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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解决了一桩麻烦,朱定北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神采奕奕。

    到了学府,宁衡一如既往地坐在位置上看那本厚厚的医书。他看得太专注,朱定北进来都不曾听见,直到被朱定北一个出其不意地绕到身后用力拍了肩膀,才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来。

    “咦。”

    见他目光懵懂,朱定北奇了:“长信侯爷双目无神,面容倦怠,可是昨晚偷鸡摸狗去了?得了什么好物,可有我一份?”

    宁衡揉了揉眉心,对他笑了下:“昨夜睡得迟了。”

    “教训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对自己就这么含糊。”朱定北把他的手拉下来,温热的手心捂着他的眼睛:“眼睛都熬红了还盯着这宝贝书不放,还是歇一歇吧。”

    宁衡被他捂着眼睛,仰头对他笑起来,两颊上的酒窝让人忍不住盯着多看了两眼。

    朱定北见了更高兴,“我先吃着,你趴着睡会儿。”

    他从宁衡书篓里拿出一盒子点心果脯来——自从秦奚和楼安宁抢食成了习惯,宁衡的袖里乾坤也已经装不下这些半大少年的口粮了。

    宁衡果真趴着睡了,朱定北吃得开怀,见没有说话的人,便索性看宁衡正在看的那一页医书,看到上面是一味□□,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声:长信侯爷还真是涉猎广阔。

    这□□的药性奇特,朱定北饶有兴致地看着详解和配方,时间很快打发过去。

    等第三人踏入学堂,宁衡便直起身,虽然眼底依然疲惫,但姿势端正,一点也没有方才面对朱定北时的散漫和轻松。

    过两日便是九九重阳佳节,国子学的学子们虽然课业繁重,但这一日午后也会提早一个时辰罢课。

    秦奚便问他们:“往年重阳我都是在阿公府上过的,今年却得了空闲,你们可有和我一起到白马山登高的?”

    楼安宁惊讶:“秦府的人呢?重阳那日我们和阿爷要一起到寺院里点香,还要在那里住一晚呢。”

    九九重阳之后便是九月第一个休沐日,往年这个时候楼尚书一家三口不去爬山插茱萸,而是到寺院里祭奠。虽然楼家兄弟都不清楚楼家这一条规矩是出自什么缘由,但这些年下来,都不成改变过。

    朱定北和贾家铭也紧接着表示自己府上都有安排。

    秦奚只好说,重阳这日他家里长辈都当值,祖母和母亲也不得空,他若留在家里势必要照顾地下弟妹玩耍,这才一门心思往外跑。

    随即,他想起来问宁衡道:“阿衡呢?重阳那日走得早,不如你与我一道去白马山如何?”

    宁衡摇了摇头,没说拒绝的理由。

    傍晚,宁衡先朱定北一步上了镇北侯府的车架。朱定北愣了下,赶忙跳进车厢,怪道:“长信侯爷放着大马车不坐,屈尊到我这小庙来,有何贵干呢?”

    他笑嘻嘻的,宁衡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垂着脑袋道:“重阳那日我要进宫陪伴太后,过了休沐才出宫。”

    “哦。”

    朱定北没有意外。

    他挑了挑眉等宁衡的后话,可看了他半天,宁衡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了。

    他纳罕,但也没有打扰对方。

    直到他听见马车转道的声音,他掀开帘子往外看,在镇北侯府车马之前的长信侯府车架拐了个弯,走进岔道往长信侯府的方向去了。

    他这才推了推宁衡,“阿衡,你的马车……”

    宁衡顺势拉住他的手,弯腰趴在他膝盖上,闷声道:“我到镇北侯府打搅一晚,可好?”

    朱定北这才察觉,长信侯爷一天不吭声没精神的模样不是昨夜没睡好,而是心情糟糕所致。朋友有难两肋插刀,这点小事朱定北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宁衡让长信侯府的马车照常回府,显然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往自家去了。

    朱定北体贴地将他的脑袋抬到自己肩膀上——以他们的身高差,要让在小马车里已经缩手缩脚的宁衡弓着腰趴在他膝盖上,光看着都替他难受。拍了拍宁衡的脑袋,朱定北义气凛然道:“你睡你的,到了我喊你。”

    “好。”

    宁衡笑了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见了老侯爷和老夫人,宁衡又和以往一样的状态,对于老夫人的问话一句一句都仔细答应了,时不时也说上两句附和朱定北爷孙俩的谈话,晚膳用的其乐融融。

    回到朱定北的小院,宁衡才放松开身体,早早擦脸烫了脚换下衣服,往床上躺。

    朱定北也跟着趴在他身旁,让水生退下守着门外,他低声问:“阿衡,你可是遇到难处?”

    朱定北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是什么能难住宁衡,又是什么会让宁衡如此介怀,于是问道。

    宁衡睁开眼看他,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月光被窗纸阻拦变得模糊而微弱,只能勉强看到朱定北柔和的轮廓和闪烁晶莹的眼睛。只看了一眼,宁衡又闭上了眼睛,也没回答朱定北的询问。

    朱定北推了推他,“什么话不能对我说?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也好歹多一个人帮你出出主意,你别不好意思说啊。”

    宁衡翻过身背对着朱定北,沉默半晌,他平淡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宁衡:“长生,若有一人平生只得一知己,坦诚相待,事必亲躬,互有亲昵。但,若一日,其中一人不复午间亲密,不再无话不谈。你当如何?可否告诉我,为何如此?”

    朱定北:“……”

    朱定北笑脸一僵,全然没想到,宁衡竟然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疏离——明明,他做得那么不露痕迹。

    他口中干涩,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衡这个问题。

    宁衡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停顿了下紧接着道:“我今日得知一事,有关于你,你可愿听?”

    朱定北:“……”

    他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舌头和牙齿打架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宁衡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也没有听到其他举动,便翻转回来,面对着朱定北,问他:“长生,你可愿听?”

    朱定北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隐约看到他认真的表情,他怔忡了下,无奈地牵了牵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他对宁衡说:“我以为,你会保持沉默。虽然相识未长久,但我们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我原本以为……”

    你不会问。

    宁衡:“……我不会伤到你还有镇北侯府,长生,我不会。”

    他明白,是老侯爷和长生说明了利害,让他与这京中所有的聪明人一样与他保持距离。

    但他不愿,不愿朱定北走到和楼家兄弟和秦奚他们一样,安全的位置。

    朱定北摇了摇头,“我怕伤到你。”

    朱家在贞元皇帝面前是债多不压身,倒没有那么重的顾虑。但宁衡不一样,长信侯爷是被陛下所倚重的,宁衡年纪小没有威胁也很得贞元皇帝的爱护,他不想这些因为镇北侯府的介入而改变,更甚至,让宁衡置身危墙之下。

    宁衡愣了下,忽然抬手仔仔细细地在黑暗中摸索朱定北的脸,似乎想摸出他此时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似得。

    他轻声道:“我知自保,亦可自保。”

    宁衡是怎样通透聪慧的人,只听朱定北一句,便想透了前因后果。

    朱定北是为他着想,不愿意将是非牵扯到他身上。但对方不知道,自从将他的事放在心上,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且美好。

    宁衡不怕,也不会让自己走到朱定北所担心的那个境地。

    朱定北摇了摇头,把他盖住自己脸的手拉下来,无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位手中的权利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阿衡,你要把他的威严时刻放在心上,不要因为留有退路就无所忌惮。”

    朱家军手握大靖一半兵权,他原本也因为皇帝老儿再如何对付朱家,他们率部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大不了归隐田林,不再做大靖的军侯将士。

    后来他才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天真。

    但凡人们所认为的后路,往往在别人眼中不堪一击。

    宁衡小小年纪,执掌那么大的权柄和财富,站得那么高,如果不能仅仅与皇室靠拢,那不过巴掌大的巅峰之地又怎么能站得稳呢?

    至于宁衡口中的自保……他没办法相信宁衡真的有后路可退。

    朱定北叹了口气:“起先是会不习惯的,但我们还总在一起,不过少说一些烦心的事情而已。你忘记了吗,那天在楼家,我说,我要当一个纨绔子弟,而你则要做富贵闲人。如今这样,才最恰当。”

    宁衡紧紧抿着嘴,一声不吭。

    在朱定北以为他不再开口的时候,忽然听他说道:“长生,你相信我。”

    朱定北:“……”

    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啊。

    “我当然相信你。”朱定北笑起来,“我对你的信任,一直没有改变,而它和你是否能够给我好处,没有半点关系。”

    宁衡把撑着手趴着的朱定北按在床上,翻过他的身体让他和自己一样平躺着,他枕着手臂道:“我有分寸。宁家也有做消息的买卖,皇室也是其中一个买家。不会因为我多说几句话,就拿我怎样。况且……”

    我不会让他知道,我说了什么。

    朱定北愕然,“贩卖消息?”

    “嗯。只要付得起价码,就是皇帝陛下的秘密,也可以成为一桩交易。”

    “……比如?”

    朱定北不怕死地追问一句。

    宁衡笑了一声,却是乖乖地回答:“皇帝陛下曾经向先帝求娶的,是男妻。”

    “!!!”

    朱定北差点没跳起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朱定北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讪讪道:“这个价码,我付不起。”

    宁衡拍了拍他惊魂未定的胸脯,低声道:“宁府的钱很多,我不缺你的消息钱。”

    朱定北狠狠捏住宁衡的手,半晌才道:“我什么都缺。”

    不论是消息,还是钱。

    “我知道。”

    宁衡也不喊疼,被他捏的手骨几乎缩起来,他的语气还是带着笑的:“我给你的云佩,足够你在我这里买一辈子消息了。”

    朱定北:“……”

    心道:那块玉佩被水生收到哪里去了?!必须找出来戴上,必须的!

    宁衡凑在朱定北耳边,低声问他:

    “这里就有一个消息,你可愿听?”

    这是他今晚第三遍这样问自己了。

    朱定北转过头,黑暗中仿佛看到宁衡温暖的视线,让人不忍心拒绝。

    于是,他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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