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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此时头脑中,已有些古怪的嗡嗡作响声,心底好似被一柄大锤击打。从刚才起,就一直思索并畏惧的那件事,终于有了不妙的讯息。就算陆知舟为了刺激自己而说谎,这件事也极有可能发生。
但她不愿表露出半点不安,被仇人看得开心。于是只紧靠冰墙,让那凌厉寒气冲刷着经脉,维持平静道:“既然整个论剑山都知道,徐泽龙是这样的身份,为何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想暗中加害他?”
“你别装傻了,还记得你们一起参加的剑奴择峰仪式吗?”陆知舟冷着脸色:“你的度量绝对有假,暂且不提。但徐泽龙那家伙,却远远没有你奸诈。”
“他震惊了七峰高手的度量,绝对没有假。”陆知舟将大氅裹紧了些,手指有些微微发抖,声音也是:“瑶光剑格,金帝还在世的年代,他身上竟出现了瑶光剑格!”
“仅仅因为这个,就足以让人有除去他的理由。”他压低了声音:“这个人是个祸害,他将令北斗陷入极大的混乱中。”
“祸害?”云雁轻笑一声,有些话是不能对眼前这个人讲的。夜逝水残杀了前代瑶光剑鎏金,欺骗还在天地熔炉里的金灵儿,立他继续做金帝。
这段往事,现在昭告天下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可却解释了徐泽龙的瑶光剑格。
什么金帝尚在人世……夜逝水早已堕天,他根本没有再做持剑的资格。这世间已没有了瑶光持剑,更没有金帝。只是这一切都被掩藏了起来,在天下众人的眼皮底下,被掩藏了起来。
金灵儿原本该等待的持剑,正是拥有瑶光剑格的徐泽龙,而不会是堕天的夜逝水。其实冥冥之中,灵儿也一直有这个感觉,令她在徐泽龙身边久久陪伴,不舍离去。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发展到了奇怪的路线上。
瑶光剑真正的命定宠儿,被人想要灭杀。而残害瑶光剑的敌人,却高高在上,被人们信仰和膜拜,坚信他是真正的金帝。
可恶的是,这荒谬可笑的剧本,正在眼前表演,自己却没有能力将它落幕……云雁想到这里,心中泛起刺痛感,令她头晕目眩后又热血上涌,全身微震,不得不用力撑住身后冰墙。
“哈哈哈!”她的纠结没有逃过陆知舟的眼睛,那人开心地大笑:“你在心烦意乱,也在暗怀恐惧!果然,只对付你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要将身边的人拉下水,你的表情才会精彩!”
不理会云雁要杀人的目光,他继续笑:“徐泽龙被高手合力压制,命在旦夕,而你却被关在这里,没有半点法子,真是可怜。”
云雁不想说话,却难以按捺情绪,猛地站起朝他步步逼近。
陆知舟脸上笑意更甚:“怎么?戳痛扎心了?来!出剑击碎冰坛,站出来!”
“怂恿我越狱吗?”云雁撇了下嘴角:“真是小学生的计谋。”
“虽然我不会站出这冰坛,可是也有力气对付你,信还是不信?”云雁平静地说了一句后,突然摄出剑府内分神期的威压,朝那人劈头盖脸扑去。
这冰坛的束缚,只是针对外表元婴的她,当时戒律堂的执行弟子们,无一人能透过九转开泰,辨明真相。其实在这个阶段的云雁,或许只有萧逸尘,暮沉风级别的人出马,才能看破她掩藏的气息。
所以这高阶的威压,好像一座小山,猛地将陆知舟掀翻在地,半天喘不过气来。等他拼命挣扎能发出声音时,脸已被憋成猪肝色,四肢抽搐,干呕了不下五次。
这时云雁的怒火,已渐渐平息,威压也大半撤去,只留下半缕紫气,咬住陆知舟残废的左臂。她心绪烦躁,语气冰冷:“虽然看了你想吐,但我曾经承诺不杀你,便不杀你……趁我没改主意,你滚吧。”
“你……你!”陆知舟的脸,渐渐恢复了惨白,不可置信地仰望冰锥里的长发女子:“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个元婴!”
云雁斜坐下来,瞥着他:“反正以你目前的能耐,是看不透我的。快滚,否则我会又不客气。”
“好,我走。”陆知舟缓缓从地上爬起,颤抖着从怀里摸出本小抄书页,亮给云雁:“这是我从抄录的道术配方,是天任峰以前有一位大能,商红羽发明的……”
“掩盖堕天纹的道术?”云雁喃喃道:“竟是她……所创?”
“商前辈的天才,是绝世无双的。她不仅创造了掩盖堕天纹的道术,还以秘法,重塑了剑神器。”陆知舟不无憧憬道:“在天任的藏书阁里,至今还留存着她昔日的道法推演本。”
云雁静默片刻,脑海里全是折羽风华绝代,又哀伤不甘的身影。她努力摇头,才将那人的回忆驱逐,涩然道:“她重塑的剑神器,叫什么,现在流落何方?”
“似乎叫万华镜,不知流落何方。”陆知舟回答:“你若有兴趣,以后自己去查罢……当然,首先你要出得去。”
他恨恨道:“因为葛新等人的旧案,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雁不为所动,笑了笑:“你现在拿出掩饰堕天纹的道术,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为了与你的承诺。”陆知舟猛地将书册拍到冰墙上:“我说过,我内心自认为还是剑修,剑修之诺,定要遵从!”
“可惜你被关在囚牢内,会很不方便阅读。”他眼底暗沉,发出嘲弄:“而且你如此无礼,定要我离开,便只能作罢。”
“堕天纹的秘密就在这里。”那人扬起嘴角笑起来:“你好好查阅。”
说完陆知舟一甩大氅,转身就走,不忘回头瞥了一眼冰坛。但见可怜的薄薄的书册,被冰晶黏在墙壁,在寒风中随时就要飘散撕裂,他心情极好。
“我已经履行了承诺。”他扬起胳膊,背对云雁晃了晃:“怎么保住书册,就是你的事情了,再会。”
可恶的家伙!
云雁目送他得意洋洋地走远,对鹭过和木越西发出大喊:“什么都不要管了,快出来收书!”
“真没有想到,如此堕落的人,也有守信的一面!”木越西发出啧啧的感概,冲到冰墙前,将快要破裂的书册双手捧住,好像捧住了金砖,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