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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夷山乃启国龙脉所在,广阔山脉连绵千里不断,山峰如利剑般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气势着实巍峨磅礴。
我和流氓走了不多远便到达了东夷山主峰脚下,然后,我迷了。
那天在边界只听那个猥琐小妖怪说九卿在东夷山炼化龙脉,却没听他说具体位置,这东夷山这么大,到底去哪里找?
我刚要打开神识探一下,流氓就开口打断了我:“不必探了,你修为不够感应不到。”
“……”
憋屈!
而后我不服气的看着流氓:“你能感应得到?”
“山中设有屏障,我也只能探个大概。”
“大概在哪?”我问。
“东夷山下面。”
我一惊:“下面?龙气不该在主峰之上么?”
“龙气凝在龙脉主峰之上是为了吸收天地之气、日月精华,而后化为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不断地强盛。”流氓看着我说道,“若是你,要炼化龙脉之气,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我凝神想了想,开口:“断了它的龙气之源?让它衰弱。”
“正是如此,地下隔绝了天地日月,龙气就会逐渐衰弱,这样才好将其降服。”流氓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刚才探到东夷山下面有微弱的龙气,只要能够找到结界入口,就能够找到真龙被困之地。”
我抬头看看流氓,真没想到这个流氓确实有点能耐,而后我继续问道:“怎么才能找到结界入口?”
流氓轻启薄唇:“水通地下,还能隔绝龙脉之气。若是我来设困境,定会按照地势来设。”
“你是说山中的在水源中其中一个就是入口?”
“对。”
“那你知不知道九卿为何要炼化龙脉?”
流氓冷笑,不屑道:“九卿若是想要炼化龙脉,根本不会这么偷偷摸摸。”
“难不成他还光明正大的来?”
流氓眉毛一挑,傲娇:“魔君一定会让整个六界都知道他要炼化凡界十二脉。”
“这个魔头挺猖狂啊!”
流氓再次满是不屑地开口:“所以在东夷炼化龙脉的不是九卿。”
我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上古邪术》上注龙脉用途有二,一是化阴回生,二是增进修为。”流氓依旧在傲娇,傲娇的莫名其妙,“魔君根本不需要用龙脉这种低级的东西增进修为。”
我的重点已经不在东夷山里面的到底是不是九卿了,而是龙脉的第一个用途---化阴回生。
那天自称魔君九卿的盗墓贼偷走了女尸,而后又炼化龙脉……
我猛地抬头看向流氓,急切道:“什么是化阴回生?!如何回生?”
流氓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解释道:“人死之后魂魄会离体,体内阳气散尽,阴气聚集不散,死气丛生,龙脉之中阳气强盛,可化解死尸体内阴气,使得死尸还生。”流氓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补充道,“不过外入的阳气终有散尽的一天,死人终究是死人,不可能活过来;而且这样做实属逆天而为,无论是炼化龙脉还是化阴还生都是天理难容,终会遭天谴,以致不得好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冷静片刻后继续问道:“那人丹和化阴回生有何关系?被九卿做成人丹的都是凡界帝王,真龙之主。”
“既然是抽魂化骨,那么之后形成的人丹依旧有真龙之主的能力。”流氓冷笑,“应该是那位‘九卿’修为不够,无法降服龙脉中的真龙之气,人丹是用来协助他,让龙气为他炼化所用的。”
听流氓说完这一番话,我背后是直冒冷汗,看来那个自称魔君九卿的人偷走清虚老祖他徒弟的原因就是要让她死而复生……
原因是什么?
突然想起了那天盗墓贼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神殿,你终究是要跟我走。”
原来我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现在想想,都怪清虚老祖的叛逆孽缘呦!
这个老头儿要是没那么叛逆,今天还会有这么多破事?再说了,人死都死了,一把火烧了好不好?干干净净的还不留后患,非要留下尸身等情敌去抢。
现在好了,情敌不光把尸体抢走了,还要复活她,真是身体力行的印证了一句话:“你活着不是我的,死了还是要跟我,遭天谴也要跟我!”
多变.态且丧心病狂又固执的情敌呦。
……
我想通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委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顿觉心情无比的沉重---怎么什么破事都让我给摊上了?
本来都以为自己摆脱清虚了,可兜兜转转到了是没能脱身,更何况现在已经知道了人丹和龙脉的事情,若是放手不管,放任那个死变.态盗墓贼为所欲为,那凡界不彻底成了女尸复活之路上的垫脚石了么?
再说了,我那宝贝大孙子可是制作人丹的不二人选,凡界唯一一个真龙之主了,虽然他有点累赘,但是只要凡界有一帝一脉在,就会有希望,他迟早会一统十二国称霸凡界的。
而且为了我公孙家这根独苗也不能不管啊。
肩头责任重大,压得我再次沉重的叹了口气,谁知这时那个臭流氓竟然又开始耍流氓了,他趁我不备一把握住了小手,还用那种坚定不移的专注目光看着我,温声开口道:“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
按理说,他不要.脸的耍流氓,我应该直接抽刀去砍他的,但是,我竟然控制不住的脸红了,心跳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加快……
他么的,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伤风败俗?长成这种狐媚样你就安分一些好不好?自重一些行不行?能不能别用那种腻死人的温柔语气跟我讲话?还有啊,收收你那种柔情似水的目光吧,你是真不怕我兽性大发把你强制推倒然后睡.你啊?
真的是,都当孩子他爹了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我红着脸要去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未遂……
这时流氓故作诧异的问道:“你脸红什么?”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流氓朝我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闪烁着小可怜和小委屈,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做出一种很受伤的样子而后松开了我的手。
“臭流氓!”我白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心中发誓下次绝对不能再让他对我耍流氓了!要流氓也是我对他耍流氓!
……
之后那个臭流氓跟在我后面,翻遍了整个东夷主峰才在主峰最顶端的那座水潭中感应到了一丝龙气。
当然了,是流氓感应到的,不是我,因为我修为不够。
也不知道那个盗墓贼怎么想的,干嘛要把结界入口设在最顶端?麻不麻烦?
我刚问了流氓这个问题,一阵此起彼伏的尖锐鸟鸣之声突然裂空而发,刺得我两只耳朵隐隐作痛。
流氓一挑眉:“知道了么?”
下一瞬六只巨型大鸟成环形之势急遽的从云端俯冲而下,投下的巨大阴影将我和流氓完整的罩于其中。
这鸟形如鸡状脑袋却是白色的,前爪是虎爪而后足为鼠足,真是要多丑就有多丑。
我刚要伸手拔刀,耳畔凉风一过,背后的刀已经被流氓给拔走了。
“鬿雀,食人鸟,你打不过。”
流氓言简意赅的说完这句话后足尖轻一点地,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半空中,以一敌六对抗巨鸟。
还真是没想到,这臭流氓还挺厉害,在半空中的身姿很是敏捷潇洒,一人对抗六只大鸟十分游刃有余,而且刀法十分狠辣凌厉,刀刀生风,绝无虚发,每一刀都能正中鬿雀身体要害之处,砍得六只大鸟不停地在天上撕心裂肺的哀鸣。
而且我发现这流氓下手特别黑特别狠,每一只鸟基本两刀解决,第一刀砍断翅膀,第二刀砍脖子,手起刀落头首分离毫不含糊。
就算是血溅三尺,流氓的脸上和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下一瞬鬿雀的巨大尸体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因少了一只翅膀,地上的身体也不再有威胁,一只翅膀怎么也扑腾不起来,过了没多久便彻底死透了。
我站在山顶一边仰着头观看流氓在空中大杀四方,一边不停地躲避天上楼下来的鸟毛,鸟血,鸟头,鸟翅膀和鸟身子。
不得不说,这臭流氓,还有点小魅力呢。
谁知就在我灵活的东躲西窜之时,脚踝突然被勾住了,脚踝处被一根藤蔓给迅速缠上了,顷刻间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藤蔓来袭,猛地将我扯翻在地,而后急速的拉着我朝后方拖去。
因处在山顶,后方不远处便是一处陡峭的悬崖,这要是摔下去,我绝对要死翘翘。
眼看着要被拉到边缘处,惊慌之余我不停的伸手扒拉地上可以减缓速度的东西,同时大叫了一声:“臭流氓!”
此时此刻还有两只鬿雀未解决,流氓看到我之后立即一刀脱手将余下的两只鬿雀给刺了个对穿,糖葫芦棒似的从天上砸了下来。
“殿儿!”臭流氓目眦欲裂像是疯了似的朝我冲了过来,在我彻底滚下悬崖之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此时此刻我有半个身子掉在悬崖上,脚下被不知名的藤蔓给用力的扯着,手被臭流氓用力的拉着,我感觉自己要被扯成两截了。
“脚脚脚!”我朝着臭流氓大叫,“脚被缠着了!”
谁知臭流氓瞬间便松开了我的手,心猛地一沉,像是被死亡的威胁压制了,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还有的,就是失望和无助,原来一个人被放弃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再下一瞬我便彻底的摔落在了悬崖外,悬空的那一瞬,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上了,我的心口猛然一窒,脑中一片空白。
我本以为流氓把我给放弃了,谁知头顶黑影一闪,臭流氓竟跟着跳下来了,我被藤蔓缠着,下落的速度极快,而臭流氓的速度竟然比藤蔓还快。
只见他左手上黑气翻涌,瞬间凝聚成了一柄黑色的利剑,而后他伸出右手揽住了我的腰,左手挥剑斩断了死死缠绕在我脚上的藤蔓。
顿觉脚踝一松,下一瞬臭流氓便把我抱回了崖顶。
当脚落在地面的时候我依旧惊魂未定,因为,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死了……
臭流氓的行为更是反常,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用另一只手迅速的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丸,他整个人浑身都在抖,不停的抖。
最反常的是,他往我嘴里塞完药丸后还不停地重复发问:“心口疼不疼?心口疼不疼?”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连声音都在抖,语气中蕴含了莫大的紧张与担忧,还有就是,害怕,一种极度的害怕。
我一愣,疑惑的仰头看了他一眼,诧异的发现这个臭流氓的脸竟然吓得比我的还白,嘴唇干的都要裂开了,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看向我的眼神中含有难以言喻的慌乱与惊恐。
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我的心头猛然一颤,而后我摇了摇头:“不疼。”
虽然那颗药丸的味道极其恶心,但我还是忍着恶心把它咽下去了,莫名其妙的,就是不舍得吐出来。
而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我抱得紧紧地,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覆在我的脑后,将我的脑袋埋在了他的心窝,我清晰的听到了他胸膛内那颗心在急遽的跳动。
到底是有多害怕?
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语气中的慌乱与害怕却未减半分:“我差点又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