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来自星星的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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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久，李辉京才裹着浴巾磨磨蹭蹭的从浴室里出来。

    李申把准备好的换洗衣服递给他，“怎么这么久？你不会是在里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吧？”

    李辉京当然没有，他只是等着小兄弟平复下去而已。显然，这个过程着实花费了一点儿时间。

    自动无视掉他的话，李辉京接过衣服，转身回到浴室换衣服去了。倒不是他不敢在李申面前换，他只是怕换着换着他的小兄弟再次站立起来，到时候他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等换好了衣服，李辉京才想起来，他到现在还没问过李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推门出来，正要开口，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李申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发女人的背影。

    听到开门声，女人慢慢转过身来。

    李辉京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嫂子？！”

    梁敏珠微微一笑，说：“好久不见，辉京小叔子。”

    ******

    叔嫂二人在房间交谈的这段时间，李申独自在厨房烹饪晚餐。

    由梁敏珠来亲口告诉李辉京那段被埋藏的往事，是她和李申达成的共识。毕竟，很大程度上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不论是李韩京被杀害，还是梁敏珠被无辜监-禁，都不是李申这个局外人可以置喙的事情。

    或许，他算不上什么局外人。至少，按照李载京的说法，李韩京的死或多或少是和李申有些关系的，有点儿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的意思。

    如此说来，他就更不适合担当那个向李辉京揭露往事的角色了。

    与此同时，李申决定将他和李韩京之间的那一段往事彻底掩埋。不管李韩京曾经做过什么，可他已经死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就让善良慈爱的大哥形象一直存留在李辉京心中吧。

    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必要再把U盘里的内容公布出来。有了录音笔里的对话，U盘里的视频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真的省了不少事呢。

    ******

    那样悠远晦暗的往事，陈述出来也不过是准备一顿晚饭的功夫。

    等李申把饭菜全都上了桌，梁敏珠也出来了。

    李申望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间，说：“都说清楚了吗？”

    梁敏珠点点头。

    “关于我的身份，你也告诉辉京先生了吗？”

    “嗯。”

    “那……他什么反应？”

    “乍然听到杀害自己大哥的凶手竟然是自己敬重了二十多年的二哥，任谁都无法承受。所以，他暂时应该不会有心思追究你的事情。”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总觉得，辉京小叔子似乎早就对李载京有所怀疑了。”

    李申不置可否，招呼梁敏珠坐下来，“我们两个先吃饭吧，让辉京先生一个人静一静。”

    梁敏珠说：“好。”

    虽然李申烹调的菜肴一如既往的美味可口，但两个人都不是很有胃口，对付着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梁敏珠接手了洗碗的工作，李申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

    没一会儿，满手泡沫的梁敏珠从厨房走出来，“今天是几号？”

    李申掏出手机看了看，说：“二月二十号，怎么了？”

    梁敏珠一脸凝重，“大后天就是大哥的祭日了。”

    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李辉京禁闭的房门。

    ******

    李申一直在客厅待到深夜十一点多，可看李辉京的房门依旧禁闭着，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便有点儿坐不住了。

    让他自己冷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是李申该出马的时候了，张开双臂，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抚慰他受伤的心。

    搓搓有些麻木的脸，李申推开了李辉京的房门。

    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暖气，漆黑又阴冷。

    李申走进去，关上门，在黑暗里寻觅李辉京的身影。

    就着从窗户射进来的熹微月光搜索了半晌，李申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他正靠床坐在地板上，宽阔的肩膀佝偻着，脑袋无力的埋在膝盖里，看不见表情。

    李申先是把大开着的窗户关上，接着开了暖气，又摸黑找出一张毯子披到李辉京冰冰凉的身上，这才来到他正对面，跪坐下来。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捧在手心里，凑到嘴边努力的哈着热气，直到冻成冰疙瘩的手重新变得温暖柔软起来，才又抓住另外一只手，重复做着方才的动作。

    埋在膝盖里的头终于抬起来。

    或许是光线太过昏暗，又或许是因为被某种肉眼无法辨别的东西笼罩，虽然近在咫尺，李申依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低沉又粗嘎的声音兀的在黑暗里响起来：“告诉我，谋害我大哥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李申没有料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针对自己的。

    可是，他不知道准确答案。

    李韩京遇害的那一年，李申已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完全有能力充当帮凶的角色。可是，现在的李申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并不能确定李申是否清白。

    尽管如此，他却必须否认。

    “我没有。”李申语气坚定极了。好在光线昏暗，李辉京看不到他眼中的闪烁和不安。

    “证明给我看，你的清白。”

    李申十分理解他。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无法相信，他又凭什么相信他这个陌生人的空口白话？可是，这要怎么证明呢？

    “我没法证明。”李申如实说。

    李辉京抽回被握住的手，声音平平的说：“那么，我不能相信你。”

    李申无话可说。

    两人相对无言，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

    当李申以为这场图谋不轨的安慰已经无疾而终时，李辉京却再次开口了：“为什么要故意来到我身边？”

    难道被发现了吗？

    李申迅速镇定下来，说：“如果我说，因为我爱你，你信吗？”

    “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爱上了你。”

    “可是，我们并没有认识很久。”

    虽然明知不合时宜，可李申还是笑了笑，用无比真挚的语气说道：“虽然你刚认识我不久，我却已经认识你十五年。这十五年来，我作为李载京的影子，一直藏在暗处，你自然没有办法认识我。可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你就像春日的太阳，温暖又明亮，让人忍不住想靠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十五年后，这种渴望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我不再甘愿做别人的影子，我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到太阳底下来，我想让你看到我，我想让你像我爱你一样爱上我。所以，我拜托了李载京，来到千颂伊身边，假借帮你追求千颂伊的名义来接近你。

    那场 ‘强爆’ 其实并不能算‘强爆’，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你进入我的身体时嘴里叫的是千颂伊的名字，可我还是很开心，觉得那简直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之后，我说你强爆了我，其实是想让你因为负疚感而接纳我。你一定觉得我很卑鄙，对不对？可是，卑鄙的爱也是爱啊，不比任何形式的爱少爱一分一毫。

    辉京先生，为了得到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这一番半真半假的深情告白，饱含了一见钟情、情有独钟、虐恋情深和委曲求全，字字泣血出肺腑，句句盈泪断肝肠，连他自己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就不信李辉京这样的纯情男能抵挡得住如此猛烈的攻势。

    李辉京一直静静的听着。震惊、荒谬、愤怒、慌乱、质疑……纷乱复杂的情绪一一在心头闪过，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难以名状的情愫萦绕在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还有点……甜甜的。

    “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保留。我的未来，全掌握在你手里。”

    李辉京心里混乱极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

    混沌中，他猛然意识到，在嫂子告诉了他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他竟然还有心思纠结这样的事情，这是绝不应该的。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撕掉二哥李载京的假面，让他跪在大哥的墓前忏悔。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讨论这些吧。”

    李申说：“如果是关于李载京常务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李辉京打断他，“我要自己动手。”

    李申看着他脸上坚毅的神色，明白一切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他和李载京的纠葛即将结束，而他和李辉京的缠绵却即将开始。

    李申默默的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