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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从怀里掏出一张手掌大小的羊皮卷递给夏,夏接过后,也没忌讳周围还有人,直接拆开了,借着烛光看了起来。爱德华年轻好奇心旺盛,凑过头一看,发现羊皮纸上画着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是他见所未见的。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什么,就直接说道。
“佐伊在信里说,你要跟着我们?”
爱德华点点头,好奇的看着敞开的羊皮卷。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些字爱德华见过才奇怪,那是他忙里偷闲教会甘曼和佐伊写的汉字,为的就是通信方便,而且不会被别人盗取秘密。
爱德华和塔尔喝着果酒,夏在一旁捧着杯热茶回想刚才信上的内容,不禁笑出声来。他是在想不到,历来以稳重温柔著称的佐伊会写出那封信来,信上大致的意思就是夏你个XXX,劳资在这里累成狗,你玩够了就快给劳资回来。不过,笑也笑过了,夏还是从那封信里读出了佐伊的焦急,夏季将过,秋季快来,他们是时候准备火木交易的火木了,这种时候,佐伊再怎么强悍也无法独挡一面。
“看来该回去了。”夏呐呐的说道。
夏想到这里,也觉得时间拖太久,对不住远在塔尔的佐伊。他立刻让塔尔去找老猎户回来,自己则带着负责照顾他的少年雌性回去收拾东西。
对于夏风风火火的做事风格,孩子他爹自然是没话说,爱的就是他这点,老猎户也没什么好评论的,他早就吃素吃腻歪了,早想回去开开荤解解馋,夏此举可谓是正中他下怀,可是,初来乍到的爱德华却一脸迷茫,众人都走光了,他还带着没来得及拆的行李站在风里凌乱。
夏刚走出几步,就想起还有一人没有安排,便转过头来,拢拢散乱的衣袍,一手搭在嘴边,对着爱德华大声吼道。
“佐伊的弟弟……”
爱德华在风里辨认出哥哥的名字,立即转过头,看见远处的夏朝着这边招手,爱德华以为夏有事吩咐他,兴奋的招招手,鼓起一股中气,对夏大声说道。
“我的名字是爱德华!”
“佐伊的弟弟,”夏没有听清爱德华说什么,只能照着自己的想法说道,“你去歇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我的名字是爱德华!”
话音还没落下,爱德华就见夏收起手,施施然的离开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心想明天再好好向夏自我介绍,免得他还叫自己“佐伊的弟弟”。想到明天,爱德华傻眼了,他今晚住哪儿呢?佐伊只吩咐他来找夏,并且说夏知道他是他的弟弟后,一切都会好好安排,不用爱德华操心。这么想也是这么告诉弟弟的佐伊理所当然的没给爱德华什么值钱的东西用于交换住处,年少无知的爱德华也没料到哥哥口中的夏连个住处都没给他。
夏季风路过晒场,吹得周围灌木丛沙沙作响,像是低吟着远古的歌声,低徊而沉闷,爱德华立在风中,心里犹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现在的他只想回家,不想成为哥哥口中出色的兽人。
“欸?”
爱德华转过身,发现是刚才夏带走的少年,那少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爱德华本就在这里感伤风月,看见他的表情,不由胸闷,便凶巴巴的瞪着少年,恶狠狠的质问道。
“你怎么去了就去了,回来做什么?!”
少年脸上的惊讶转为惊吓,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来传话的,夏让你去和老猎户那儿挤挤。”
听到这个好消息,爱德华夸张的抱着少年转了三圈,到少年不断求饶才将人放下。少年晕乎乎的看着爱德华,觉得这个眉眼温和的年轻兽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兽人都要英俊,那英气逼人的身姿,朝气蓬勃的脸蛋,少年的脸上多了两团红晕。
“你、你没事吧?”
爱德华以为少年的小胳膊小腿,被他粗鲁的行为弄的怎么样了,连忙扶着少年小心翼翼的询问,那关心的眼神又让少年脸上的红晕深了几分。
“我只是有些头晕,”少年垂下头,有些羞怯的说道,“要是你现在想去老猎户那儿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
“麻烦你了。”爱德华也不客气,背起行李朝着少年一点头。
少年摆摆手,连声说道:“只是顺路、顺路。”声音渐渐小下去,也不知道是说给爱德华听,还是为了骗自己。
在波尼远处的城墙上,悬挂着初升的月亮,先是像云朵般苍白,但立刻便明亮起来,俯瞰着红塔。红塔屹立在晒场中央,烟囱里升起了袅袅蓝烟。兽界晚上除却祭祀外没什么有趣的活动,众人睡得都很早,尽管月亮才刚刚出来,万物已经陷入寂静中。
此时,红塔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夏穿着白色睡袍宛如古堡幽灵一般慢慢走来,塔尔跟在他的后面,只见两人神秘的下了楼梯,一路摸索着来到厨房。
厨房里弥漫着新鲜面包的香气,夏料想那是奥克利为他们准备的干粮,他伸出手靠近壁炉,感觉冻僵的手慢慢变暖后,才转过身,和塔尔一道打开后院的门。后院不大,种着波尼人每餐必吃的调味料,还有一大块地用来中应季蔬菜,正值夏天,波尼人最爱吃的类似番茄一样的食物在黑暗中幽幽透着红光,夏看了看便把视线移朝一边。
这时,角落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夏迅速看过去,只见他从菲卡带来的那只鸡不像鸡的鸟儿在临时搭建的笼子里挣扎着,似乎畏惧塔尔手中的火光。
“一起带走,还是杀了?”塔尔漠然的扫了一眼那只鸟儿,眼神中暗含的杀意让鸟儿顿时缩成一团装死。
“又装死?”夏哭笑不得,忙摆摆手阻止塔尔“磨刀霍霍向鸟儿”,“让尼克的朋友带回瑞德好生养着吧,贝尔路途遥远,万一遇上什么事,也顾不上那小家伙。”
塔尔利索的收起腰刀,淡淡看了一眼鸟儿,默不作声的带着夏离开了。
红塔里,两支蜡烛点在桌上,燃起小小的火苗,两支点在壁炉上,被壁炉巨大的橙黄色火焰压制住,可怜的颤动着火苗。夏开门进来时,早已闻讯赶来的奥克利坐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沐浴在熊熊炉火的光和热之中,费南则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听到门开启的声音,奥克利只是一偏头,并没有招呼夏坐下,而夏也不着急做,端详片刻后,选择坐在了奥克利对面的椅子上。
“你要走了?”奥克利出声问道,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跳动的火苗。
夏点点头,斯斯文文的说道:“大恩不言谢。”
这句话里包含的不仅是对奥克利这几天盛情款待的感谢,还有很多很多。奥克利心里清楚,夏自己也明白,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盟友,与其是说情敌,不如说是相互扶持的对手。
奥克利继续像一尊雕像般呆着,既不说话,也不动弹,靠在角落的费南也不觉得闷,三人就这么维持着沉默。过了良久,奥克利先他人一步,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安分的靠坐在椅子上,有些疲倦的看着夏。
“你走就走,我没什么好说的,也不会去送你。”
“但是?”夏温和一笑,轻声问道。
“但是,作为救死扶伤的祭司,我要和你说几句。”
“洗耳恭听。”夏认真的说道。
“你和你那孩子……我无能为力,但在你生育之前保你一条命还是可以的,”说罢,他一伸手,费南就从阴影中走出来,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给他,“这是我根据初代祭司手札做的药,你胸口闷,喘不过气的时候吃些,可以缓解症状。”
夏说了一句感谢,不动声色的收进怀里。
“从回去以后,不能一个人呆着。”
“知道了。”夏点点头。
“还有,”奥克利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的看着夏,“去艾斯吧,只有传说中无所不能的艾斯祭司才能救你的命。”
夏深深的看了奥克利一眼,站起身,整理好衣袍,恭恭敬敬的朝奥克利鞠了一躬。
“奥克利能如此,夏无以为报,只能给你一个承诺。”
“好。”
“他日,若是波尼陷入困境,夏必定会全力相救,以报奥克利今日的恩情。”
奥克利微微一笑,起身拉着夏的手,紧紧一握,道:“有你这句话,一切就够了。”
第二天,夏披着晨雾,揣着一个小药盒,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奥克利站在城垛上一声不发,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森林入口后,奥克利转身离开,他想一入秋就能和夏见面,可是世事难料,他们再见面时,已经是数年之后了。
入夜,风势渐大,如野兽咆哮一般越来越响。树木被一个劲儿的往一边吹着,从不改向,树木几乎全部朝一个方向倒去,树梢一直紧绷着离地面只有咫尺之遥。云块如一块破旧的棉絮,盖在大地上方,接踵而来,层层叠叠,看不到一颗星星。
夏一行人被风推着往前仓皇的逃跑,老猎户一马当先,逆着风朝后面吼道:“前面有棵空心树,我们进去躲躲。”
才一说完这一句,夏就见眼前一白,一道闪电霹雳而下,前面几棵树就像遭到洗劫一般,黑乎乎的焦了一片,火星在狂风中闪烁,夏在塔尔的庇护下,艰难的躲过飞来的火星,但也有躲闪不及的时候,一身长袍就被火星对穿。夏抬眼看过去,一棵参天巨树的树干正中一劈为二,可怕的张着大口。但劈开的两半并没有完全脱开,摇摇欲坠让人提心吊胆。
“空心树?”夏出声问道,奈何声音太小,被狂风骤雨淹没。
但一直将他护在怀里的塔尔还是听到了,塔尔一扬手指着一棵屹立不倒的巨树说道:“那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