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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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的洛基，见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死亡，也不再恋战，他回过头，看向海拉。

    海拉被他打得那一侧脸火辣辣的痛，洛基没有留手，女孩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立刻肿了起来。海拉触及到洛基的目光，反射性地退后两步，眼泪止不住地充盈至她的双眼里。她咬紧牙关，但眼泪依旧不受她控制地落下来。

    她看到爸爸对自己伸出了手，泪水模糊了海拉的视线，她没有看到父亲眼中那连谎言之神也藏不住的懊悔。

    是他失态了。

    女孩悲愤地推开了洛基的手：“我不跟你回去！你自己闯得祸自己去解决，为什么要拉着我？我就算死也不会把托尔的灵魂给你！”

    这不是气话。

    海拉说完后又退后半步，恨不得离自己的父亲远远的，洛基的手僵在原地，他闭上了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洛基恢复了冷静的声线在女孩头顶响起，海拉抬起头，爸爸已经启动了魔法，消失在木屋中。彻底失去了魔力支撑的木屋发出了不堪承重的嘎吱声，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好。

    “父女决裂的戏份后赠送意外惊喜吗。”托尼抱怨似地开口，腾上半空，“我想咱们最好赶快出去。”

    爸爸真的不管自己了。

    洛基真的在自己眼前消失后海拉才不管房子是不是要塌了，魔法一结束，房间恢复了黑暗，海拉猛地跌在地上，泣不成声。

    史蒂夫看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海拉，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步伐。

    “你的小粉丝还真是了不得，队长。”巴顿收起弓，很是无奈地开口。能在这个时候坐在地上哭，她是伤心到顾忌不上环境危急呢，还是有倾塌的房屋完全不会伤害到她的自信？

    自从爸爸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仙宫人后，他就变了。

    海拉很少踏出自己的国度，千万年来她离开王座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只有死人的国度里，海拉是那儿唯一的生灵，她每月每年最期盼的就是爸爸或者托尔的到来。

    尽管爸爸不明说，可她还是能感觉到爸爸是爱她的，并且因为爸爸的缘故，托尔也很爱她。

    可当爸爸与仙宫决裂，被托尔用魔方带到奥丁面前时，他看向所有人的眼神，包括看向海拉与她的兄长的眼神都不再如同以往。

    他甚至抛弃了自己！连爸爸都不要她，那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海拉更伤心了，捂着被打的脸蛋，缩成小小的一团，埋头呜咽。

    “房子就要塌了。”

    青年的声音近在咫尺，海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透过眼泪发现史蒂夫就在自己眼前，本来还在小声哭泣的她再也忍不住难过，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史蒂夫……我不想让托尔死！现在整个仙宫只有他会对着我笑，我没有扣留他的灵魂，如果我不把他留在宫殿，那就算是奥丁也不可能从冥界把他找回来！”

    说着她踮起脚尖抱住史蒂夫，男人身上的制服不同于日常的衣服，海拉被打的那一侧脸蹭过坚硬的布料，可就算钻心的痛传来，海拉也没松开手。

    “可是爸爸不相信我，他觉得我在骗他！我留着托尔的灵魂又有什么用，他的灵魂又不能和我说话！”

    隔着衣服，海拉能清晰感觉得到史蒂夫有力的心跳，这样的生命力无意间给了海拉很大的鼓励，她还在抽噎着，扬起头满怀期冀地看着他：“你会相信我对不对，史蒂夫？你会相信我不会加害托尔的对不对？”

    “……”

    史蒂夫很是担忧地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墙壁和屋顶，时间紧迫，再这么纠缠下去两个人都要被埋在这里，史蒂夫没有立刻回答海拉的问题。

    海拉只觉得身体一轻，史蒂夫随手就捞起了还抓着他不放手的自己、抱在怀里。海拉没有得到答案，可他这番行为基本上就已经告诉了女孩他的想法，但这并没有给海拉多少安慰，她反而更伤心了。

    史蒂夫才认识自己多久都肯相信自己，为什么爸爸不相信？

    她知道爸爸现在的处境，约顿海姆从开始就容不下他，现在仙宫也将他视为叛徒和囚犯，可海拉从诞生起承受得便是这样的目光。她想不通为什么爸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海拉知道，现在的洛基，谁也不肯相信。

    他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被误解的委屈、对父亲的心疼以及眼睁睁看着托尔死亡却无力回天的痛苦混在一起，海拉难受极了。明知道哭也没用，可她仍旧哭了一路，一直到史蒂夫把她抱回飞机、机械的庞然大物起飞时，女孩才感觉好一些。

    至少史蒂夫没有扔下她不管，多多少少获得了一些心理安慰的女孩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强行把剩下的泪珠忍回眼眶。她坐在座位上，紧张地望向史蒂夫，抽抽搭搭地开口：“对、对不起，史蒂夫，我给你添麻、麻烦了。我本来是想乖一点的，我以后会乖乖听、听话的。”

    男人蹲在海拉面前，他伸出手托起女孩的下巴，他的力气有点大，捏地海拉很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就在面前的史蒂夫将海拉的脸稍稍侧过来，他在检查女孩的伤，海拉本来毫无血色的脸此时肿得相当难看。史蒂夫皱起眉头，洛基这已经不是没有留手的问题了，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克林特，这儿还有外伤药吗？”

    正坐在一侧擦着自己那宝贝弓的巴顿特工抬起头，看到海拉的情况时，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疼。刚刚室内光线不充足，他们谁也看不清楚洛基那一巴掌打得多重，现在看看……那个家伙不是一心一意想搞死托尔吗，这怎么又为了复活他连对着亲生女儿都能翻脸不认人？

    纵然巴顿对海拉依旧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可她这幅可怜兮兮地模样，身经百战的特工仍心生了半分恻隐之心：“急救箱就在座位下面。”

    “不用。”海拉摇了摇头，“等我魔法恢复了，它自然就会恢复。”皮肉伤而已，就算海拉不能操纵死亡的力量，可她还是神，这并不能将她怎么样。

    “一阵子不见，洛基真是越发的丧心病狂了。”

    “不、不是的！”

    海拉能埋怨她爸，别人可不行。哪怕洛基现在是宇宙通缉犯，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这可是在为你说话，海拉小姐。”意外的遭到反驳地巴顿明显被噎个不轻，他哭笑不得地开口。

    “我知道，可是——”

    “别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这样的立场问题，现在讨论很容易种下矛盾，史蒂夫果断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克林特你也暂时别说话。”

    还是队长说话管用，他看着海拉听到男人的话立刻安静下来，无奈地摇摇头，把目光挪回手中的武器上，继续保养他的宝贝去了。

    “我、我能理解他，他也是被逼急了，要知道——”

    “你先别说话。”史蒂夫小心翼翼地把手举在半空中，打断了海拉似乎还是不甘心地话语，“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先生，你需要的资料已经收集完毕。”

    贾维斯的声音紧跟着史蒂夫的话在飞机内响起，坐在一边一直沉默着的托尼这才把面甲撩上来，一翻白眼：“人都死了你才送过来，你可真是及时啊贾维斯。”

    “谢谢你的夸奖。”海拉听到贾维斯大部分情况下总是平板无波的英式英语竟然微妙地起了变化，这是不是证明人工智能听出了托尼的讽刺？“以及，大部分资料是从拉托维尼亚的公共网中获得。”

    “你黑了毁灭博士的网络？”巴顿听到拉托维尼亚这个单词，脸禁不住扭曲了起来，“你疯了吗，斯塔克？”

    “请不用担心，巴顿特工。”

    贾维斯的声音还是那么不急不缓，托尼可没心思听他继续说下去，迅速浏览完贾维斯传来的资料，有些粗鲁地打断了AI的话：“在他的国家附近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估计毁灭博士巴不得有人来杀了那个魔法师。”

    “定时炸弹？”

    “那是个死灵法师。”发现他们提及了正事，海拉也顾不得史蒂夫的命令，握住男人的手腕，将他的手掌从自己脸附近移开，插,进嘴来，“不是那种召唤亡灵的半吊子，他是真的死灵法师，几百年都不会出一个。”

    “那不就是你的信徒吗？”

    “谁说死灵法师是我的信徒了。”海拉诧异地瞪大眼，都忘记了难过，“我看管着九大国度亡者的灵魂，他们是欲图从我这里夺走灵魂的人，这些死灵法师是可恶的小偷，怎么可能是我的信徒？”

    “毁灭博士和这个死灵法师有过矛盾。”托尼目不转睛地盯着贾维斯传来的资料，为海拉补充道，“啊哈，看样子还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可惜老鼠碰见猫，海拉可是帮毁灭博士除了一个大麻烦，你说他该怎么谢我们？”

    “往你工作室快递几个毁灭机器人。”巴顿被托尼的话逗乐了，“或者下次再来毁灭地球时会想起来给洛基打个电话？”

    托尼也跟着露出嚣张笑容，全然不怕巴顿类似于威胁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他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史蒂夫抢在两个人继续这个话题之前开口了。

    “托尔他……他死了？”

    这句话落到地上，整个飞机上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上一秒还在说笑的两个人立刻噤声，转头看向提出这个问题的史蒂夫。

    海拉茫然地扫了一眼静音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史蒂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悲怆。他们刚刚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吗？海拉还以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死亡，所以不会再因为这而痛苦。

    是啊，雷神死了。

    想到自己亲手捧进盒子里的那抹灵魂，海拉就觉得喘不上气来，托尔的灵魂不该到冥界，到了冥界它也没有向其他亡魂那样随着大流走向那了无边际的国度。

    它在海拉的宫殿门前徘徊了一天。

    海拉发现了它，当她的指间触及到灵魂的一刹那，女孩就明白那无畏的战士是为什么会流落至此的。

    爸爸之前惹的祸端终于引来了火焰，华纳神族与亚萨神族再次发生了争端，奥丁正在沉睡。托尔受到了异族的死咒，被剥夺了前往英灵殿的资格。

    然后，正在遭受着无尽的惩罚的洛基在无底深渊中睁开了眼。

    “古尔维格的诅咒，亚萨神族没人能解开。”海拉垂下眼，她嘴里的“他”当然指的是不让女儿提及自己名字的洛基，“托尔濒死，他从深渊中挣脱开锁链，可连他也解不开，最终托尔没撑过去。”

    “他很愤怒，痛斥了参与那场战争的所有人，然后他找到了我，要我把托尔的灵魂还回去。”说到这一点，海拉的眼神里虽然充满了悲伤，但却没有任何动摇，“但那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死者能从海姆冥界折返，这是规则！别说是托尔，哪怕是奥丁，我也不可能放他回去。”

    “所以洛基只能‘另辟蹊径’了是吗。”托尼又用上了他一贯讥讽的语调，并不知道这次的目标指的是谁，“如果那头驯鹿能早点知道什么叫兄弟爱，我想整个银河系都会少很多麻烦。”

    “不，不是这样。”

    “什么？”

    海拉摇了摇头，却终究没将自己的话说出来，她担忧地抓紧自己的裙角：“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要阻止他——除非他能找到两全的方式，解除诅咒。”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我这也不算神展开不是？

    以及，虽然我很想说“锤基你们只要结婚就什么都好啊啊啊啊！”但是这是BG文我要守住我的节操[正色]，这里的关系参照漫画处理，洛基对托尔的心态，会在后文借海拉的口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