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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快到直接甩掉了自己的人，三十分钟后，山脚下。
树影幽幽，公交车站下，一个背着小提琴盒子的人稍稍抬着下巴，阳光跟树叶交错曳动的斑驳影子落在她脸上。
苍白，交错，眸光似寒潭水。
她的人像是森林跟公路划开的时代剪影，沉默，古老，却又充满着时代贵族的锐利。
尤其是那双眼。
紫罗兰，宁静，幽深，像是亚马逊雨林深处的湖泊。
旁边有几个附近城镇的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她。
都呆呆的。
这个人...是森林精灵么？
可东方没这种户籍种族的妖精啊，偷渡过来的？
直到一辆悍马停在面前。
她打开车门，上车。
车子启动。
“...今天，不用留活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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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翰离开秦家后，警察局那边也在互相牵制，一方拉长时间，一方企图速战速决，而在他们头顶，顶着上级的波涛汹涌，四周又满是来自民间的巨大舆论...
亚历山大。
秦煜在自家爷爷最得力干将的指导下开了大半个小时的弯路，这才见到了人。
一进门就遭遇了十分严谨的检查，取下三个窃听器后，秦煜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沉着脸进屋。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谨慎，鞋底，手表，甚至腰带里面都装了□□。
对方好厉害的科技手段。
难怪他父亲的人一直无法占据主动——他们这边肯定也用了科技手段。
“山叔”
中年男子朝秦煜略一颔首，从怀里掏出一种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纸条传讯，这是相当古老的方式。
秦煜看着上面的话。
好半响，他将纸条烧毁，说：“我明白了，山叔，告诉爷爷，我会做到”
男子点点头。
起身离开。
一个小时后，秦李见了一个人，庄旭。
庄旭看着秦煜，皱眉：“贵公司目前麻烦缠身，秦公子也没了职权在身，于公于私都不该来找我，毕竟我们也不是多好的关系”
显然，庄旭的态度并不好。
秦煜抬了抬下巴，说：“我知道庄先生并不想招惹麻烦，不过我现在过来，是想给庄先生送一份前程”
“前程？呵，我以为，已经失去前程的秦公子显然不适合跟我说这句话”
“你才学过人，能力很强，在公司人脉关系也强，但是在争夺sp亚洲区总裁的争斗中失败了，虽然负责中国区业务，但是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因为上位的麦克斯跟你有过仇怨....他一直在企图将你彻底打倒，近期已经屡屡联合董事会向你施压”
庄旭眯起眼：“这还拖了你们家族的福，明明是可以在我履职史上最光辉的一笔，被你们家族接二连三的丑闻搞得乌黑不堪..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一定会放弃跟你们公司的合作”
这话还真不给面子。
秦煜双手交叠，大拇指转了转。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了...sp跟泰垣的合作已经启动一大半，货物都已经到了你们那边，整整十亿美元的交易额，这也是sp入驻亚洲最大的一笔合作，你们sp总部那边相当重视，所以你们两个人的对决也必然会在这个合作上出炉...”
庄旭淡淡看了他一眼，“直接说你的重点”
“我想让你向你的公司提起申请，拆借五亿美元给我，让我收购现在下跌的公司股票，掌权泰垣”
庄旭笑了，是那种觉得很可笑的笑。
泰垣的股票跌得跟滑铁卢似的，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大批额批售股票了，当然，大部分股票的持有者都在观望状态，比如那些投资家跟公司的股东...
“秦公子，你太天真了，不说我，你凭什么以为我们公司要借钱给你去争权？别说我们对你们公司有没有兴趣，就算有，大可自己收购股票，论资金，我们sp的确足够雄厚，何必借钱做好事...”
“一，我们两个公司的业务线已经成熟....这么大得工程，其中耗费的心血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进入亚洲的第一个大项目就出事情，这种效果恐怕不是几亿美元可以挽回的“
“二，我的父亲已经找上了史密斯，借钱挽回泰垣，而且他有把握最后从这些案件中脱身，到时候还可东山再起，而拆借给我们资金的回报就是我们得合作价格可以降这个百分比，”
庄旭看到秦煜用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数字，一个让人心动的数字。
可以让sp每年省去几千万美金。
“医药果然利润丰厚...让秦家如此大方”
秦煜忽视对方的讥讽，微微一笑：“我还可以比我父亲更大方一些，只要庄先生愿意跟我合作”
“当然，你可以拒绝，虽然这样一来....史密斯就有了更多地把握将你驱逐出局”
庄旭放下酒杯，盯着秦煜。
对于这个看似很神经病的计划，其实sp是会答应的，因为sp的发展方向并不在医药制作，而在平台销售，不可能花大笔资金在大陆接受一个丑闻缠身巨大的医药集团，那对sp的整体发展规划影响太大，最好的方式就是类似现在这种方法——他们只要药品，制药公司的绯闻跟他们无关。
当然，这秦家父子显然还担心他们会直接购买泰垣股票而导致公司主权易主。
呵呵。
“五亿美元，不够吧...”庄旭淡淡道。
“我倒希望sp能更大方一些”秦煜努力克制心里的喜意。
“五亿美元不够，你还敢上我这里来，说明你爷爷已经转让了你他的股票，再用五亿美元收购一部分，就可以超过你的父亲，甚至其他人...只有主权在你手里，我们才有合作的价值”
秦煜一惊，不过既然被猜到了，也就不遮掩了。
“是，所以，这个合作你可以放心”
“放心？”
“如果你死了怎么办，据我所知，你们秦家人一个个现在都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梅之鲟，你们没有一个是对手”
秦煜表情一窒，他想过很多种被庄旭拒绝的方式，却不知道对方会扯出这个。
的确，如果他死了，身为借债人的sp会吃一个闷亏，麻烦很大。
心里一狠，秦煜咬咬牙：“她不敢，她有一个大把柄在我手里”
“那是你的事情...我从来不相信别人的秘密，何况sp一个集团”
要让对方放心，答应这个合作，光画大饼显然是不能够的。
人家又不是傻逼。
将心比心，秦煜说：“梅家人很快会在我手里，别说找我麻烦...让她弃械投降都很容易”
庄旭皱眉：“梅家人？”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深沉，沉默许久，才说：“我会考虑”
秦煜出了门，松了一大口气，转头看向这栋颇为雅致格调的宅子..
如果如他跟他判断的一样，这个庄旭为人正直，似乎有些厌恶他们秦家人的手段，可商业上的事情，也不过那么回事，若是要名利，哪能自由身，所以这庄旭并未直接拒绝，当然，这样看来反而比那史密斯可靠多了。
当然，也跟他们秦家人截然不同。
“自己当了坏人，却想选好人合作....还真是讽刺”
秦煜觉得自己可笑，也觉得他的爷爷很可笑...
可他还是做了。
这个庄旭也终将答应。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权力才是最大的诱惑。
不过秦煜不知道，他走后，庄旭拿起他刚刚喝过的茶，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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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这地方，风景还是不错得，山中林木环绕，道路宽且清幽，车子开过传说中“沈素心”被炸死之地的时候，车上的两个人看都没看一眼，冷淡得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已经能看到山顶的时候。
梅之鲟才开口：“你心情不错”
这是肯定句。
副驾驶座上的人闻言颔首：“算是”
“阿~这世上能让你喜欢的实体物质很少，不存在这种地方，能让你开心得实体人物更少”
“所以呢”
“漂亮还是帅气？”
“不知道”
“.....”
梅之鲟失笑，眉梢清扬，旁边的人并不打量她得神色，因为知道观察了也没用。
这个人，从来不会朝别人泄露她的私人情绪。
——那些不受理智控制的情绪。
喜怒哀乐。
哪怕她现在要去营救她的母亲。
“如果伯母醒着，我来杀”她说。
“阿~~这么体贴？”
她不语。
梅之鲟单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驰过得景色，声音很淡，比外面掠过的风还淡。
“女儿那么聪明，当妈的笨不到哪里去....”
怎么能猜不到她在外面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当年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一些话”
什么话呢。
梅之鲟恍惚想起那个午后。
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后，很多人都害怕又希望她哭，最终她还是没哭，只是怯怯得看着那焚毁一大半的宗祠....
又看看那挂满了白绫的祖宅..
门口停了一辆车子。
她的母亲摸着她的脸，弯下腰来，用她得额头抵着她的头。
“如果真的害怕，那就不要坚强”
“如果真的无法，那就不要法度”
“如果真的痛苦，那就不要坚持”
“阿鲟，我只要你好过”
不要坚强，那就是哭了，哭了就好了。
不要法度，那就是杀生，杀一个是杀，杀很多个也是杀。
不要坚持，那就是放弃...放弃苟延残喘，放弃生死挣扎，死了吧，死了也就解脱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啊...
她说，阿鲟，我只要你好过...
可她还是牢记了这些话，贴着车窗，看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小。
从那时候开始，她再也没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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