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心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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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你，哪怕是一千年，一万年，只要时轮还在运转，七曜还在天顶分聚，纵使无方混沌再现，终此一生，我都会等你回来履行我们的使命……

    渺渺的温润细语，轻柔的悦耳女声在耳畔回荡响起，韩云挣扎着从昏睡之中醒来。

    “又是这个梦，自有记忆以来，这个怪梦十多年来都不曾间断，谁，谁在等我？”韩云喃喃自语，这个奇异瑰丽的古怪之梦伴随着他十六年的人生成为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嘶，好痛，怎么会这般的痛苦……咦！我的身体！不对！这里是哪里？”

    从身体上传来的莫名剧痛打断了韩云的思考，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漆黑的房间之中，四条粗大的铁链紧紧的锁住他的四肢，昏暗的光线映照着他略显瘦弱的身躯，肩膀上的伤口也因为过度的挣扎再次崩裂开来，令人刺目的鲜红血液滴答滴答的滑落而下。

    韩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这具清瘦羸弱的身躯绝对不是他自己，而此时此刻情况显示自己似乎是身陷在某个囹圄之中。

    自己似乎是被人囚禁了起来？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晚我应该是在自己的家中像平常一样睡下了才对，为何醒来却在这个地方，还有这具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我……难道穿越了不成？”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韩云已经回过神来，早熟的少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和心思，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眼下的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他开始整理起了脑海之中纷繁复杂的记忆，试图回想起发生的一切。

    一张张记忆的碎片如同幻灯片般走马观花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混杂着过去的记忆与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碎片，两个完全不同的意志和精神开始缓缓融合。

    “醒过来了吗，韩子凌！”一道冰冷的男声打破了记忆的融合，韩云抬起头，牢房之中不知何时站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

    韩子凌？他们在说我吗？

    尚未完全融合记忆的韩云沉默不语，他低下头透过发丝，仅凭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刚才说话的是左边身穿月牙色长袍的男子，他身形高大挺拔宛如一棵劲松，一双冷漠锐利眸子犹如利刃紧紧的盯着自己不放，周身更是是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这位青年就好像是一座随时都会暴发的火山正死死的压制胸腔之中沸腾燃烧的怒火。

    “说！韩子凌，你究竟有何目的，你潜伏在本门究竟意欲何为？”冰冷男子再度开口质问，韩云知道此人口中的韩子凌便是自己这具身躯的主人，然而尚未融合完记忆他依旧不清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罪要被囚禁起来。

    “好了，好了，大师兄你这个样子会吓着小师弟的，小师弟，二师兄也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何要行此叛上之举，居然潜入师门秘库，打伤守卫弟子，偷盗真仙秘宝，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次恐怕就算是二师兄也无法为你说情。”

    另一侧斯文优雅，做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开口打起了圆场，他的声音非常富有磁性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温柔的感觉。

    “二师兄，我……韩子凌无话可说。”韩云苦笑一声，脑海之中，思路和记忆逐渐明晰起来。

    清心小筑首席大弟子燕白袍，为人严厉冷漠少言寡语，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修为在一众弟子中位列头等，整个清心小筑无人不惧这位“铁面判官”，身为首席的他如今负责处理门中的一切大小事务，可谓是位高权重，手握着门中的生杀大权。

    而那位温文尔雅的书生青年则是门中的次席，也是整个清心小筑的二师兄牧云归，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为人温和随意如轻云流水，深受门中其他弟子的爱戴。

    而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韩子凌正是他们最小的小师弟，也是清心小筑的主人——天人武英仲的三位亲传弟子之一。

    “大师兄，二师兄，如果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盗取门中秘宝，你们信吗？”稍微理清了一点头绪的韩云苦笑着说道，心中不禁破口大骂这具身体的主人忘恩负义贪婪无耻。

    韩子凌，身为清心小筑的弟子，居然在三天之前，趁着他的师傅天人武英仲遁入狭间闭死关之际，潜入师门秘库之中，打伤了守卫的弟子，意图盗取传说中的真仙秘宝，不料最终事情败露，被闻讯赶来的大师兄燕白袍当场击败擒获，自己肩头的伤口也是拜这位无情师兄所赐，若非二师兄牧云归求情，恐怕以燕白袍冷酷无情的行事作风早就将自己当场打杀了才是。

    这个家伙，可真是害死我了！

    韩云在心底里痛骂这具身体的便宜主人，原来早在被擒获打入牢笼之际，这具身体的主人就畏罪自杀，这才有了自己李代桃僵。

    清心小筑是什么地方？浩渺神州一大隐世净土，成立不过百年，整个门派弟子不过数十，却已经位列人间一大巨擘势力。

    自己的那位便宜师傅号称“天人”，据说承载了世间“半道天命”的至强存在之一，偷盗至强者的宝物，这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命运，韩云心头一沉，偏偏真正的罪魁祸首早已不在人世，自己可谓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说自己不是韩子凌，谁会相信？

    “哼！”一声冷哼响起，燕白袍神色冷峻，浓烈的杀意在目中酝酿升腾，作为首席大弟子，燕白袍对于清心小筑和师傅武英仲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对于师门可以说是极力维护。

    韩云很清楚，此人绝对敢于出手灭杀自己，哪怕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同他一起拜入师门朝夕相处十年有余，但只要是有损清心小筑利益的事情，燕白袍绝对会选择大义灭亲来处理，更何况盗取秘宝之事还损害了师傅武英仲的利益。

    是的，没错，燕白袍是最早入门的弟子，师傅武英仲对他而言可谓是亦师亦父的存在，看着大师兄身上散发出的那不寒而栗的杀气，韩云心头凛然。

    “咳咳，大师兄，我看此间之事事关重大，小师弟所作所为固然是叛上谋逆，但他终究是师傅的亲传弟子，要如何处置他还是应该交由师傅来处理。”

    牧云归轻咳一声，踏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巧横身挡在了燕白袍身前，驱散了他散发的杀气，燕白袍冷冷的瞅了一眼牧云归，随后开口道：“师傅枯坐百年参悟那半道天命好不容易有所感悟，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打断师傅的修行吗？”

    眼见燕白袍口气缓和，牧云归微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回答道：“当然不可以打断师傅的修行，所以在我看来最好的选择是等候师傅破关而出再行处理此事，反正也已经在小师弟身上下了禁制让他无法施展咒法和剑术，不如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等着师傅出关，大师兄，你看如何？”

    “哼！就这样吧。”燕白袍恶狠狠的盯着韩云，随后对牧云归冷然说道：“牧师弟，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个叛徒，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他，哼！这一次谁也别想为他说情，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燕白袍随即拂袖转身离去，看来他是同意了牧云归的意见。

    牧云归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不减，看着韩云摇了摇头道：“小师弟，二师兄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自己……哎，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