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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意思,就像是教授的风格,他总是那么能讲道理吗?人生哲理,有意思。就像他那天在机场给我讲科学意义的爱情,很有意思,可是我不太喜欢那个说法。”
沈和说:“他就那样,感情冷漠,说话讨人嫌。”
李芸熙若有所思地说:“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了吧,所以那天在餐厅,你对我说了那些话。”
“抱歉,惹你生气了。”
“我已经不生气了,不然我也不会来。你说的多半也是事实,我又为什么要生气。”
沈和心道,不是多半,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就听李芸熙接着说:“按照教授的理论,最长的爱情也只有四年,我们十八岁认识,他离开的时候是我们相识第四年。从他离开到现在,是三年半,还有半年就满第二个四年了。”
沈和不知她要说什么。
“按教授的理论,如果他没有出车祸,我们的感情也差不多过了最热烈的时候了,该走向平淡厌倦了。潘琳说,他离开把我的魂也带走了,这三年多我一天都没有真正快乐过。”
“那种想念你能明白吗?不是那么用劲的想念,只是淡淡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你高兴的时候,在你要忘记的时候,突然就来了,一下一下的刺你。可是想念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默默的痛,没办法改变什么,也没办法让他回来,连梦里,他都不来。”
“可是我发现,这段时间,我对他的想念越来越少了,也许再过半年,等到满四年的时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如果他还在,也许我们已经没那么爱了,说不定已经分手了,而我以为刻骨铭心的爱,也会随时间而淡化,我对他的记忆也只有四年的寿命。”
沈和没想到陈世昌的那一番爱情理论竟然能给李芸熙这样的触动,如果她想通了,放下了,那他真要好好感谢那个疯子教授了。
“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爱情只是因为那些化学物质。去他的四年!”
画风突变,刚才还是和风徐徐,现在又是要刮台风的节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沈和头痛,他真想自己变成一个纳米机器人,跑到李芸熙的脑袋里好好给她洗一洗。
陈世昌一直在给沈和做手势,提醒他目标地点已经到了,他该行动了。
该行动了,他也不想再陪李芸熙往死胡同里钻了,于是他对李芸熙说:“那家服装店的衣服好看,我们去看看。”
李芸熙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你要给我买衣服吗?”她显得很高兴,她的情绪一向变得很快。
沈和带着李芸熙走进服装店,挑了一件碎花的连衣裙给她:“这件好,去试试。”
“好啊。”
李芸熙接过连衣裙,进了试衣间。沈和看了一眼站在试衣间门口的陈世昌,陈世昌对他说:“祝你好运!”
沈和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出了服装店。
快步走出服装店,向右拐,从服装店旁的小巷穿进去。巴黎的小巷错综复杂,就像还没有旧城改造之前的余州城。沈和的脚步毫不犹疑,就好像他来过这里无数次。
他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东西,他先掏出一个胡子,迅速贴在脸上,接着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然后从容地脱下外套,翻了个面重新穿在身上,这是一个双面外套,换了个颜色,就像换了一件衣服。
他双手空空的走过弯弯曲曲的小巷,等他来到一幢房子的后门时,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没人能认出他本来的样子。
从后门进去是厨房,沈和淡定地穿过厨房,用法语跟里面的人问好。里边的人看见他,也并不奇怪。
穿过厨房,来到餐厅,迎面遇着一位店员,看见他就向他问询。沈和的法语有限,前一晚在陈世昌这里突击学习了一下,陈世昌把今天他必须要说的话,可能要说的话都教了他一遍。这位店员说的话他刚巧能听懂,他说的是:“需要帮忙吗?”
即使听不懂也没关系,按照他的准备,不管对方说什么,他要说的都是:“我是Tim,皮埃尔先生约我来看他的藏品。”
那名店员回答他:“皮埃尔先生现在在服装店,也许他忘记了预约时间。”
这也是预想的回答,因为这位皮埃尔先生在这条街上有好几家店,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他的服装店。从服装店回这家餐厅,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他必须在五分钟内拿到银杯,并离开这里。如果不想跟那位皮埃尔先生碰个正着,那么他就只有四分三十秒的时间。
“请跟我上楼。”
沈和跟着这位工作人员上了二楼,并被带进了二楼的会客室。
“请您在这里等候,我去联络皮埃尔先生。”
等这位礼貌的工作人员离开后,沈和立刻跳起来,离开会客室,向走廊深处走去。
这里看起来管理松懈,实际上拥有完善的安保系统,走廊里安装了多个摄像头,让进入者无所遁形。沈和并没有刻意回避摄像头,这也是他改装的原因,并且,他只需要四分半钟,然后就永远的从这里消失,摄像头拍下的影像将毫无意义……
皮埃尔的收藏室在走廊尽头,一扇金属门,需要正确的密码才能进入。这个密码三天换一次,几乎只有皮埃尔本人才知道。
站在密码锁面前,沈和毫不犹疑的按下了六个数字,门立刻就打开了,非常顺利,就好像那个密码是皮埃尔先生亲口告诉他的一样。
大白天的,室内却很昏暗,偌大的房间,只有一扇小窗,透着一点光进来。沈和知道,那扇窗是不能碰的,一碰就会触发警报系统。
看得出,主人对银杯是情有独钟的,因为这么多藏品,只有这个银杯是被另行特别放置的。它被放在一个特殊材质的玻璃罩子里,并有密码设置,输入正确的密码,玻璃罩自动打开,否则警报会被触响。
看到这个密码屏,沈和大为惊讶,因为不是陈世昌说的数字密码,而是奇特的汉字部首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