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醒时像猫儿一样(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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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太后抬回去。
很快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安容楚,他摇了摇头,满是无奈:“若太后早知道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恐怕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来刺杀你了。”
云凰冷嗤:“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得给她些颜色瞧瞧。”
安容楚微笑:“在北齐呆了半年,你的性子活泼了不少,这样挺好。”
云凰指着自己,失笑:“你觉得我只是性子比旁人活泼?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这样你都觉得好。铪”
“我的若儿,自然是什么都好。”安容楚温柔道。
云凰吃不消他那仿若会吸人的笑,侧头看向别处骟。
“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安容楚理了理她的发丝,随即亲吻上云凰光洁的额头。虽是短暂的停留,也足够让云凰感受到额头那骤热的触感。
院子里只剩下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早在刚才,便已经有人将那些尸体解决干净,并且冲刷了地面,只是那股杀戮后留下的血腥一时半会无法消散。
转身进了院子,踏上台阶正打算推开自己的房门,同时,房门无风自动,原本黑透的房间骤然亮起,男人坐在正对门的凳子上看着他,二人的视线齐平。
黑色衣袍无丝毫纹饰,可若是内行的人便知道,这件衣服的衣料顶级,将男人健硕的身材衬得高大伟岸。
桌上放着一粒suo大的夜明珠,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这是他送她的珠子。
他如巨山一般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目光冷冽。
不等云凰开口问他是否听到什么,他森寒的语调已经响起:“他是你的情|人?”
虽是问句,落到尾音处已然是肯定句。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云凰语气中透出不耐。
疾风卷起,云凰的身子被迫卷进房间,房门紧闭。
挟制在百里琰怀中,云凰感受到他的浑身僵硬,伸手一掌挥向他的肩胛反被他顺势扭在身后,整个人前仰在他的腿上。
“安凌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是你亲|哥哥!”百里琰脸上青筋暴涨,若是此时他还不知道那夜在皇宫门外看见的男人是安容楚,那他也太蠢了。
云凰不知他怎会突然如此,语气生冷:“与你无关。”
百里琰眸中阴暗一片:“你趁早将他给忘了,禁忌之恋在哪个国家都是不被允许的,你是女子!你要怎么去承受那些是是非非!况且,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自己的锦绣前途,你别做梦了!”
“你才是在做梦!”云凰只觉头脑昏沉,混沌中下意识回骂了一句。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身子瞬时间瘫软在了百里琰的怀里。
百里琰用手将她搂住,扫见她眼中的迷茫。
起身将她抱在chuang|上安置,却见女子双眼紧闭,额头上尽是冷汗,哪里还有平日的张牙舞爪。
将她头上的汗拭去,用被子盖住却还是见她浑身冰冷,双手都在打着颤,百里琰想了想,果断地脱去外衣钻进被窝将女子搂进自己怀里。
月色正好,朦胧中照进chuang榻上,一片白光。
云凰只觉得有两个人的对话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反复,令她的心揪疼。
“三哥,你为什么现在不娶我。”
“若儿,等等三哥,等三哥可以主宰命运的时候,你就是三哥唯一的皇后。”
随即是马车滚动砂石地面的声音,她再次听到那柔弱的女声发出的悲鸣。
“三哥,你骗我!”
凄厉泣血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刺的云凰的四肢百骸都在疼。
冰冷的四周,徐徐有了一股温暖,云凰朝着温暖靠近,终于渐渐回暖。
百里琰瞧着四肢并用将自己包住的女子,亦是将她紧紧拥住。
这个时候,她在他眼里,是个柔弱得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瓷器。
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吗?
他双眸愣愣地盯着chuang顶,一|夜天明。
翌日一早,云凰是被外面搬东西的吵闹声吵醒的。
云凰被吵醒的时候起chuang气极大,整个人像是被吞了一大堆的火yao一般看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起chuang气一般是要等到好久等她彻底清醒之后才会消失不见。
所以一般夏荷轻易不敢再她还未起身的时候不知死活的去叫她。
出来时正见几家小姐都在往外搬东西,环顾一圈扫了一眼,云凰一脚踹翻外面的一张供人休息饮茶的石桌,见众人纷纷停下看她,这才满意地冷声道:“你们搬动东西归搬动,收拾的小声些,若是吵了本宫睡觉,昨夜那些刺客便是下场!”
不顾那些脸色瞬间刷白的小姐们,她转身进了门,将自己房间的大门关好落栓。
那几位小姐昨夜是见识过她手段的,没见识过也听了悦盈昨夜跟他们说的情景,方知自己身边住着一个怎样的牛鬼蛇神。
心中虽然有怒气,却还是动静小声了不少,随后带领着自己的丫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于此同时,另一处别院内,一堆人正围成一团。
人群中坐着的正是安容楚,对面正手执黑棋落子的正是平南王百里琰。
一白一黑,反差到了极致。
白衣荣光清贵,平易近人,黑衣容颜邪魅,森冷无情。
詹台域名詹台锐以及其他几位皇子站在两侧屏住呼吸注视着棋盘,只见白子黑子缠斗在一起,险象环生,稍有一步差错,便会万劫不复。
安容楚手执白子迟迟没有落下,额头上隐隐已经有了冷汗。
明明看上去是两军对战,可他却感觉到了里面的暗藏杀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都说棋如人生,男人一步一步给他下了个套引他入瓮,自己就像是一只猎物,一步一步被逼进敌人设下的陷阱。
而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走。
詹台域名等人正在一旁沉思,如若身临其境,他们会如何抉择。
“我又输了。”深吸了口气,安容楚勉强一笑,可奈何嘴角太过沉重。
“再来。”百里琰二话不说,又开始摆棋,落子,动作行云流水。
这下就连围观的人也看出男人的不对劲,这已经是他们围观的第三盘了,莫非是安亲王什么地方得罪了平南王。
这个向来喜怒不外露男人今日很反常。
安容楚心中也是十分恼火,今日天还未亮透,百里琰便来找他要与他下棋,他没做他想就应下了,谁曾想着一下便到了中午。
自己在他手中尚未赢过,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可他却未见对面的男人有任何喜色。
“王爷,快到午膳时间了,不如等用完膳再继续吧?”詹台域名有心为安容楚解围。
百里琰冷冷斜他一眼,随即看向安容楚道:“容王爷饿了?”
“还好。”安容楚比较含蓄。
“恩,那再来。”百里琰将一黑子落下。
四周一阵沉寂。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用膳,都不饿吗?”清冷中带着疑惑的声音由远及近。
云凰一觉睡到中午,正好到了午膳时间便打算起来用膳,路过这院子见众人围在此处,不由得出声道。
仿若尘封多年的雕塑一朝间破冰而出,一束阳光照进黑暗。
隔着众人,百里琰的目光投向云凰,女子今日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衣衫,那一双眼眸似醒非醒的,长发随意地散着,双手背在身后,脚尖掂起,妄图一探究竟。
灵动的眼珠中带着一丝好奇,脸上一派慵懒之色。
詹台锐闻言转过头去让云凰进来,冲她道了声早。
却见云凰难得地乖乖回了声早。
那般柔顺的模样倒是叫詹台锐有些意外,一贯见着云凰那般随性毒舌的状态,如今瞧见她对着自己点头,这的确是叫他意外不已。
“没睡醒呢。”百里琰眯着眼睛看了云凰一眼,精准地下了一个定论,一看那一双呆滞的眼睛就晓得她此刻正处于半是清醒状态。
那段时日,有时候在王府里,每每云凰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便是那副样子,乖巧的像是猫儿一般,有时正碰上他上朝回来,她便会凑上去闻一闻他的衣袍。
然后皱着鼻子嫌弃地道:“真难闻。”
一开始以为她是故意刁难,后来才知,她是闻见了他身上沾染了宫中的龙涎香。
然后,他是何时开始有了下朝之后先回行宫梳洗过后换身衣物再回王府的习惯的,他陷入沉思。
云凰在詹台域名身边站定,这才看清原来是二人在对弈,也不多言语,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棋盘。
那几位皇子并不是第一次见她,如今见她这样子,不知是谁小心地嘟囔一句:“你能看懂吗,不懂装懂。”
下意识地,有四人同时蹙起了眉头,对那位皇子的说话十分不悦。
云凰却是不甚在意,一手各抓起一把旗子,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快速地将棋子落下。
“诶,你别......”瞧见云凰如此生猛的手法,所有人瞪大了眼。
待看清时却是瞪得更大,只见那棋子犹如雨点一般见缝插针落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经过深思熟虑。
百里琰正陷入回忆,冷不防听见身旁的声音,回过神来,却正瞧见云凰停手。
“好了,可以去吃饭了吧。”云凰拍了拍手,一脸的悦然。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向她,平局。
原本一个时辰都不一定能下完的棋,就被她几下起落中,平局了。
平局,在他们的印象中,哪里是这么简单凑巧的,可到了云凰这里,一切好似都经过精密的算计。
可是看着那张稚|嫩的脸,他们迷茫,这样一个小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心机?
他们心中已经震撼得无以复加,特别是刚才出口试图阻止的那人,只觉得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才好。
究竟是谁说南诏公主胸无点墨,草包废物的,纯属扯淡。
他们瞧见的分明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女神。
是的,这一刻,他们看向云凰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崇敬来形容。
随后,众人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百里琰脸上,预想中的恼火没有出现,却看见一抹微微上扬的幅度跃然在男人脸上,虽算不上是一个笑,可却已经足以融化他原先的严寒。
百里琰起身,理了理衣袍,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见安容楚眉宇中不敢置信,心情大好。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发现了这匹赤兔马。
恩,不错,他很满意。
“走,用膳去吧。”
云凰此时脑海中已经恢复了清明,目光变回原先的清冷,回头看了安容楚一眼便被詹台锐架走了。
安容楚坐于桌前,久久没有起身,他忘不了,女子适才的举手投足都尽数收入他的眼底。
想到那日潜伏在宫中的人来报,说了她与百里琰的惊天一曲,他不相信,他认为那不过是众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可现在,事实摆在他的眼前。
那个他承诺给她唯一的女子,这么多年来,竟然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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