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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云给众人的惊吓已经太多,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用双手将两柄带有箭头的灯罩同时拍下,众人甚至都忘了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拍下的一瞬间,两道血花瞬间在他双手绽放。
鲜艳的红流顺着酒案滴到地上,那嘀嗒声同时还滴在了众人的心间,鲜血在地上汇成细流,流到葛老与岐茂风的鞋底,将二人的鞋底浸湿,但他们却一动不动。
郝云赢了,赢的非常震撼,也非常血腥,没人再敢说一个不字。
在钦佩的同时,也感到深深惋惜,郝云今日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虽然他没有武艺,但那份超乎常人的勇气足以让他们折服,武艺后天可以炼,胆识确实天生的。
对于一个士兵而言,双手被利器贯穿哪怕治好,也已经废了,一个勇猛的士兵就这样折于一场赌斗,虽然有人会幸灾乐祸,但绝大多数都会扼腕。
从此以后,正白营,无人再敢说郝云是懦夫!
穿过瘫坐在地的梁校尉,郝云走到怯怯的小女孩衣衣面前蹲了下来,柔声说道:“别害怕,哥哥已经把坏人打跑了,没人再欺负衣衣了”
衣衣瘪着嘴,那清澈的大眼眸里包着泪花,小碎花裙被她狠狠攥在手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只离群的小羊羔,仍有心有余悸不敢上前。
“哎呀,哥哥手好疼啊,要是有人能抱抱哥哥就好了,衣衣能抱抱哥哥吗?”扬了扬插着箭头的双手,鲜血顺着手腕流到了肘部,郝云嘟着嘴,假装很疼的样子。
说着,衣衣包着的眼泪瞬间滑落,洋娃娃的小脸蛋写着担忧与挣扎,见郝云好像越来越痛苦,单纯的衣衣终于不再犹豫,一头撞进了郝云的怀里,死死抱住他,真相信自己的拥抱能缓解他的伤痛。
在郝云宽厚温暖的怀里,衣衣的小脸不觉露出了恬然,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结束。
郝云笑了笑,懵懂无知的小羊羔哪里是他的对手,感觉到衣衣渐渐沉沉地靠向自己,就偏过头望去,发现小妮子已经睡着了,双手不便,只好用头轻轻摩挲小妮子的头。
所有人都没有去打扰他,任由他抱着衣衣蹲在那里。
“郝无赖你的伤……”
没过多久,岐茂风出于担忧开口,却被郝云挥手打断,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衣衣,生怕手上的血渍沾到衣衣漂亮的碎花裙上。
“哥哥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衣衣”
怀里的衣衣嘤嘤扭动了两下,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听到衣衣均匀的呼吸声,郝云不经露出了微笑,这才是世上最美的音符。
“咱们走吧,衣衣睡着了”见岐茂风又要开口,郝云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至始至终郝云都没关注过自己的伤势。
“好……”葛老感觉自己嗓门还是大了点,连忙更加小声道,“好,咱们走,今天真他娘的解气,现在你伤势要紧,赶紧回营帐”
郝云点了点头,然后朝童三战微微欠了欠身后,三人,哦不,加上衣衣是四人,四人一同向着门外走去。
而身为郝云对手的梁校尉,却没人再看他一眼,虽然他提了一个看似完美的有利条件,但他最后还是输了,郝云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了他什么叫一力降十惠,在郝云狠狠拍下的那一刻,他先前的笑容还来不及褪去,死灰与绝望就再次爬了上来。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到头来不仅什么没得到,还赔上了威校尉得军衔,不过他还有最后一块自认为的遮羞布,那就是郝云的双手被废。
或许只有这一点才能让他残存的自尊得到抚慰吧,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校尉了。
望着郝云等人离去的背影,童三战眉头紧蹙,已然成川字,当别人都在为郝云的勇气惊叹时,他却留意到了更加可怕的一处细节。
那就是郝云双手从贯穿到最后离去,不仅面不改色,更恐怖的是他脸上连汗水都没有出一点,好似被贯穿的是别人的手一般。
面不改色只能证明他内心无惧,可双手贯穿的剧烈疼痛又该如何散去,哪怕能故作镇定,但身体本身却不会说谎,因为强忍疼痛,身体会自然紧绷大量出汗,这是常识。
没有足够强悍的内力,没人能如此惬意的承受贯穿之痛,童三战已经开始怀疑郝云,是否真的不会武功。
如果他一直都是在伪装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
于是,不知情的童三战,就再次自以为是的陷入沉思。
当郝云等人走出了兰桂坊的大门,夜已经深了,附近的铁锅里干柴烧得啪啪作响,门外那两个壮汉看到郝云双手血肉模糊地抱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俩汉子跟葛老、岐茂风问候了一句后,纷纷看向郝云露出了疑问和关切的神色。
“一点小伤罢了,妹子熟睡,就不与两位哥哥玩耍了”郝云小声地说道,生怕吵到怀里睡熟的衣衣。
“我哥俩佩服之至,小哥快些前去疗伤吧”两个壮汉古道热肠,一点没有那种看门的势利眼,见他手还扎着秦国特有的大号箭头,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就凭郝云这谈笑风生的气度,二人也是十分钦佩。
“好的,小子告辞了”郝云也不耽搁,转身欲走。
“且慢!”
闻声,郝云皱着眉头转了过去,只见莫娘与那绿裙女子追了出来。
“我不会再踏足兰桂坊,衣衣我自会照顾,不知莫坊主还有何赐教?”
原本追出来想要道歉的莫娘,张了张玉唇,平时八面玲珑的她,一时间竟哑口无言,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先前莫娘的嘲讽,郝云其实并没见气,可是看见莫娘将衣衣推入火坑,他却难以释怀,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你误会姐姐了,姐姐她……”
“绿蚁别说了”莫娘笑道,笑得很美,“这是一些疗伤的药,都是干净的东西,还请莫要嫌弃,衣衣很可怜,有你照顾自然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缘起缘灭,请受妾身一拜”
施完礼,莫娘见郝云双手重伤,不经心中一疼,将白瓷药瓶交于岐茂风,随之拉着绿蚁走进了兰桂坊,没有一丝留恋。
“为何姐姐不让我说出姐姐的苦衷,那样的话,郝公子就不会误会姐姐了”当郝云走远,绿蚁不解地问道
“有些事,说与不说已然没了必要”莫娘平淡地回道,心中苦涩难言,因为她与郝云从此便是路人。
郝云何尝不知道她有苦衷,他能理解,但绝对不会原谅,对他而言,这个世界的规矩相对于衣衣,一文不值。
与莫娘的相遇,就当是一次路途中美丽的误会。
至于他为何会立马离开兰桂坊,是因为他感觉衣衣被众人的谈话惊醒了,料想小妮子怕郝云会扔下她不管,所以就又假装睡着,但那抱着郝云更紧的小手却露了馅。
望着怀里的衣衣,郝云不经意地笑了笑,又多了一分责任呐。
正因为前世他拥有一个无比美好的童年,每时每刻有充满幸福的光点,所以他才会延续郝家的传统,尊老爱幼。
以往他觉得未来都是未知与偶然的,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或许未来的本质中还深埋着某种必然。
他拥有美好的童年,因此他成为了小学老师,最后他还穿越了,为了救一个处于危难的女孩,感觉这一切就好像一场精心安排的舞台剧,但他却一点不反感,相反,他很受用,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之所向,从未违背本心,所以他问心无愧。
不知不觉,他又想起了去世的爷爷,似乎爷爷总是无所不知,那些爷爷从前讲过的粗糙文字道理,渐渐在他生命中生动地上演起来。
几人回到葛老营帐,郝云连忙将衣衣放到床上,但再次睡着衣衣却攥着他的衣衫,死活不撒手,岐茂风则连连催促葛老准备施救,但郝云仍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一直守在衣衣身边,让岐茂风真想喘他两脚。
“不急,让我再准备些东西,拔箭头才更妥当,以免伤到更多的经脉”
“那句话,你哪里学来的?”葛老麻利地准备毛巾药材什么的,一边岐茂风也在烧着热水,为了让气氛柔和点,葛老随意问道。
“哪句话?”郝云没听明白。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种话,没有一定的高度可说不出来,再说也不符合你小子的性格”葛老说道,说完,岐茂风也好奇地看了过来,那句话让他听了特别有感触。
郝云想了想,只好撒慌道:“那是我老师写的,我不过拾老师牙慧罢了”
“那你老师一定非常了不起”葛老很感慨地说完后,出奇地没有问下去,一旁的岐茂风也只是点了点头。
郝云暗舒了口气,生怕又要接着编谎话。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麻烦的”郝云见二人为了自己忙碌不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双手经脉很多,稍有不慎就会落下残疾,马虎不得”
“其实真不用的”郝云已经决定向二人吐出真相,说明他身体的特殊性。
于是,郝云直接将双手的箭头,依次拔出,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一旁的二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没事吧,你们看”郝云笑着说道。
奇怪的是,二人阴沉如水的脸色并未改变,郝云皱着眉头低头一看。
顿时,他的心也跟着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