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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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圈多年，庄晓杰养成防微杜渐的好习惯，识破哑笛的狼子野心后，断不能再跟他呆在同一剧组。《谎言》于他是鸡肋，在哑笛却是上位天梯，继续参与这部剧的制作还将沦为垫脚石，而拿此次风波做借口退剧，相信含笑也不能怨他明则保身。哑笛无声上午发微博，他下午便联系洋葱，以受害者的口吻说：“洋葱，ys和2区的掐架你应该都看见了，我不想再卷入类似事件，《谎言》后几期恕我无法再跟进，抱歉。”

    一席话说得像油炸麻花，干干脆脆，洋葱拼命哭求挽留也不能令其回心转意，急痛之下发了条心情微博：“想安安静静做剧怎么那么难，总有一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到处黑人掐架，非把cv掐得退剧退圈才高兴，心理变态！”

    洋葱严格来说只能算网配票友，尚不清楚圈子里水多深多急，冒冒失失泄露内情，怎不被人抓住大作文章？这篇微博很快被搬运至2区的中抓闲聊楼，引发多方猜测讨论。

    “有cv退出《谎言》剧组了？是谁啊？”

    “八成是这次杠上的双方之一，不是三更就是哑笛。”

    “我看退的人是三更，他这次被掐确实太冤，而且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协役，及时退剧很明智。”

    “没了三更，看哑笛还怎么寄生，一直炒‘小三更’，找代言不付钱，这回啃到硬骨头了吧，活该！”

    “‘小三更’的外号是士大夫们起的，又不是哑笛自己传出去的，人家出道三年就成气候了，把三更出道三年时的数据拿出来比比，哪一项不碾压？我看三更是看到一个有实力又对他有代替性的后辈冒头，心里慌了，退剧也是怕被继续抢风头。”

    “哑笛粉又来炒作？整天吹烦不烦？你家哑笛就是个哑笛，吹破肚皮也吹不出个名堂！”

    “楼上有完没完，干脆把三更哑笛都定为楼禁吧，粉黑要吵架鉴定滚到外面去开贴。”

    “回归正题，你们觉不觉得含笑半步癫这作者的文做剧都够衰的，每次发剧都各种闹妖，坑掉的那版《谎言》掐得天翻地覆，去年《一代暴君》发第一期也撕得飞起，还有更早之前的《江湖风雨十年灯》，直接掐退中抓两大台柱。”

    “我是那两大台柱的cp粉啊，楼上坏人提起人家的伤心事π__π，一晃三年都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现在还时不时去他俩的微博看看，物是人非啊。”

    “呵呵，奸夫、淫、妇还有人萌，正主都身败名裂夹起尾巴滚蛋了，粉还在这儿捧臭脚。”

    “又要撕吗？怀旧粉也出去开楼吧，时代在进步，咱也不能总扯老黄历不是？”

    “两大台柱是谁？新人求科普。”

    “是息百川和peafowl，其余自己去ys考古。”

    ………………

    中抓闲聊楼每天都有许多内围潜水，当晚便有不少好事者借慰问之名向庄晓杰打听《谎言》退剧一事，还趁便进谗言、嚼舌根、打小报告。庄晓杰厌恶这些自备小板凳的八婆，准备起草一份公开声明以正视听，手底下正打字，扣扣的窗口抖动功能将一个陌生的对话框送至桌面。

    “三更大大，在吗？”

    这功能仅供扣扣好友使用，可庄晓杰不记得自己加过这个名叫“圣诞节前的老火鸡”的家伙。他的好友分类很细致，网配圈里共设有“可以聊”、“打招呼”、“不用理”三种类别，“圣诞节前的老火鸡”属于“可以聊”一类，按说是只有成功取得他好感的人才能出现在这一栏，难道是哪个熟人改名字了？

    他客气询问：“请问是哪位？”

    “圣诞节前的老火鸡”回复：“跟你一个剧组的，id千帆。”

    庄晓杰反应了两秒钟，想起这是《谎言》的主役攻，他并非目中无人不拿正眼瞧人家，真真是这哥们太透明，不止没人气，行事更低调得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号称入圈两年，可庄晓杰从没见他在圈里露过脸，也就是这次《谎言》发剧才让他有了一点存在感，演技声线都颇受肯定，被评为“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能hold住全场，配剧水平不像新人……”。不过这都是剧评们的说法，庄晓杰没听剧，连他声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纳闷自己明明没加过这个人，他是如何空降到自己的好友栏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这家伙是个披马甲的旧友。

    庄晓杰点看二人聊天记录，全是空白，他前年更换电脑，至今没重装过系统，没有数据显示说明这个“千帆”是三年以前被他加为“好友”的，而这三年一直失联。另外，龟毛的他习惯将圈中好友的扣扣名称备注为本人id，千帆的扣名未经备注，那么三年前他必定使用固马，眼下这个扣名是后来新改的。有了这两项条件，排查范围便大大缩小，庄晓杰迅速锁定目标，惊疑之中生出几分欢喜，打字时接连出错，删除三遍才发出正确信息。

    “我觉得你像我一位老朋友。”

    时刻不放松警惕的他心里已有了八成把握，仍要为另外两成不确定购买保单，用试探套话。

    千帆答得也巧妙：“那么你觉得我像谁呢？”

    狡黠的话风将确认率提升到90%，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浮出庄晓杰的记忆库，他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稚气未脱的脸总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嘴唇薄而红，嘴角尖而上翘，天生嬉笑怒骂的好胚子。

    庄晓杰噗嗤一声，学江湖中人递暗号。

    “你知道大雁塔下什么东西最值得纪念？”

    千帆反问：“你知道回民街上什么东西最值得想念？”

    庄晓杰忍笑打字：“这两个你都能答出来，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千帆又问：“你能问这种问题表示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何必再让我回答呢。”

    “哈哈，别淘气，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

    “好吧，可能是你老年痴呆记不清了，我来提醒提醒。大雁塔下最值得纪念的是半仙居的烤羊肉，回民街上最值得想念的是新疆大盘鸡和红糖桂花糕。”

    接头正确无误，庄晓杰高兴得拍个巴掌，运指如飞。

    “你是息百川？！”

    “是啊。”

    “卧槽！还真是你啊！你这几年死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哈哈，没消失，老id自杀不久我又投胎转世了，现在叫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