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最终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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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的披风飞扬在原复仇者大厦的楼顶。

    那悍然魁梧的身躯立在地板上,神祗金色的头发随着冷风四处飞舞,托尔抬起头来,干净的如同仙宫的天空般澄澈的瞳孔中除却无尽的勇气之外，还蕴藏着绝不动摇的觉悟。

    他看向盘旋在半空之中，几乎将大半个城市都遮蔽在阴影之下的大蛇。

    雷神左手持着自打他挥得动武器以来便不曾离手的缪尔弥尔,神锤是他最忠诚的战友,几乎成为了托尔的一部分；而天神的右手，则握着一把通体泛着深蓝色光芒的剑，宽阔的剑身在他坚实的手臂对比下，显得刚强有力。那是奥丁的武器,众神之父的佩剑,也是唯一能真正伤害大蛇的利刃。

    “托尔,这个家伙的力量看起来比之前更强了。”钢铁侠带着讥讽的音调自通讯器中响起，他故意换上了动画片中才出现的惊恐的口吻，“啊哈，这还有的玩吗。”

    站在楼顶的托尔笑出声来，他眯了眯天蓝色的眼睛：“你怕了，铁罐儿？”

    “怕？”

    不远处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而后停在了原本应该是时代广场的位置上，即便隔得这么远，托尔仍旧能看得到那抹金红相间的铠甲挑衅似的看向了自己。

    “刚刚是我的接收器坏了吗，你说什么，托尔，怕？”托尼·斯塔克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爆笑出声，“本月最佳笑话，雷神。这又不是第一个试图毁灭地球的你的亲戚。”

    “……这不好笑，托尼。”

    提及洛基，托尔眼中的笑意收敛了瞬间。他昨天刚见了邪神一面，那个明明现在与自己立场相同，同样在研究打败大蛇的方法的洛基，出现在诸神面前时，仍旧是操着冷嘲热讽的语气，将自己与仙宫人骂了个遍。

    天蓝色的眼中闪过晦涩的神采，洛基，他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时至今日，仍旧是雷神不愿意提起的伤痛。他沉重的舒出一口气，晃了晃锤子，甩开记忆中的阴霾，将目光从虚空汇集到大蛇身上。

    那天空之中的巨兽睁开了金色的瞳孔。

    “愚蠢。”沙哑恐怖的声音从上空中传出来，几乎响彻在整个纽约之间，“你不可能胜利，奥丁之子。”

    然而雷神却没有因这威胁动摇半分，他的脸上露出每个战士在面对危险时都会出现的，宛若野兽般的神情，那双澄澈的眼睛冷了下来，折射着嗜血的色彩：“是吗。”

    他一跃而起，红色的斗篷摇曳在半空中。

    “那我们就看看吧，大蛇。”.

    海拉几乎要被阵发性的疼痛激昏过去。

    她死死的反扣住身下的床单，力道大的几乎要将那白色的布料撕扯开来。自打便在仙宫长大，养尊处优的死神从来没承受过这样的痛苦，刚刚那阵疼痛袭上心头，海拉接连几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待到疼痛消下去半分，死亡女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握住了芙蕾雅的手臂，那碧绿色的眼眸中充盈着泪水：“……芙蕾雅，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我承受不了。”

    爱神的眼中闪过半分不忍的神色，在仙宫，她素来与洛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因而也不曾与海拉相熟，但是同为女性，掌管生育的女神当然知道分娩是有多么的痛苦。海拉满脸痛苦地哀求她，让芙蕾雅甚至忘却了洛基昨天露面时还讥讽她一番。她温暖的手掌反抓住海拉的手：“再忍忍，我的朋友。你要知道，这是你一生中最伟大的时刻。”

    最伟大的时刻。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海拉都快哭出来了。她被爱神包裹在手掌中的指间蓦然收紧，喉咙中发出尖锐的悲鸣。

    “不，芙蕾雅。我不想生了！求求你，我不想生了！”

    “海拉！”芙蕾雅严厉地喝止了她的尖叫，“不要再任性了，你是将要成为母亲的人。”

    她何尝不想施用魔法减轻年轻母亲的痛苦？爱神也知道中庭的科技也有很多种办法让海拉避免经受这惨烈的折磨。但是人类与霜巨人的混血，这是千万年来头一遭。连奥丁都说不清胎儿的身体中流淌着的到底是什么种族的血液，爱神哪里敢用魔法或者科技干扰她分娩。

    “想想你的爱人，想想你的孩子。”

    海拉的力量硬生生的将芙蕾雅的手掌抓出血来，然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语气也跟着平静下来。芙蕾雅用专属于爱神的，带着无尽温柔，好像能平复一切伤痕与热烈感情的婉转声线开口。

    “孩子的父亲还在奋战，他是多么期待着母子平安。”

    史蒂夫。

    史蒂夫吗，史蒂夫。他就在海的另一边战斗着。

    恋人得知自己怀孕的表情浮现到海拉的眼前，青年那渲染着不可遏制的喜悦与欣慰的浅蓝色瞳仿佛就在眼前。是啊，他该多么期待着母子平安，多么期待着等他狼狈不堪的凯旋归来，能亲吻他的孩子，他的妻子。

    这是她与史蒂夫的孩子啊。

    躺在产房的海拉，好像隔着天花板，隔着海洋，她也能看到他战斗的画面。那穿着红蓝相间的制服的身躯一定依旧是那胜利的代名词，那在战场上不曾垮下的脊梁一定依旧坚实且牢靠，那象征着美利坚精神的盾，也一定一如既往的，如同最为坚固的，地球的防线。

    想到这儿海拉冷静下来。

    芙蕾雅见她的表情好看了很多，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她露出笑容，为海拉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留着体力，再坚持一阵子。”.

    高空之上巨兽的嘶吼震天动地，这让刺耳的声音让地面上的浩克多少有些躁动不安。心智如同孩童的巨人焦躁地推开遮挡住前进方向的混凝土，同样大吼一声。

    “浩克！”

    美国队长停下前进的步伐，转过身，英俊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有些责备地开口喝道：“不要再破坏了。”

    “……”

    绿色的巨人一咧嘴，却止住了发泄一般的动作。他的目光越过史蒂夫，看向站在高处，那个不可一世的红发女人，以及她手持的，看起来比足足有两个她这么大的武器上。

    “终于想通了，肯集体赴死了吗，史蒂夫·罗杰斯。”

    原罪昂着头，绿色的眼睛中闪着讥讽的色彩。这双眼与海拉的眼极其将近，但就连浩克也能将它们分别开来。海拉的眼中蕴藏着森林，那之中饱含着单纯与认真。相比之下，原罪的眼睛是如此的缺乏生机，好像比死亡女神更与死亡亲近。

    “不。”

    美国队长转过身，刚毅的轮廓中写满了坚定与信心。

    “我是来送你见你父亲的，原罪。”

    下一刻，整个复仇者都动了。

    原罪嗤笑几声，高高跃起，冬日女神的神锤被她挥起，好像那并不是金属制成的沉重武器，而是什么塑料玩具一样。斯嘉蒂的武器赐予了她凡人不应有的力量，原罪一把挥开朝她脑门射来的箭，再一抬手，大蛇的军队就像是凭空冒出一样与呆在地面上的复仇者缠斗在一起。

    而原罪本人，则径直朝着美国队长举起了武器。

    “——你以为你打败了我的父亲，便能打败九头蛇吗？”

    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队长用盾牌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她的攻击，然而那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逼得他接连退后好几步。原罪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操着锤子的她以全然不同于其他使用重武器的角色一样高速度再一次袭来。

    这一次史蒂夫找到了平衡，他右腿往后一撤，膝盖一弯，便稳定地承受了下来第二次攻击。并且一推盾牌，把她的偷袭一并挡了回去。

    原罪跌跌撞撞向后撤，好不容易才停住步伐。

    “我击败了你的父亲，自然也能击败你。”

    面罩之下的浅色瞳孔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的盾牌与话语的尾音一同朝着原罪袭去。还没站稳的原罪，只能再次后退，然而史蒂夫并没有给她机会。比起战斗经验，整个战场上能与他匹敌的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原罪。

    她被迫在半空中便挥舞起武器，才堪堪停住美国队长进攻的步伐。原罪趁着这个空档找回了平等，没有任何犹豫，用神锤带来的魔法将史蒂夫从面前震开。

    “你没可能胜利的，人类。”

    原罪绿色的眼睛陡然亮起诡异的光芒，她狰狞地笑起来，好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然后，巨大的响声于高中爆炸，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雷神的身影被狠狠砸进了还残存的摩天楼之中，他的锤子朝着地面战场上坠落，砸出了一个大坑不说，还接着滚了几滚。

    被原罪用魔法震飞的队长勉强稳住身形。他摸向贴身保管的那把来自仙宫的匕首，目光落在横在他与原罪之间的缪尔弥尔上。

    美国队长闭上了眼。

    “是吗。”

    他马上就要掏出匕首的手却突然放下，他一手持着盾，另一只手握紧拳头，重新迈开步子。

    在经过雷神的神锤之时，青年那折射着光芒的双眼猛然睁开，他弯下腰。

    “你——不，这不可能！”

    伴随着原罪不可置信的尖叫声，美国队长，美利坚的希望，将那只有得到奥丁承认之人，才可以拿起的缪尔弥尔，握在了手上.

    “还差一点，海拉，再用力！”

    死亡女神看起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支撑不住，她拽着被单的手泛起了死一般的白色，但尽管如此，海拉也并没有放弃。她一想到还在纽约战斗着的史蒂夫，想到他们的孩子马上要出生，纵然痛可至死，死神都觉得值得。

    海拉压抑住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她呻,吟出声。站在一旁的芙蕾雅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再用力，再用力——出来了！”

    苏珊激动的变了调的话陡然让海拉从痛苦之中回归现实。她睁开眼，疼痛的余韵还徘徊在死神的身体之中，迟迟不肯散去。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苏珊小心翼翼抱着的那个小家伙身体上，那残留在她眼中的绝望陡然化开。

    宝宝。

    那是她的骨血啊。在苏珊怀里的婴儿发出嘹亮的哭喊声，海拉扬起笑容，她甚至顾不上擦去满脸的汗水，紧紧盯着苏珊的手臂。

    “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儿。”当过母亲，苏珊知道海拉的期待。她笑着把宝宝抱到海拉面前，“你看看。”

    她把孩子送到海拉面前，新手母亲紧张地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她抬起头，看了眼满脸鼓励的苏珊，才鼓起勇气伸出手，把自己的孩子抱到怀里。

    那一刻海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成了一滩水。

    “哪里好看了，皱巴巴的像个猴子。”

    她小声嘀咕道，可嘴上这么说，死亡女神的爱意却像是要溢出来那样，荡漾在她的眼底。她轻轻碰了碰还在哭泣不停的婴儿的脸，柔软的触感环绕在指尖，脆弱地简直要让她心碎。

    这是她与史蒂夫的孩子。

    海拉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把婴儿稍稍抬起来，贴在自己的脸颊边。婴儿温暖的体温传过来，海拉感觉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次。

    “你和Cap为他想好名字了吗？”苏珊站在海拉身侧，看到女神温柔的神情，禁不住扬起笑容，开口问道。

    死亡女神的目光自打见到孩子后便没从婴儿的身上挪开过：“詹姆斯，他叫詹姆斯。”

    巴基没能看到他们的孩子，史蒂夫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他。

    小小的詹姆斯睁开眼，与他父亲极其相似的浅蓝色眼睛映入海拉的视线内，她的嘴角又禁不住勾了起来：“和史蒂夫一样呢。”

    只是他现在还看不清东西，根本不知道他的母亲在哪儿。

    “但是他长得像你。”

    像她？海拉又瞅了半天，她实在没法从这张刚出生，皱巴巴的小脸中寻觅到自己的影子。可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儿子长得像自己而不高兴的，海拉笑弯了眼：“听见了吗，詹姆斯，苏珊说你长得像我呢。”.

    巨兽的嘶吼回荡在整个纽约上空。雷神从废墟之中爬起，他血一般红色的披风沾染上了泥土的色彩，金色的发丝黏在了额头上，但尽管如此，他握着奥丁之剑的手，也未曾动摇半分。

    一个又一个的英雄被大蛇击飞，一个又一个的仙宫战士倒下，然而他们均未曾退缩半步。

    托尔刚毅的脸上流露出了半分悲悯的色彩，他的目光越过敌人，眺望着那已然成为废墟的半个城市，以及更远处的，与天空链接在一起的广阔海洋。然后不可动摇的觉悟和坚定，重回于这真正意义上的，天神的面庞之中。

    大蛇距离重力场，越来越近。

    雷神再一次的腾到半空之中，与那黑色的巨蛇纠缠在一起。

    “先生？”

    “什么，贾维斯？”

    “容我提醒，托尔先生的体力，正在急速的消耗中。”

    钢铁侠的身躯猛然停止，他浮在高空中，战局太过混乱，没人顾得上他，更顾不得关心托尔的情况。然而有贾维斯在，托尼·斯塔克可以关照到整个战局的情况，自然知道主人停下的意图，贾维斯在显示屏中用红色的方块将托尔标识，一列一列的分析排列出来，相比较之下，他的速度和力量，的确是大不如开始。

    操纵奥丁之剑需要相当强大的力量，它本就不属于托尔。

    在这一瞬间，托尼明白预言中托尔与大蛇同归于尽、“力竭而死”是什么意思了。

    藏在盔甲之下的男人闭上了琥珀色的眼睛，而后他睁开眼，一套可行的方案已经从发明家的脑海中形成。

    “打开通讯。”

    “是的，先生。”

    钢铁侠的身形再一次动了起来，他升至高处，俯瞰着整个处在半空的战局，托尼的声线传入了每个佩戴通讯器的英雄耳中。

    “霹雳火，你去右边，与黄蜂女换位置。”

    “喂，为什么？”

    “别废话，火柴头。没听我在进行战略部署吗。”

    他猛然下降，躲开了大蛇的攻击，论机动能力，整个银河系都很难找到比他的马克系列更强的装甲。托尼·斯塔克就像是在羞辱面前那个怪物的似的，在躲开攻击后，又停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哨兵。”

    “在。”

    “你到前面去，一定要小心，对付同伴这种事，我已经经历一次了。”

    那个理论上讲宇宙最强的英雄点了点头，好像那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危险似的。

    而钢铁侠本人，则在绕开了大蛇的尾巴后，一直前进，停在了他的脑袋上空中，切断了公共通讯，转到了单线上：“里德，准备开启重力场。”

    “什么？这太快了，它还没——”

    “——来不及了，托尔没有时间了。你要是不想承受奥丁因失去第二个宝贝儿子的怒火，那就听我的，倒数七秒之后开启重力场！”

    “……我知道了。”那边的科学家深深叹了口气，主动切断了通讯。

    “贾维斯，还剩下多少能量？”

    “53%，先生。”

    “功率调到50%。”铁人的手心的能量束猛然亮起，托尼锁定住大蛇的眼睛，那个语气，好像他瞄准的不是企图毁灭世界的怪物，而是游乐场的玩具一样。

    人工智能竟然沉默了瞬间，然后贾维斯标准的英腔再次响起：“这次需要我提前联系波茨小姐吗，先生？”

    “闭嘴。”托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回答，“这次咱们稳赢。”

    钢铁侠的面甲稍稍抬起，与托尔湛蓝色的视线相对。

    在电光火石间，托尼看到雷神的嘴角稍稍扬起，他一颔首，然后幽蓝色的大剑高高挥到头顶。

    剧烈的光芒闪过，伴随着能量爆炸的嗡嗡声，钢铁侠将整个机甲一般的能量全部化作攻击，精准的击中了大蛇的眼睛。

    怪物的吼声几乎撼动了大地，它的身躯痛苦的翻滚着，整个尾巴紧紧卷起，而后他转过头，可铁人绝对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早就绕到了哨兵的身边。

    与此同时，托尔的剑刺入了蛇头。

    雷神大喝一声，他的双手都握在剑柄上，猛一发力，竟然带着巨大的蛇身向着地面缓缓滑去。

    “就是现在，里德！”.

    “不——不！”

    重力场启动的声音如同末日的钟声，响彻在这片土地上。原罪绝望的尖叫声被大蛇痛苦的哀鸣盖过，她回过头，眼见着巨兽要被拖进重力场，到了这个地步，她总算是明白复仇者的计划了。

    而史蒂夫掂起缪尔弥尔，自己也惊讶万分。他一手持着盾，看向另外一只手拿着的锤子。他知道只有得到奥丁承认的人才能够举起这把武器，那现在……

    没工夫想这么多了，他必须在大蛇进入重力场之前毁掉冬日女神的武器。美国队长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红发女人的身上，抿紧嘴唇。

    原罪自然不敢再拿神锤与史蒂夫对敌，她抬头看向天空，看起来马上就要跃起，去阻止托尔的行为了。然而美国队长当然不会任由她离开，男人举起锤子，就在她准备跃起的一刻，巨大的天雷从天而降，硬生生地将她打回地面。

    “你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原罪。”

    史蒂夫威严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他紧紧握着托尔的武器，缪尔弥尔的身体仿佛是感应到了附加在史蒂夫身上，那属于奥丁权杖的力量，折射着淡淡的，来自于海拉的魔法光芒。

    就像是海拉在环抱着史蒂夫一样。

    “放下武器。”他举起缪尔弥尔，瞄准冬日女神的神锤，宛若处置邪恶的天神，表情冷静，说出审判的语言，“这样，至少人类还可以用法律的方式对待你。”

    回应他的，却是原罪的指尖，迸射开来的魔法。史蒂夫早有准备，他将盾牌往身前一横，朝着她的武器甩出锤子。他被魔法震得退后两步，但原罪，是绝对躲不开这次攻击。

    可她依旧动了。

    史蒂夫放下盾牌，震惊不已得看到原罪将神锤往后一撤，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缪尔弥尔的攻击。女人的身体被撞出好远，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才勉强停下。

    “你——”

    一地的血迹一直从她刚才的位置延伸到她躺下的位置。她翻了个身，试图爬起来，但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躺在地上干吐血。

    “哈、哈哈哈……”破碎的笑声响起，她扶着腹部，挣扎了半天，终于跪在了地上，原罪猛然抬起头，碧绿色的瞳孔中闪过凄厉的色彩，“你以为你赢了，你们赢了？”

    她的声线听起来宛若女鬼，原罪嘶喊着发出声音。她把神锤放在身后，全然一副它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架势，那张红发之下的脸，浮现出几乎能化作实体怨气。

    尖锐的笑声骤然停止：“我知道怎么打败你！！”

    神锤迸射出强烈的光芒，它在光芒之中逐渐解体，化作一缕一缕的能量。武器主动解体，史蒂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见过这个魔法。浅蓝色的瞳仁猛然缩小，他再向前试图阻止原罪时，一切已经晚了。

    “我知道怎么打败你，史蒂夫·罗杰斯！”

    狩猎与冬日女神的武器，与奥丁的权杖落得同样的结局，消失在原罪的手中，成为能量，附在了原罪身上。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子放大，如同大蛇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地面上。

    “你要毁掉它，好啊，你来啊！罗杰斯，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我偏偏让你抉择！”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站了起来。

    “即便是我死，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然后整个北美大陆，再也没有了她的声息。就在那一刻，大蛇的身躯终于被拽进了重力场，在巨兽悲鸣的声音中，托尔被甩出很远，但是他爬起来时，脸上却没有胜利的笑容。

    “托尔，怎么了？”

    钢铁侠停在他的身边，见他表情严峻，忍不住问道。

    雷神转过身，望向东边的海洋，能容纳整个天空的双眼中透露出连堂堂神祗都无法承受的痛苦，他把奥丁之剑插在地上，那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不忍的神采。

    “她去找海拉了。”

    “什么？”

    托尼·斯塔克，从未在雷神的脸上读出这样清晰的绝望。

    “原罪去找海拉了。”.

    几乎是铺天盖地的魔法袭来，海拉抱着儿子的手猛然一僵。随即她抬起头，望向医用屏风之后的奇异博士。

    “……怎么了？”伴随着苏珊疑惑的问题，芙蕾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走到屏风之后，与奇异博士站在一起，同样感觉到了那满怀恶意、又强大不已的，属于斯嘉蒂的魔法波动。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的。海拉闭上了眼。

    她知道还没有完，她不可能与史蒂夫这么简单的过上平静的生活。刚完成分娩，海拉的身体为确保孩子的顺利生产，耗空了所有的魔力。如果现在来了敌人，她是真的毫无还手的力量。

    [我反对你，是因为我目及未来。]

    海拉知道父亲为什么反对自己。

    霜巨人与人类是无法产生后代的，这本就是在逆天。而神与人类的爱情，也注定不可能平淡。海拉知道她会很辛苦，她在一开始爱上史蒂夫时就知道。

    可是她从未松手，当时不会，史蒂夫死的时候，现在更不会。

    魔法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了，海拉知道如果不是奇异博士的力量阻挡，这股魔力早就在瞬间扑到了自己身上。

    海拉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她看向那浅蓝色的眼睛，露出浅浅的笑容，死亡女神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然后她把詹姆斯送到隐形女怀里：“苏珊，隐形。”

    “什么？”

    死亡女神的脸色一变：“隐形！”

    就在苏珊抱着詹姆斯隐去身形的一刻，奇异博士咳嗽几声，一口血染红了大半个医用屏风。魔法屏障在瞬间消失不见，然后——

    ——原罪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

    “借你身体一用，死亡女神。”

    海拉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如同陷入睡梦般，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