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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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拉绷紧手腕，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指尖上,试图像往常那样将力量传送到手指。她自打懂事起就会将魔力集中成光球、举着它在黑暗处乱跑了,然而现在掌握着整个冥界的女神却连最基本的照明魔法都使不出来。

    这她能明显察觉到自己和海姆冥界的联系还在,可是浑身上下她就是感觉不到半分魔力。这让海拉又是挫败又感恐慌，要知道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没了魔力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虽然海拉身上流淌着的是霜巨人和亚萨神族的血液，但自小没接受过任何格斗训练的她,除去体质强过中庭人，甚至还不如接受过简单训练便上战场的新兵有用处。

    怎么也用不出魔法的海拉恼怒地一甩手，她都要急的哭出来了。

    混血的身份以及那可怕的天赋让海拉注定不能在仙宫得到公正的对待,尽管她是在弗丽嘉与父亲小心翼翼地保护下长大的，可除此之外鲜少有人能认同她,海拉打小便明白“使自己变得更有用”比任何血统或者地位更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她要是用不出魔法,那势必会成为史蒂夫的拖累。

    海拉不想成为拖累。

    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法杖，力道大的她那苍白的手指都在颤抖着。她不能成为拖累，她做不到当史蒂夫步入前线与红骷髅斗争时，自己蹲守在大后方等待他归来。

    坐等爱人凯旋从来不是海拉想要的。

    她要站在史蒂夫的身侧，亲眼看见他胜利。

    海拉闭上眼，连续深吸几口气，强行按捺下来焦灼的心情。然后她重新睁开眼，抬起手，继续重复那自打从战场回归以来，她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动作。

    只是这一次与之前一样，她的身体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原本充沛的魔力此时此刻荡然无存。

    强忍了一天的海拉终于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慌张和恐惧，暴躁地一跺脚，收回都举酸了的手臂，扶住额头。

    史蒂夫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海拉。总是天真又狡猾的死亡女神低着头，她坐在酒店的床上，长长的黑发遮挡住了她部分的面庞，白皙的手掌盖着眼睛。她身上还套着那华丽的法袍，可在海拉身上不仅没有在战场的那种属于神的威严，她被焦躁和懊丧纠缠着，纵然史蒂夫没有靠近她，都能感觉到她现在非常的痛苦。

    “蕾？”

    听到史蒂夫的声音，海拉浑身一颤，随即放下了手，抬起头来。当她察觉到青年的语气和眼神里都写满了担忧时，硬撑着的气势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垮下。

    原本她毫无情感流露出的脸上瞬间爬上了很多情绪，多到史蒂夫在短时间都无法辨认出来。海拉试图开口，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之后她绝望地舒了口气：“我还是用不出任何魔法。”

    史蒂夫没有立刻回应她。男人走到海拉的面前，坐到她的身边，安抚性的用自己的手掌抚慰着她的后背：“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这一句话就像是掉进火药之中的烟头，将海拉一直紧绷的神经的彻底燃爆了。她的声音禁不住扬起来，像是急于证明自己似的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这不正常，我没有中任何魔法，原罪甚至在我失去力量之前都没碰到我！可是现在我别说魔法，我都没法把法袍和魔杖收回——”

    后面的话，被男人环过海拉腰肢、将她拉近怀里的手堵在喉咙里。海拉僵硬了几秒，随即她的身体就随着史蒂夫不容置疑的力量和让人心安的温度放松下来。她同样伸出手臂，紧紧搂着史蒂夫的后背。

    “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明白。”史蒂夫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总是这样。不论情况多紧迫、环境多危险，他的声线总是像那迷雾中的钟声，能将人从困惑中敲醒，为迷途之人指引方向，“你越着急，越找不到原因。”

    “可是我真的没有头绪。”海拉将头埋进史蒂夫的胸膛之中，含含糊糊地开口，“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想拖累你，史蒂夫。”

    这引来了史蒂夫的轻笑，他轻轻托起海拉的脸，看着那双恐慌的眼睛：“谁说你会拖累我？”

    “如果我不会用魔法，那便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相信我，别想这么多。你之前出的力足够为你赚回大把的勋章。”

    史蒂夫的手指摩擦着恋人的脸蛋，他粗糙的皮肤让海拉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在他收回手时又不舍的将脸蹭过去：“我才不需要什么勋章，我只想帮你度过每一场战斗。”

    “我的荣幸。可是每个人都有极限的，是不是这几天的战斗强度太高，让你透支了？”

    “怎么可能！”海拉听见他质疑自己，不满地一扬眉，甩开了史蒂夫的手，从他的怀中爬起来“你太小看我啦！不过是几个简单的魔法，当年仙宫与华纳神族争地盘的时候，我可是一个人支撑整个亡灵军队足足半个月呢！”

    “这么厉害。”史蒂夫扯起淡淡的笑容，故意用感叹的语气开口，就好像海拉还是那个不足自己胸口高的孩子似的，“听起来你可比托尔厉害得多。”

    “那不一样，论单兵战斗力的话，很少有人能敌得过托尔。可是战争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改变局势的。”海拉认真地反驳史蒂夫的话，“你打得仗比我多，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你也知道我打得仗比你多。”

    “咦？”

    史蒂夫把海拉重新拉回怀里：“一个人是无法影响整个战局的，你不行，我也不行。所以别再纠结了，我们的胜算不会因为你不在场而少多少。”

    话是这么说，可是……

    海拉的脸贴在史蒂夫的胸口处，她的手指拽着男人的衣角毫无意义地画着圈，不甘心地说道：“我还是想帮你。”

    哪怕只是帮你遮挡灰尘都好，我还是希望站在你的身侧，看着你那矫健又挺拔的身姿活跃在战场上，看着你象征着你们美利坚精神的盾牌因为胜利而朝着天空、高高举起。

    她知道史蒂夫没有见证这场他为之奉献出一切的战争的结束，她亦不想错过这场她同样奉献出一切的战争的尾声。

    “我们还有时间。”史蒂夫替海拉顺着那头黑发，在恋人的耳边开口，“距离下一次任务至少还有两个星期，你还有两个星期可以调整。”

    但愿两个星期之内她能把自己的力量找回来。

    海拉想到这拽紧了男人的衣角，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可是佐拉博士并不是佐拉博士，你还要从火车上拦截他？”

    她担心原罪一发飚把整个火车掀翻了，她能拿起冬日女神的武器，证明在某些方面上原罪与斯嘉蒂还是很相像的，而斯嘉蒂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神。

    海拉在未来的纽约看过巴基死亡的这次任务的报告，火车开在悬崖边缘，一个炸弹就足够让车厢开个口子，依原罪的能力，把车厢从中截断都不是问题。这太危险了。

    “不。”显然史蒂夫也想到了这点，他摇了摇头，“佐拉博士会选择乘坐火车转移，但我觉得原罪不会轻易离开她的父亲。”

    毕竟不管是史蒂夫和海拉，还是原罪本身，回到未来的关键都是红骷髅。如果在她离开红骷髅的时机中同盟国的人趁机杀死了红骷髅，那原罪的所有计划都会失败。

    换做是海拉，海拉也不会离开，她要确保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那你想怎么做？”

    “我知道红骷髅的最后一个基地在哪儿。”提及自己在四十年代最后一次任务，史蒂夫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凌厉，“这一次我不会等他将飞机开起来才赶到。”

    “可是你怎么把信息透露给自己人？”

    “我有办法。”

    看着史蒂夫笃定的神情，海拉也没再说社呢么，她必须要在出动之前恢复力量。不然的话青年就要一个人面对原罪与她的父亲了，深知女神的神锤有多大威力的她绝对不允许史蒂夫一人去冒险。

    她必须恢复力量。

    这么想着的海拉表情再一次严峻下来，看到她脸上严肃又担忧的神采，史蒂夫放松了半分，揉了揉海拉的头发：“都说了不要太担心，虽然我不懂魔法，但是我想越是着急越是没有头绪这点在任何事上都通用。”

    说着他低下头，寻觅到海拉的嘴唇，声线蓦然压低，那总是坚定的声线沉下来，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半分蛊惑的色彩：“先休息。”

    他的手掌抚上海拉的肩头。

    女神当然明白史蒂夫的暗示，但在还保持着孩子的身体时就想着和史蒂夫滚床单的海拉却意外的一僵，她的脸上没有出现往常像偷吃到鱼干的猫一样满足的神情，反而流露出些许的不自在。

    “不想吗？”

    “不，我只是……”

    她确实不想。海拉困惑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怎么可能？

    “不想也没关系，先好好休息吧。”

    不，这可不对。她是如此眷恋着史蒂夫，贪婪于男人的温度和身体接触的海拉怎么会不想？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女神牵起史蒂夫的双手，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想我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史蒂夫。”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能滚，万一把包子滚没了怎么办= =！

    以及卷三会牵扯到大事件《恐惧本源》的剧情，这里把恐惧本源的介绍放上来，传送门在此↓

    以及之前内战的剧情简介，我忘记V章节不能复制了，这次放出传送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