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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六年,慕容奉天登基称帝的第六载。因有胞弟逍遥王爷与兵马大元帅杨元钊两元绝世虎将衷心相助,天朝开国六年以来无任何反叛敌军胆敢进犯。真正应了那句“铁桶江山”。
**范地。太监副总管李明海领着御前太医刘季朝皇后的凤栖宫行去。李公公只说是皇后娘娘有事召见,并未提及皇后身体抱恙。
“李公公,可知皇后娘娘何事要召见与我?不是娘娘身子不适吧?”刘季试探的轻声问李公公。
李公公停下脚步朝刘季一翻白眼,细声细气回道:“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着呢,刘大人的问话老奴也回不了你,见了皇后娘娘大人自然便知晓了。”
刘季自嘲的笑了笑,估摸着是这后苑的长道让他感觉太过寂静,才忍不住和李公公搭讪起来。谁人不知这皇后身边的贴身公公素来蒜头鼻朝天,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陛下和皇后的脸,他再也不认得第三人。
这金秋十月的后苑一路花草芬芳,各种花品争奇斗艳,开的好不热闹。小红菊芊芊身姿绽放的极其明艳,紫花野菊衬在紫薇的四周,仿佛是相濡以沫的一家子,蹙紧生团,和气绵绵。小喇叭似的牵牛也开的得意洋洋,似乎风一吹它们就会吹起阵阵悦耳的喇叭声。更无须说香气四溢的桂花了。郁郁葱葱的枝桠中,挤满了金黄色的小花米子,初秋的风儿一卷,馥茂的草地上便是一层星星点点,浓郁的香气将整个后苑熏的如洒了上等香粉一般,叫人陶醉。
刘季跟着李公公刚行到颐景园入口,突然一个粉裙摇曳的弱小身躯冒冒失失朝自己撞来,刘季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十分眼熟,俯身搀扶的同时,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对上刘季。
竟然是自己的大女刘珠儿!刘季吃惊不已,立刻抓住十岁的珠儿纤细的胳膊疾声问道:“珠儿,你怎么敢闯入这里?是谁带你来的?”
突然一个男孩小跑过来一把抱住刘季的腿,稚嫩呢个的不住叫唤着:“爹爹,爹爹……”
刘季更是一惊,原来不只是女儿,连四岁的小儿刘超也一起入了宫,那,夫人呢?夫人是不是也……
还没等刘季寻思完,夫人一张温婉的笑脸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夫人的身旁,着一身明红绣凤的碧霞罗无比雍容华贵的皇后凤目含笑,亲热的拽着夫人的衣袖威仪的并与一旁。
刘季恍然,屈膝大礼一拜,惶恐的不敢抬头:“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和蔼一笑:“免礼,想是惊了刘太医罢?无需诧异,刘太医的家眷,是本宫命人接来宫中的。”
刘季缓缓起了身,看了看四处嬉闹的儿女,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微臣何德何能,敢承娘娘如此厚爱!”
皇后一双美目流转,巧笑道:“刘太医医术精湛堪称我天朝太医典范,本宫不过是喜欢热闹,将刘太医夫人及一双儿女接来宫中陪陪本宫这孤寂的灵魂,说起来倒是本宫沾了刘大人的光了!若是刘太医不介意,本宫打算让刘夫人此后一直在这**陪伴本宫,刘太医以为如何?”
刘季一惊,他刘家和皇后非亲非故平时也从无往来,为何皇后会好端端的将家眷接来宫中?古往今来**只是皇帝的内室家苑,让夫人常驻在这**,实在是不符宫规啊!
刘季一副谨小慎微的神态,躬身婉拒道:“多谢皇后娘娘的抬爱,只是微臣贱内一介无才民妇,怕给娘娘添乱惹的娘娘心情不悦。再说……”
皇后淡淡笑容平缓挂了个满脸,清脆却不失威严的打断刘季的话:“好了,刘太医先不要拒绝本宫的好意,本宫可是有求于刘太医才如此尽心想巴结刘夫人呢。”
皇后竟用了巴结二字!刘季心中更加慌乱起来。不知如何续话下去。
皇后突然吩咐李公公道:“明海,你且先带刘夫人和公子小姐回宫,安置在本宫的西殿住下,吩咐奴婢们定要好生的伺候着,若是敢有半点怠慢,本宫轻饶不了。”
李公公忙躬身称是,立刻行到刘夫人身前谄笑着尖声细气说道:“刘夫人请跟老奴回宫。”
刘夫人深深望了丈夫刘季一眼,只好依命带着一双儿女跟着李公公离开了。
刘季目送妻子儿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心中陡然浮起一阵不详之感。
皇后仪态万千的端袖立于不过三步之距,虽是笑逐颜开,却仍让刘季感到一股阴冷盛气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听说刘太医有一祖传的绝世神药**香散,本宫倒真想见识见识这神药,是如何的神奇?”
皇后突然就吐出这一句,立刻便将刘季惊得魂飞魄散!
这**香散原是一味夫妻闺房之乐的迷情药物,可做成散粉与水吞服也可做成熏香点燃,是刘季的太爷爷自制的独门迷药,问世之后每日求药的达官贵族络绎不绝,求得一味药至少要排上数十日的号。不过是增添情趣的一味迷药,本来倒也无伤大雅。可谁知到了父亲这一代,迷情药却被父亲研制成了带有杀伤性质的幻药,夺去了多人的性命。
于是父亲便自封医馆,从此不再行医。
皇后今日如此大动干戈将妻儿接入宫中,想来也不会只是求一味单纯的迷情药,定是那幻药罢!
刘季稳了稳心神,沉着答道:“微臣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微臣祖上却有此药,不过微臣并不知这药方是如何配置,微臣过世的父亲并没有教会微臣这迷香的制法。”
皇后眉目间突然冷凝,一双凤目斜斜刺向刘季,话语却是绵软温和:“本宫既然能这般开门见山的求刘太医,想必也是有十分的把握。本宫不怕把话挑明了说与你知,这药方,你刘季有。且,本宫说的是幻药。本宫还知道药引子,是以下蛊女人的鲜血,和中蛊男人的毛发为引。本宫说的对吗?”
刘季一阵胆战心惊,皇后既说的这么明,看来是如何也躲不过了。
皇后面色又变化的和蔼万分,满腔哀伤的语调说道:“刘大人啊,想必你也知道本宫的苦,自从陛下纳了那聂风翎为贵妃,整整三年未与我同枕而眠。如此下去,休说是这满堂文武,连天下万民心中也有怨词啊!本宫听说有谣言传那风贵妃是妖孽,是来迷惑皇上毁灭我天朝龙源根基的。本宫真是害怕真应了这”谣言“毁了我天朝铁桶江山啊!”
刘季惶恐不安到了极致,他怎能不知皇后意欲何为!下蛊女人非皇后莫属,而那个中蛊男人,不是陛下还能有谁!皇后这是想掌控皇帝的心脉啊!可这中蛊之人,却是会元气渐渐损耗的。轻者体虚短命,重者一命呜呼!他若是依了皇后,岂不是等于亲手弑君!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刘季扑倒便拜,头重重的不停往青石地面磕去,边颤声低喊:“皇后娘娘饶命,微臣真的不知这药方……”
皇后见刘季如此强辩,一张香粉满铺的圆圆娇面因愤怒扭曲的几分狰狞,银牙咬的咯咯响。
“刘季!你若是不想为你的妻儿收尸,明日正午之前,来本宫宫中取制药的引!”
慕容奉天威仪端坐于奉书宫批阅奏章,边等待兵马大元帅杨元钊奉诏到来一同商议讨伐小国匈奴一事。据军中密探得来消息,匈奴又开始大量培养骑兵,想必是在为进军中原做准备。
这时总管太监蓝公公猫腰行到皇帝身边,尖细的低声禀道:“陛下,李公公来传皇后娘娘的话,说是有关于皇子的要紧事请陛下移驾凤栖宫一趟。”
慕容奉天蹙眉沉思片刻,皇儿?一向乖巧明事理,能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皇后很少无事叨扰与他,想必真是有什么急事了。
慕容奉天立刻撇下满案的奏折,起身移驾去了凤栖宫。到了宫中却见皇后满面怡然自得之态,哪里看得出有什么要紧的事!皇帝心中有些不悦,蹙眉问皇后道:“皇儿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且快快说来,朕还有要事要约了杨元钊相商。”
皇后一脸柔情款款行至皇帝身边,轻扯衣袖央求皇帝落下座来,边吩咐风仪女官命人将玫瑰鲜藕露呈上给陛下品尝。
“皇上,臣妾确实有要紧的事要和皇上商量,皇上不要急,且喝了这碗玫瑰鲜藕露,再听臣妾慢慢道来。”
慕容奉天看了看身边的琉璃盏中那一片片玫红与白皙鲜嫩的藕荡漾在清幽幽的露水中,倒真是吸引人。忍不住端起来轻轻一嗅,一阵奇异的香气立刻钻进他的肺腑。
先是轻抿了一口,顿觉口舌生香味甘香甜,暗忖道:风翎一定爱喝这样甘甜的鲜露,不如问问皇后这鲜露是出自哪位尚司之手,吩咐她也做些送去风翎宫。
“皇上,这玫瑰鲜藕露味道如何啊?”皇后笑吟吟望着皇帝问道。
慕容奉天淡淡一笑,低头只顾将琉璃盏中的汤露饮完,这才拭净唇角,用他洪亮威严之声说道:“味道极好,不知是哪位尚司之手啊?”
皇后绵言细语回道:“这可不是出自尚司之手,是臣妾亲手为皇上精心烹制呢。”
慕容奉天露出诧异的神色,既是皇后做的汤露,要去给风翎喝就不妥了。便笑了笑夸赞道:“皇后真是才德兼备,不仅帮朕将这芸芸**打理的仅仅有条,连烹饪这样的细活皇后都做的这样好,怪不得风贵妃常在朕面前夸赞皇后才是朕的贤内助,当之无愧的国母。”
皇后心中涌起一股怨愤,这慕容奉天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狐媚风贵妃!完全不把她沈兰馨这个结发夫妻放在眼里!自从纳了风贵妃入宫之后,整整三年只和那狐媚夜夜共枕亲热的如连体婴儿,哪还顾得上会不会伤到她的心!
奉天,是你不念夫妻情意,我这样对你,也是被你逼出来的!
知道你喝的这一碗汤露为何味道极好吗?那是**散的作用!半刻之后,你就会彻底听我的摆布,深陷于神奇的幻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