兵来到漾族人面前,目光将他们扫了一圈,只见为首的是一个漾族的大巫祝,穿着黑色束腰长袍,赤着双脚,手里拿着一根漆黑的法杖。大巫祝的脸上画着三道粗重的黑纹,额头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蝙蝠模样的图案,一双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唐天赐。
唐天赐知道淄芒县虽然被汉人称之为县,其实内部各民族还是分区自治,各自都有最高领袖。而巫祝在漾族地位极高,连他也惊动了,说明事情一定很严重。
唐天赐立刻换了副嘴脸,嘿嘿一笑道:“各位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途径此地,对当地的风俗不甚了解,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大巫祝冷哼一声,用闽南语夹杂着土语说道:“你们这些外族人不守规矩,半夜出门,不但害死了自己人,还杀死了黑蝠使者,触犯了巫神大人。漾族不欢迎你们,赶快滚吧。”
大巫祝说完,漾族人也跟着起哄:“快滚,赶紧滚。”
林泷玥和白羽瑶不放心,便也下楼来观察情况,听了大巫祝的话,白羽瑶只觉得不可理喻:“这些漾族人是怎么回事,蝙蝠那么危险,会害死人,他们却把蝙蝠当神灵供奉。”
林泷玥道:“从古至今,人面对反抗不了的事物时,就会转而崇拜它们。比如风雨雷电等强大的自然力量,人们吃尽了天灾的苦头,最后却将它们变成了祭拜的神灵。”
詹姆斯原本就对这些蛮夷非常不满,现在又被他们指着鼻子骂,气得七窍生烟,掏出枪指着大巫祝道:“别以为你拿了根棍子就真把自己当神了,你不过就是个神棍,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唐天赐赶紧拦住詹姆斯,对大巫祝道:“这位大哥,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看到那只蝙蝠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不是我们弄死的。”
漾族人自然不会听唐天赐的解释,继续高喊着让他们滚,甚至拿棍子戳他们。子书明月把两人拉了回来,和冷亦鸣一起商量:“这里离雨林太远,我们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既然雨林里还有别的村寨,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淄芒县,去村寨里找向导。”
冷亦鸣问:“林医生的伤势怎么样了?”
唐天赐道:“我已经替林医生包扎过了,小心一点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冷亦鸣走到巫祝面前道,“多谢各位留我们一晚,既然天已经放晴,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就此告辞。”
大巫祝和漾族人站着未动,似乎一定要看着他们离开才肯罢休。
冷亦鸣等人回吊脚楼收拾行李装备,唐天赐找周侃结账,周侃便要走了他剩下半袋银子,答应替他们保守秘密。唐天赐掂了掂银袋子,叹了口气,丢给了周侃,说道:“楼上的那罐合欢散我就拿走了,这些银子应该足够支付房钱和一罐合欢散了。”
周侃一听,压低声音发出一阵淫笑,配上他粗犷的长相说不出的猥琐。他在唐天赐胸口一拍,说道:“你终于想通了,我看你的几位朋友姿色都不错,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唐天赐摆摆手道:“得了得了,这罐合欢散我另有用途,你别想歪了。”
一行人告别了周家人之后,便继续往西进发。大巫祝带着漾族人守在淄芒县的西边出口,盯着唐天赐等人离开。这时,唐天赐忽然在人群里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看时,那人却立即没入了人群当中,消失不见。
唐天赐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心想可能有人一直在跟踪他们,故意挑起了他们和漾族人之间的矛盾,逼他们尽快朝雨林进发。如果这个人是焦大帅派来盯梢的倒还好说,就怕是别的势力把他们当成探路的炮灰,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唐天赐寻思着得想个办法把那些跟踪者引出来,路上能消灭多少是多少,不能让他们跟到幽灵城。
唐天赐等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离开,漾族人后脚就将周家人屠戮殆尽,二十多口人被剜掉了眼睛,割掉了舌头和鼻子,血淋淋的尸身被悬挂在吊脚楼前面,以儆效尤。
大巫祝看着在风中晃荡的尸身,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就不应该留你们。”
一行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走的时候连早饭都没吃,空着肚子进了雨林。眼看着天又要下雨,顾不上停下来吃早饭,只能加快速度往周侃所说的村寨赶去,希望在天黑之前能够到达。
不过,老天爷这次并没有眷顾他们,上一秒还在祈祷不要下雨,下一秒黄豆大小的雨点便倾盆而下,哗哗地打在大家的脑袋上,让人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慌乱地只想找个地方躲雨。
唐天赐看见林泷玥手上的纱布被打湿了,便取了一件雨衣套在她身上。他朝四周望了望,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避雨,虽然树木看着茂密如伞,但是雨水穿过枝叶后照样会淋在身上,起不了遮风挡雨的作用。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套上雨衣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等待暴雨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