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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阴丽华明确了刘义王的心意,回头见到刘秀,她正想跟刘秀说这事的时候,刘秀却抢先一步对她说:“你为义王那丫头驸马人选一直犯难,正好我今日给你解决了此事。”
阴丽华一听,陡然变色,满怀忐忑地柔声说:“愿闻其详。”
刘秀了阴丽华所言,脸色顿时露出了一些不自然,须臾他方道:“胶东侯贾复在征战五校之时身受重伤,彼时我十分悲伤,为表彰贾复之功劳便当众宣布:‘闻其妇有孕,生女耶我子娶之,生男耶我女嫁之,不令其忧妻子也。’此事不幸被我遗忘,好在义王婚事尚未定夺。今日贾复重提旧事,为其长子求婚于义王,我自允之。”
阴丽华在听到刘秀定下的驸马是贾忠心里的大石顿时放下,她看着刘秀嗔道:“文叔真是的,险些吓着妾了。”随后告知刘秀刘义王与贾忠的事。
刘秀听后,嘴角上扬,笑道:“如此甚好,本来我还担心义王这丫头会不乐意,如此真是皆大欢喜。宫里许久没有喜事,依我看,还是赶紧的见义王的婚事操办起来。”
阴丽华含笑回应道:“妾正有此意。”
刘秀对此笑了笑,须臾马上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拟旨。”
阴丽华对刘秀这种突如其来的兴奋不禁失笑,她连忙随之站起,拉住刘秀的手说:“如今天色已晚,何必急在一时,明日再拟亦不迟。”
刘秀想想,觉得阴丽华言之有理,遂复坐下,与阴丽华双双躺下。刘秀躺在床上,搂着阴丽华,过了好一会,忽然感叹地对阴丽华说:“不知不觉之间,我们的长公主便要出嫁为妇,时光如白驹过隙。”
听刘秀这么一说,阴丽华不免生出些许感伤,似乎昔日尚在她怀抱里的孩子忽然一夜之间长大了,她还来得及细细体会,便已错过。刘义王出嫁了,接着便是刘阳的婚事,想到刘阳,阴丽华不由得想到刘强,伤感顿时淡去了许多,她看向刘秀说:“义王的婚事已定,可太子作为长兄大婚未行,自不可越之,不知文叔对太子婚事可已有定夺?”
刘秀对此沉默了良久,方回道:“此事我尚在斟酌之中,既如此,等强儿大婚之后再给义王与贾忠赐婚吧。”其实,刘强的婚事早在郭圣通尚是王后之时,已经被郭圣通与众臣提及,当时郭圣通给刘秀提供了几个人选,可惜都是郭氏外戚,刘秀便没有表态,之后郭圣通失德,幽禁,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事,便耽搁了下来。等到许多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刘秀想给刘强物色太子妃人选之时,刘强又提出辞去储君之位的请求,刘秀便搁下了此事,再三衡量。如今事情也差不多可以做出决定了。
阴丽华不知刘秀此时心中所想,对此只能应好。于是,两人再次各怀心事入睡了。
翌日,阴丽华便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刘义王。
刘义王虽然难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释然了,毕竟她能够理解。
建武十八年冬季末,温尔兰在永巷悄悄的离开了人世,这一日,真是她遇见子后兰卿的日子,她希望自己最后为阴丽华做的事能让她到黄泉底下见上子后兰卿一面。也许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也许是想为自己死后积德好如愿以偿,她遗言说让阴丽华放过玉言等人,另外,她希望阴丽华能够眷顾一下她的家人。
阴丽华得知温尔兰离世的消息,深深地为温尔兰叹息了一声,心里默默地为温尔兰祈祷,但愿温尔兰与子后兰卿在来世轮回能结一世情缘。对于温尔兰的遗言,阴丽华自是无一不从。
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春季,正月十五日,刘秀追尊宣帝刘询为中宗。开始在太庙祭祀昭帝、元帝。带领阴丽华、王子们到长安祭祠成帝、哀帝、平帝,到章陵祭祀刘秀高祖父舂陵节侯刘买及以下的先人。长安、章陵两地的祭庙,全由当地太守、县令、县长负责侍奉祭祀。
随后不久,贼寇单臣、傅镇等聚众进入原武城,自称将军,反了朝廷。
刘秀下诏,命太中大夫臧宫率兵包围原武城,却屡次攻城不克,士兵有不少伤亡。于是刘秀召集公卿、诸王询问方略,众人都说:“应悬赏之银增多。”
唯独王子东海王刘阳说:“这些人被妖师、巫师所胁迫,势必不能长久。其中一定有后悔而欲逃者,只是外面围攻太急,不能逃走罢了。儿臣窃以为应稍稍放松,使他们能够逃亡。逃亡溃散,有一个亭长便可对付。”
刘秀对此深以为然,命臧宫撤围,放走贼兵。果不其然,贼军四散。夏季,四月,攻陷原武城,斩杀单臣、傅镇等。因为此事,刘秀当着众臣又一次称赞了刘阳。
刘强为此更是笃定了辞位之心。一直以来,刘强心不自安,自生母郭圣通被废之日,刘强便知自己的太子之位终有一日也要拱手让人,这两年,他曾多次提出退位。
这一次,就连郅恽也劝告刘强说:“长久处于不稳之位上,上违孝道,下近危险。不如辞去储君之位,以奉养中山王太后。”
刘强自是听从劝告,再次托刘秀左右亲信和诸王表达他的诚意,希望退居藩国。
终于在本年六月二十六日,刘秀下诏:“《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强,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强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
是夜,已贵为太子的刘庄来到长秋宫。他对阴丽华说:“母后,往后由儿臣来守护你,决不让旁人伤你分毫。”
阴丽华听后,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她不知道自己从前那样做是不是对的,若不是叫刘庄看清残酷的事实,刘庄也不会对那位子生出那样的心,那个位子看似尊荣无限,其实要背负的东西很多很多,作为一个母亲,她并不愿自己的儿子去坐,可是她的儿子很像她,但凡决定的事,便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况且她的儿子自有他的雄心壮志,对于儿子的能力她自是相信的。看着眼前英姿挺拔的翩翩少年郎,阴丽华不得不再次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她如儿时那般抚摸了一下刘庄的脑袋,温柔的道:“只要你们安好,旁人便伤不了母后。”
刘庄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说:“母后,父皇他这两年过得并不好,虽然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父皇对母后是有情的,以前父皇所为兴许是伤了母后的心,但儿臣以为父皇兴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之前,刘秀对郭圣通多有纵容,他心里亦是有恨的,可这两年相处多了,近了,刘阳发现真相其实并不尽如自己所看,所知的那样。
阴丽华对此不以为然,打趣道:“怎么,你父皇给了你太子之位,你就立即倒戈相向,真是让母后伤心。”
刘庄观阴丽华神色,便知是戏言,笑了笑,不复言。这种事,作为儿子,他自知实在不适合多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