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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刘秀对阴丽华说:“不日后庭将有新人至,皎月往后要多加照顾。”
阴丽华听后,半信半疑,心却不禁有些难受,她强颜欢笑地回应道:“好。”
刘秀见阴丽华脸上虽然有笑意,却并没有看向自己,他就知道阴丽华那笑并非是发自内心的。据他所知,阴丽华若是真的高兴,她会含笑与他对视,即便没有笑颜,那目光里亦能让他看到因欢欣而璀璨的光彩。刘秀想,若他说的真是他逗弄的那个意思,而阴丽华即便心里难受亦强颜欢笑答应自己,这个认知让他顿时没有了逗弄之心。他一脸认真地对阴丽华说:“不日后庭确有新人,不过乃是暂居。”
只见阴丽华闻言抬首疑惑地看向刘秀。
刘秀告诉阴丽华:“隗嚣叛变,今来攻三辅。其昔日倚重之臣马援决意弃暗投明,为我所用。为表其诚,献上除隗之大计,但请送妻女入宫由我庇护。”
阴丽华听来便觉不妥,她说:“马援若需向文叔表明忠心,只需将妻女留于京都便是,为何偏偏却要送入宫中,可是另有图谋?”
刘秀听了,哑然失笑,他说:“亏你昔日对他赞赏有加,竟不懂其品性。马援此人智勇双全,忠心不二,昔日为隗嚣倚重,自是不会负主,今隗嚣弃子弃他,他自是再择明主而事忠,此人可堪大任亦可信之。至于他为何送妻女入宫,依我看来,不过是一表其忠诚无异心,二防隗嚣对其妻女有加害之心,毕竟昔日随从宾客众多,难于辨防。”
经刘秀这么一说,阴丽华自是了悟。对于马援妻女,亦心甘情愿好生相待。想到自己方才的误会,她赧然而道:“文叔方才言辞含糊,妾险些误会了。”
刘秀为之愉悦一笑继而柔声道:“我既然应承过你,自不会失言。你若不信,只管瞧着便是。”
阴丽华这会闻言后就如刘秀所知那般,笑意盎然地看着刘秀。
刘秀的嘴角为此不禁高高扬起。想到方才阴丽华的强颜欢笑,他说:“往后若是不悦,不必为难自己,在我面前,欢喜便是欢喜,难过便是难过,无需强颜掩饰。我要的是如此的你,皎月可明白?”
阴丽华无言地看着刘秀,心里暗问:我真的可以吗?想了想这些时日自己内心的纠结,她随后含笑回应刘秀道:“妾明白。”我明白,我也可以做到,但你当真会一直喜欢吗?如果你无法做到,你可知会失去我?我希望你是言出必行的。阴丽华如是默默地在心里说。
刘秀听了阴丽华的回话,微微勾了勾嘴角。
翌日,马援便领着刘秀给他的五千突骑奔往陇西,实施除掉隗嚣的大计,而马援的妻女随着马援的离去,住进了宫里。
郭圣通对马援妻女的到来自是十分重视,安排也十分妥帖。在马蔺氏与马馥灵到来的第一日还亲来迎接,设宴款待,令马蔺氏简直受宠若惊,好在郭圣通之后只是遣人每日问候,并无过多的热情,马蔺氏倒也没有当初那般惶恐不安。可令马蔺氏感到意外的是,阴丽华却一反初见之时的态度,不同初见之时颔首示意,安静不言,阴丽华在之后却是殷勤到访。初时,马蔺氏不免有所拘谨,后来相谈后观阴丽华可亲,说话倒也不自觉地自然起来。
阴丽华知道郭圣通会将马蔺氏与马馥灵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很好,她对此并没有丝毫的担忧,只是她觉得马蔺氏初来乍到想必定然不习惯,她能做的不过是给马蔺氏舒缓她的拘谨与不安,让她尽快适应宫里罢了。本来阴丽华也没有打算来得如此频繁,奈何一来刘义王自见了马馥灵便甚是喜爱,恨不得与之朝夕相处不分开,总闹着阴丽华要陪她去找马馥灵;二来是阴丽华与马蔺氏说话也实在投机,难得有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她也是欢喜的。于是,她便来得勤了些。
郭圣通见阴丽华频频往马蔺氏那里去,以为马蔺氏有什么重要之处,可她始终没有弄不明白。
刘秀对于阴丽华如此作为,心里既为阴丽华高兴又为她心疼。
好在马蔺氏也识趣,在阴丽华邀请她到西宫坐坐时她并不拒绝,可以说是与阴丽华有来有往。如此一来,两个孕妇也算是自得其乐。
而刘义王有了马馥灵这个姐姐做玩伴,不管是刘强还是刘黄,都被她抛之脑后。
刘强与刘黄自是为此纳闷。而刘强是最先找上门的,趁着这一日太傅给他放假,他便来到西宫找刘义王。
阴丽华对于刘强的到来不免感到意外,她问:“太子今日怎有空来母妃这里?”
刘强如实告诉阴丽华:“太傅见儿臣近来表现甚好,今日特意放儿臣一日之假。近来许久不见义王,心里甚是惦念,不知她可安好,今又何在?”
阴丽华这会恍然大悟,刘义王之前素来喜爱与刘强一起,时常找刘强玩,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亲自拿去与刘强分享。眼下刘义王有了新玩伴,竟许久不曾找过刘强。阴丽华不禁为之失笑道:“你义王王妹如今有了新玩伴,玩得不亦乐乎,这会也不知在哪疯着呢。母妃先遣人问一下。”于是阴丽华便让鸢莹去问问找找。
刘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心里难免失落,却还是想见刘义王,便乖乖地坐了下来等待。
马蔺氏本来和阴丽华一起做女红的,但如今刘强来了,她觉得自己该告退回去才是。于是,她对阴丽华说:“臣妇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贵人。”
阴丽华也知马蔺氏拘谨,自是随其意,笑着颔首让她离去。
待马蔺氏离开后,刘强对阴丽华说:“阴母妃,儿臣想吃您这里的枣糕。”
阴丽华愣了一下,继而含笑温柔而道:“今日未做,改日再做予你,可好?”自木石斛那一日提醒她往后最好莫给刘强吃食,她便再也没有给刘强吃过出自西宫的东西。她自知木石斛不是多言之人,既然木石斛那么说,定然是听到了什么话而好心提醒她,她自是不会违背木石斛的好意。
刘强听后,黯然神伤。他心里其实都明白,但他不想这样。想到这里,他坚定地抬首看向阴丽华,说:“阴母妃,儿臣信您,您可否待儿臣一如既往?”
阴丽华自是为之错愕,继而有所动容,犹豫了一会,只见她笑着回应道:“好。”然后吩咐一旁的余心月,“去让田雨现在做一盘枣糕吧。”
余心月迟疑了一下,方回道:“喏。”然后离开办事去了。
余心月刚离开,就见刘义王飞奔而来,直奔到刘强面前,高兴地说:“太子王兄,你来了。我们正在踢键子,可好玩了,我们一起玩吧。”说着,便拉刘强走了。
阴丽华欲言又止,她是想说,可刘义王压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只能看着兄妹俩离去的身影笑了笑。
于是刘强难得活泼放肆了一回。踢完键子,刘强正好能吃上他惦念已久的枣糕,接着又用上了美味的午膳,十分满足。因为实在高兴,以致流连忘返,于是他的午休也与马馥灵一样在西宫度过了。
午歇过后,刘义王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最近玩过的马馥灵的鲁班锁与九连环分享给刘强,刘强对此亦是爱不释手。
一旁的马馥灵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忐忑,她可记得清楚,上次她给刘义王玩,刘义王也是这般爱不释手,令她这几日都没能拿回去,就算阴丽华承诺刘义王给她也弄一样的,刘义王还是没有放手。马馥灵只能听自己母亲的话当暂借刘义王玩几日,等阴丽华给刘义王弄来欣的再拿回去。眼下,她在心里祈祷刘强这位太子别夺了去才好,毕竟这是她亡故的亲母为她寻来的,她很珍重。
阴丽华看到出刘强对那两样玩具的强烈喜爱,她当下便笑道:“若强儿喜欢,母妃也给你各弄一个如何?”
刘强当即惊喜不已,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阴丽华问:“阴母妃诚不欺儿臣?”
只见阴丽华笑着对刘强颔首。
刘强见此,高兴地谢道:“谢阴母妃。”
阴丽华闻言,笑笑,转而和他们一起玩起了这两个新玩物。虽然她也玩过两次,但仍然不会玩,也只能是陪他们一块琢磨罢了。就这样和孩子们一起,阴丽华觉得时间不免有些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