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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后大家边清理公会的废墟边给伤员包扎治疗,轻伤的成员在人群里跑来跑去为重伤同伴包扎,有行动力的则搬运昏迷的人到医院,众人忙不更迭,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汉娜抬头悄悄往格雷脸上瞥了一眼。
“可以拜托你不要用这个表情……帮我包扎吗……”
这说法已经十分委婉,她本来想说换个人来,但看到大家都忙成一团也不好意思开口。
格雷正单手撑着膝盖,空闲的右手握着棉签,给汉娜那支被碎石块擦得血肉模糊的小臂上药。
他一听见汉娜说这话就抬了抬头,怏怏地挑起眼角。
“哈?”
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不满。
汉娜可不知道自己哪惹到他了,她彷佛看到格雷背后冒出了阴渗渗的黑雾来。
她怔了一下,讪讪道:“不,你继续……”
完全不明白格雷这么反常的理由。
的确,没有读心术的汉娜怎么会知道格雷这时候正在自责自己的弱小呢。
格雷握着棉签在汉娜皮开肉绽的手臂上涂抹药水,眼前的血红像是在有意提醒他不久之前结束的战斗。
如果他足够强大,艾露莎就不用独自一人挡下攻击,公会不会被破坏,大家不会受伤……
这场战斗的发起者分明是幽鬼,格雷却忍不住不去责怪自己。
汉娜望着在伤者之间穿梭的露西、米拉杰,还有更多叫得出或叫不出名来的人,轻轻笑了笑。
“格雷。”她的视线仍是望着公会的大家,格雷就算抬头也只看得见她沾着些许灰尘的侧脸。汉娜笑意未减:“没有你们的话,我说不定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喝着咖啡看着窗景,什么都不知道呢……”
汉娜这话听着有种“要不是你们我才不会被卷入危险”的微妙感,但她是用感慨的口气缓缓道来,轻细的声音传进人耳里,反倒有股感谢和怀念的感觉。
而正在自责之中的格雷听到了却觉得她彷佛是在安慰他“不要自责,你帮助了我”一般。
“那可……”格雷终于有了些笑意,他轻哼了一声,小心眼地加重手劲,沾着药水的棉花按得汉娜嘶嘶直叫。
格雷故作一本正经,嘴角却扬着坏笑:“真是抱歉了。”
“嘶……”
汉娜疼得直冒生理泪水,条件反射地要缩回手臂却被格雷紧紧扼住。
“别乱动!”格雷硬生生扼着她的手继续上药。
汉娜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上个药会这么可怕,她疼得发颤又不敢太用力往回拉,只能用被泪水沾湿的双眸对着格雷不断眨眼抗议,嘴里还不断重复:“疼、疼!”
格雷第一次看到她这幅模样,嘴角一直忍不住要扬起来又只能拼命忍笑。他故意绷起一张脸道:“你这反应也太丢脸了,上个药而已。”
谁上药会使劲用棉签戳伤口!
汉娜痛得快直接喊出来了,又碍于面子只能咬牙。
汉娜要是真喊出来,格雷说不定还会很没良心地哈哈大笑,可一看到她咬牙强忍,格雷就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些。他忙放下棉签卷起一旁的绷带,飞快在她手臂上绕圈,速度快得都只看得见残影,才没几秒就把露着鲜红肌肉组织的伤口全包了起来。
金发少女这时候已经痛得快理性全无了,直勾勾的瞪着格雷看,似乎能以此发泄自己的怨念。
格雷被她瞪得有点懵,心悸的感觉一阵接一阵,那感觉就像被杀手盯上似的。
露西这时候忽然小跑过来,在格雷手边放上一卷绷带,她对汉娜笑了笑,又伸手安抚似地碰了碰汉娜肩膀。
汉娜回以笑容,她眯眯眼,发现露西眼角的红肿还没有消退。
露西注意到她的视线,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后跑去给其他人送东西了,顺着露西离开的背影,她又看见坐在远处角落里靠着废石块的洛基,他身旁空无一人,彷佛圈出了一个真空地带,他像是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独自黯然彷徨的旅人。
汉娜心里总觉得洛基今天很反常,无论行动还是话语都蒙着一股淡淡的感伤和莫名的悔恨,可她对她并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格雷趁她出神,伸手绕过汉娜的小臂往她腹部那摸过去,本应平滑无阻的小腹凸起了一个矮矮的小山坡。隔着一层棉质衣服的接触不过一瞬就被快速闪躲的汉娜打断。
汉娜尴尬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洛基说你伤到内脏了……”格雷低低沉思方才的触感:“摸起来好像只是瘀伤,没有内出血。”
真内出血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汉娜见格雷一脸淡然后自己也害羞不起来了,她估计格雷脑子里压根没有性别观念存在。
“内脏震伤,还好不是很严重,就是这几天会不舒服。”
轻轻一碰就知道了?汉娜有些惊奇:“真厉害。”
“经验之谈罢了。”受伤惯了任谁都能做最基本的判断。
格雷刚想做个耸肩的动作就被外围传来的骚乱声打乱了动作,他和汉娜同时望去,颇有默契。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忽然出现将他们重重包围,神色肃穆,兵刃相对。公会众人一时有些紧张,双方气势都不弱,僵持不下,直到马卡洛夫出面安抚场面才平静下来。
“评议院?啧,来得真快”格雷咂了咂嘴。
汉娜不留痕迹地打量来人的装扮和走在前头那个领导人般的中年人,心里猜想他们是不是类似魔法部的存在,因为FairyTail和PhantomLord的抗争闹得城里大乱才前来维持秩序。
若真如此他们可都是重罪了……也不知这世界是怎样的规则,会遭到集体审判?流放还是监禁?
她直冒冷汗。
“格雷。”汉娜喃喃道:“其实我觉得,在桑莫岛能遇到你和洛基,真是太好了……至少最后一刻我能回来……”
“等、停下停下,你这是什么话,跟交待遗言似的,太不吉利了。”
她暗暗看了一眼那些正在清点人数的士兵,有个长相狰狞的士兵用他的盾猛地推了推米拉杰,幸好艾尔夫曼反应够快给拦了下来。
“等等,别摆出备战姿势。”格雷也迅速抓住汉娜紧绷的手臂,他低着头特意不去看那些士兵,“这件事上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评议院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应该只是必要的审问。况且老爷子跟评议院几名委员交好……你冷静点,现在表现出敌意对我们没好处。”
汉娜看了看地板:“我只是脚扭了……”
格雷:“……”
一大批人被带往军队的驻扎地,反反复复侦讯了一个多星期才得以解放,被失眠来回折磨了一星期的汉娜倒是因祸得福学会了控制魔力的方法。
最终审判被保留到评议院集体会议之后,大家终于可以离开该死的、枯燥无味的军队驻扎地。
接下去的时间似乎有些枯燥,但对汉娜来说又是极其快乐而珍贵的时光,大家一起清理废墟,构建新的公会,再用自己的手去打造这座新家。
他们协同合作,各式各样的魔法在空中舞动,没几天就将骨架造了起来。夜晚来临时偶尔会在新建筑前搭起篝火,酒香飘散,火光盈盈,即兴舞蹈的少女们发出铃铛般的嬉笑声,拍手叫好的欢呼此起彼伏,好不欢喜。一夜睡去,第二天又是欢声笑语的重建工作。
旧的公会或许已经化为石块灰烬,可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重来的可能。
汉娜抬头仰视巨大化的马卡洛夫会长,她单手叉腰,用手指挑起散落在两侧的头发,白皙的肌肤上冒着细密的小汗珠。
“速度很快呢。”米拉杰给汉娜递了杯补充体力的饮料,她手捧托盘,也跟着汉娜抬起头来:“这样看来没多久就能建成了呢。”
“我对这没什么概念呢……”汉娜将重建当成魔力训练的一部分,一天练下来精疲力尽,似乎真的没怎么去估计时间。
“太累了吧。”米拉杰拍拍汉娜的后背:“汉娜也要加油!”
说完便拿着木刻托盘去给其他人送饮料了。
汉娜刚喝了一口,格雷和纳兹就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看更远处背向他们走开的洛基,忽然皱了皱眉角。
“哟。”
“哟汉娜。”
格雷和纳兹异口同声跟她打招呼。
汉娜点头回应,看到纳兹灿烂的笑容,顿时让人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果然笑容是保持心情愉快的利器呢。
“我们要去露西家玩,汉娜要一起吗?”纳兹一边往嘴塞东西一边说道。
“一起去嘛~”哈比扑腾着翅膀咬着一只烤鱼。
“我说啊……”格雷咧开嘴:“我们不是去玩吧!”
“快跑!艾露莎魔王来了!”
纳兹和哈比就跟没听见似的,大叫着迈开腿逃走,格雷伸手慢了些没能抓到他。这时候艾露莎已经大喊着“你们别偷懒”走了过来,打算溜走的格雷不能再多留。
他悄悄凑到汉娜耳边说:“帮我注意一下洛基,他最近有点奇怪。”
汉娜早对格雷这种毫无征兆的靠近产生免疫,再加上她自己也发现洛基的异常,自然是严肃的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挥手道别。
格雷对于把洛基的事交给汉娜似乎颇为放心——把事情交给一个顽固别扭的正直笨蛋再适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