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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
皇帝想,只要渁竞天敢推拒,他就让御林军将她下天牢。
“只是臣带兵守卫兖城,所需的粮草——”
皇帝给燕平侯使眼色,燕平侯只得上前:“当初说好,淦州水兵营军需自备。”
“呵呵,粮草自备便自备。那军马军服铠甲兵器之类呢?也要水兵营自备?呵,只要侯爷开这个口,我这就回去自备。”
“这——”燕平侯求救皇帝。
皇帝真想让她自备,可一想,跟西炎照面,渁竞天的人穿着各样衣裳,手里只拿棍棒,丟的不是国体不是他的脸面吗?届时他要被三国皇帝嘲讽国朝将兵死光了,义军守国门吗?
“这些自由朝廷准备。”
没话说了吧?
谁知渁竞天淡淡道:“我要一万人份。”
燕平侯跳脚:“渁大人,你那水兵营才二千人。”
渁竞天嗤笑:“侯爷也知道是二千。届时兖城换防,大军一撤,西炎人能不觉察到动静?猪脑袋都知道到时候他们会大举进攻兖城,你让我拿二千人去抵挡数万人,呵呵,你安的什么心?”
燕平侯黑脸。
“臣要招兵。还请皇上给臣这个便利,允臣在当地招兵扩伍。”
“这…”皇帝犹豫,这岂不是让渁竞天坐大?
就知道这老家伙不愿意。哼,当她就逆来顺受吗?
“其实,臣要保兖城百姓平安也不是没别的法子。”
恩?
众人讶然。
“淦州这么大,别的地儿又不是容不下一城百姓,搬家就是。”
众人绝倒。
“胡闹!渁大人此举岂不是将兖城拱手相让?”
“怎么会?”渁竞天一脸的看白痴:“就兖城那破地方,要啥没啥,人都没了,西炎人会多待?肯定是往别地去啊。我保证兖城安然。”
众人默,这渁竞天真不要脸啊。
西炎人从兖城能往哪里去?本来淦州和砛州便是以地形划分,两州交界是自然山水,你能指望善马的西炎人爬山过河?还不是往砛州跑?
是,兖城人安全了,兖城地安全了,可砛州呢?卫国公岂不是要背腹受敌?
卫同拍手,媳妇说的好!
皇帝黑脸:“岂能不战而退!”
渁竞天回:“战先有人。”
磨牙半天,皇帝道:“准。”
“谢皇上。”
皇帝冷笑,招的兵也是国朝的兵,而且招再多兵也不用朝廷发军饷,看你能得意多久。
“渁大人,皇上都答应了你的请,你该做出京准备了。”
“不急,我跟军需一起走。”
“这——岂不是误了军机?”
“怎会?会吗?”渁竞天做出惊讶的样子:“难道卫国公已经一天都等不得,撤出兖城了?这置兖城百姓于何地?”
卫同暗笑,出来喝道:“渁大人休要胡言,我卫家誓死守卫边关,不给西炎任何一条空隙可钻!”
“就是喽。”渁竞天耸耸肩:“没有军需,就没法上战场,尊敬的卫国公大人就得多费一天心,便是我回去,也没脸让水兵营穿着百姓衣裳上战场。等军需齐了,我就出发,不耽误事儿,大不了先写信告诉一声。我还要多多沐浴皇恩沾沾皇上洪福将来百战百胜呢。”
真不要脸。众人暗道。
皇帝看向燕平侯,燕平侯略一沉吟,微微点头。
“准。”
下朝了,耍了渁竞天一道的皇帝本来心情尚可,可眼角划过三位皇子,又想到盐政,胸口一堵,咳嗽便压不住了,在太监的陪同下迅速离开。
三个皇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追上去表孝心顺便撇清怀疑去了。
渁竞天牵牵嘴角,掩下眼里的嘲讽,随着大流往外走。
卫同跑过来,严肃道:“渁大人,我很有必要与你交待——”
“滚蛋!”渁竞天脚步不停:“没工夫搭理你。”
“渁大人,你还是听我——”
渁竞天飞起一脚,卫同躲过,紧接一拳,再躲过。
过了几招,渁竞天嘲讽:“怎么,卫家军守不住的地方我渁竞天就不如了?”
卫同脸青黑一片,愤愤然摔着胳膊走了。心里泪奔,媳妇,我真的不知道今天的事儿啊,你放心,我陪你。
众人眼里,便是卫同为国为民不计前嫌,渁竞天不识好歹狂妄自大。
唉,兖城危矣。
韩谦又跑来,燕平侯这次都没心情拉住他,正头疼一万人的军需呢。
韩谦着急道:“渁大人,这差事你不能接,太危险了。”
渁竞天站住脚:“那你给我个不用接的法子。”
“我——”韩谦沉默,有些不敢看那双明亮的眼睛。
“唉,韩世子,你呀——”渁竞天拍拍韩谦的肩,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他们,知道是不可逆所以都不说话。你呢?心地倒是好,可不知道君命不可违吗?韩世子,你要多同你父亲学学,你如此热心肠,在这冰冷的朝廷上可混不开。”
韩谦感动,她自己都如此艰难了,还来关心他,还知道自己不喜欢出仕,真乃——知己也。
渁竞天若是知道他想什么,非得呸他一口。想着最近没韩家消息,拿不定自己交代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问韩谦:“你最近怎么样?”
韩谦别扭起来?能怎么样?被韩夫人催着准备迎娶新妇呗,他不想娶,可好像又很有必要娶,他还想生下嫡子记到汐儿名下呢。
“还好。”韩谦不欲多说。
续娶,渁竞天早料到也早听到了,心里一丝伤感的感觉也没有,仿佛从没在这男人身上动过心。
呃,或许是因为有了小嫩草?
边走边打趣:“韩世子好事将近,之前我还想着,该送什么才合适。现在算算日子,怕是赶不上了。不然,韩世子说说,你想要什么,我提前送了。”
韩谦随着她的脚步,凝目望去,是朝思梦想的那张脸,心头苦涩,扯扯嘴角:“其实,我也不想的——我心里只有汐儿——”
渁竞天笑了笑:“还是那句话,人活着总要往前看。”
“是,”韩谦怅然若失:“我要为汐儿好好活着,我还要为汐儿养个孝顺她的好儿子。”
孝顺?怎么孝顺?把你儿子送底下去孝顺?
屁个为她活着,还不是为你自己。不论是娶妻娶平妻还是纳妾,韩谦能接受,不过是因为对他没损害罢了。
不然,找个阴阳生给他捎句话,就说金汐儿想他到黄泉陪她,看他死不死。
心里吐着糟,渁竞天面上却是笑嘻嘻道恭喜,插科打诨的,韩谦又对她格外的容忍和谦让,从后头看,两人竟也和谐。
让看见这一幕的金大人不知心头什么滋味儿。
他是今早才听说张家出了事,所有人不知所踪的。若不是要上朝来不及告假,他已经奔到张家看究竟了。见了渁竞天却不敢打听,到底是有人下黑手还是她使了什么大招。
正为友人担心着呢,皇帝又来了那一出,金大人好坚强才没晕过去。
“金大人,是不是很忧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