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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施展神奇道法,击杀五头巨猿,吓跳另外五头巨猿,大获全胜,东方灵和小宝欢呼呐喊,不停地称赞小兰修为惊天。
害得小兰又是一阵不好意思,顿时红了脸,忙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稍远处一棵刚好未被炽焰烧焦的树上,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小兰立马转过身去,却看到一道白影由远而近,一闪而至,笑容洋溢,道:“小兰,你长大了,会保护人了。”
小兰眼见此人身法如此之快,一惊不小,但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一身白衣,玉树临风,目运星光,顿时欣喜若狂,猛然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喜极而泣道:“小飞哥哥,小兰找得你好苦啊。”她还不知道,桃花村还有说书老人一个幸存者,还以为楚逸飞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过即便知道了,论起亲疏远近,说书老人仍是远不及楚逸飞。
楚逸飞轻轻拍着小兰的后背,一时间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满含歉意地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都是小飞哥哥不好,没能好好照顾你。”楚逸飞与小兰虽然七年未曾见面,但他听说小兰一直跟着逍遥子,小兰天资远胜于他,因此他想看看小兰的修为精进到了什么境界。纵然小兰不敌巨猿,他也能及时补救,绝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
小兰的泪水沾湿了楚逸飞的后背,但她的眼中,却闪铄着由衷的喜悦之情,有着苦尽甘来的无比欣慰,秀丽可爱的脸庞,不知何时也早已变得红扑扑的了。
似乎只要楚逸飞这一句话,六年来的苦苦寻找,十年来的默默守候,险山恶水,天涯海角,都不算什么了。
“好你个楚逸飞,你竟然还敢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叛逆之徒!”小云鹤大怒道,说完挥动翅膀,四周狂风顿起,眼看就要动手。看这气势与愤怒之意,着实不负齐云门护派神鸟之名,完全没有因为喜欢吃小飞烤的烤鸡而嘴馋手软。
小兰立即松开楚逸飞,伸开双手,挡在了他身前,略带凌厉的面色中,更多的却是莫名的痛苦,激动地喊道:“我不准你伤害小飞哥哥,我相信他是无心的,当年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话音未落,她的眼眶却再次湿润了,脸上尽是委屈、心酸与痛苦。令人望而生怜,不忍久看。
一边是师门,一边是最亲的人,如今两者却是反目成仇,她如何能不痛心?
十年之前,她和他亲如同胞兄妹,她深心中却莫名的有着超越兄妹之情的美好幻想,齐云门是她和他共同的梦想。
十年之后,她是齐云弟子,他却成了齐云叛逆,然而她却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但齐云门对她却是恩同再造,非但不计较重伤碧月与助纣为虐之罪,还替她清除体内灭绝人性的血魂*,逍遥子更是将重宝朱雀古玉相授。
于是,齐云门成了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与小兰尚且如此,他与碧月却又当如何?
朱雀古玉一收,他们头顶的这一方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白雪,不一会儿,黑色的地面上,便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
东方灵也忍不住喊道:“我也相信他,我哥也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
小鹤停止挥动翅膀,气得大声喝道:“你个臭丫头才来齐云门几天,你懂什么啊!”
东方灵被奶声奶气的小鹤骂作臭丫头,顿时气呼呼道:“我就懂你能怎样?我哥都相信他,你怎么就不相信他啊?难道这只馋嘴鹤比我哥还聪明吗?”
小鹤为之气结,又是怒啸,又是狂扇翅膀,好一会儿才反击道:“你个死丫头,你敢说本神鹤笨!你——”
一直怔怔地看着楚逸飞的小宝,突然伸手阻止了小鹤,面色凝重,神情复杂道:“小飞,我相信你,但是你要有证据证明自己才行。否则你就对不起碧月师姐了!”小宝虽然相信他,但一时之间,却还无法再像当年那般,彼此毫无顾虑地开玩笑。
小鹤傻眼了,怔了片刻,便瞪着小宝吼道:“小宝你,你是不是被巨猿打傻了啊?”
楚逸飞感激道:“多谢小宝师兄。楚逸飞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
小宝微微一笑,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小鹤,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认识小飞比我还早,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何况小飞与碧月师姐曾经同生共死,彼此又有意于对方,试问小飞怎么可能做出那样丧尽天良之事?”
小鹤道:“话虽如此,但此事关系重大,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怎可轻易相信于他?”
小宝也忍不住急道:“所以才要给他时间去找证据啊!”
小鹤一下子怔住了,气呼呼地看了小宝许久,一腔怒火这才慢慢消散了,但仍然一脸不快地沉吟道:“这家伙的确一直都是个老实人,看在你七年来从未杀过正道中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的份上,神鹤我姑且信你一回,不过要是你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齐云门的。”
楚逸飞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想到了夜盗九龙宝桂之事,心下一时踌躇不定,琢磨着要不要将找齐九大奇药,炼制九转天灵丹以救玄天真人之事告诉他们。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小兰这才松了口气,饶是如此,她脸上却也早已满是她生性善良,又经历了十年前的屠村惨案,七年前还被迫向碧月和楚逸飞出手,差点铸成大错,经历过这种种人世沧桑与残忍之后,她便更不想见到同门相残,亲友反目。
谁知小鹤突然又厉声道:“但是你必须先交出本门绝学星辰诀!”
小兰三人都沉默了下来,纷纷无可奈何而又有所期待地看着楚逸飞。
不带楚逸飞回齐云门,已然是违反掌门旨意了,若是连星辰诀也不闻不问,那回到齐云门后,势必要受到门规处置的。
楚逸飞却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起了当年留下天辰奇星和星辰诀的前辈所说修为大成之前,切不可让人知道自己身怀天辰奇星,尤其不可让齐云门中人知道的遗言,只见他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依留宝前辈所言,他是为同门所害,想必当时那个凶手一定仍然藏身齐云,因此前辈才千叮万嘱不可让人知道我身怀天辰奇星和星辰诀。而星辰诀乃是齐云门唯有历代掌门才有资格修炼的绝学,那也就是说,留宝的前辈十有*是当年的齐云门掌门继承人。齐云门历代掌门皆是人中之龙,惊才绝艳,能够暗害甚至直接打败掌门继承人之人,其修为不可谓不恐怖。但如今的齐云门似乎没有了修为如此可怕之人。”他想到师父易空,想到公孙傲,想到慧音大师和几位长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杀害留宝前辈之人,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楚逸飞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魔教教主魔尊是玄天真人的师兄,其修为在玄天真人之上,凶手会不会是他?但他二十五年前曾经失踪,直到七年前才再度出世。还有天辰奇星是在桃花村外得到的,留宝的前辈会是义父吗?还是有可能会是父亲?据白纤纤所说,父亲当年虽不是齐云长门大弟子,按照齐云门规祖训,当时的齐云掌门是不会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的,但以父亲当年的修为,却是完全有能力胜任的。”
这其中的许多问题,七年来楚逸飞翻来覆去,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却一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既然前辈郑重其事地交待,必定不会欺骗于我才对。也许凶手服用了隐修丹,因此外人看来,他的修为并不出众。因此,为了齐云重宝不落入奸人之手,再没找到杀害前辈的凶手之前,但凡齐云门与师尊同辈的高手,都有可能会是凶手。这星辰诀与天辰奇星万万不能交出去!”
这些想法如电芒般在楚逸飞脑中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当年我无意中在桃花村外的山洞得到一个锦盒,锦盒内有一块布,布上写着星辰诀。但我一看完,那块布便自行销毁了。因此我无法将星辰诀交给你们。”他不说出隐情,一来是怕连累他们,二来是怕他们口风不紧,泄露秘密。
小鹤半信半疑,不依不饶道:“我看你是根本不想还,想据为己有吧!”
楚逸飞郑重道:“我以先父楚一寒之名起誓,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回到齐云门,亲自将星辰诀交还给掌门师尊!否则必将——”
小兰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难过道:“小飞哥哥,你别说了,我们相信你。”小宝和东方灵纷纷点头说相信楚逸飞,同时不约而同地教训了小鹤几句。
小鹤看“大势已去”,单嘴难敌众舌,只好悻悻道:“希望你言出必行,否则以齐云门的实力与影响,天大地大,却从此再无你容身之地。”
楚逸飞感激地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些最好的师兄或者说是朋友,总是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温暖,即便是咄咄*人的小云鹤,他也觉得亲切。他平伏了一下心情,面色恢复正常,担忧道:“此次雪域之行,邪道各派皆有精英前来,可如今我一路行来,却一直不见魔道中人,便是一向穷凶极恶的雪域妖族,也几乎是按兵不动,只有方才那十头巨猿与你们狭路相逢,我只怕不论雪域妖族还是邪道各派,都是各怀鬼胎,阴谋不轨,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楚逸飞等人走后不久,刚才斗法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艳丽女子,但见其长身玉立,媚眼如丝,轻柔的红色衣裳,在寒风中紧紧地包裹着她丰满的身体长发飘飘,只静静地站在雪地之中,浑身便已散发出一种人类女子所没有人狐媚之态。
万里雪原一点红,敢在茫茫雪域中穿红衣者,想必修为不至低微。
女子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树木,脚下还未完全被雪花覆盖的黑土地与惨烈的巨猿焦黑的躯干,妖媚的双眼中眼神渐渐变得凌厉与饶有兴趣起来,只听她低声自语道:“愚蠢的雪猿一族,光长个不长脑,齐云门的人也是你们随便能碰的吗?齐云门不过是实力衰落了一点而已,何况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连有什么异宝要出世都还不知道,就急着与人动手,真是粗暴无知的笨妖,也难怪,谁叫你们只是妖兽,而不是人呢。不过那个小姑娘的法宝倒是神奇得很,有机会倒要拿来玩玩。”
雪不停地下着,不一会儿,裸露的地面便被雪花完全覆盖了,只有那些被火焰烧焦得只剩枝干的大树,表明此处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斗法。
蓝衣女子不知何时也已神出鬼没地消失不见了。
夜幕降临,雪域原始森林中一座不知名的雪山脚下,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之中,楚逸飞正将烤好的野猪分给众人。
白天在众人头顶盘旋的那只雪域天鹰,此时竟然暗藏在石洞外的黑暗之中,鹰眼如电地盯着洞中众人。
吃着久违的美味,馋嘴的小鹤早就将所有的恩仇忘到了九宵云外,赞不绝口道:“小飞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
东方灵和小宝同样是交口称赞。
小兰则是一脸笑意,时不时地看一眼楚逸飞,仿佛要将六年多分离的时间都看回来似的。温暖的火光在她清亮的双眼中跳动,更映照得她标致的小脸红润而美丽。
山洞外依然雪花飘飘,寒气袭人,在不知名的黑暗深处,浓密树林之中,更是潜伏着未知的凶险,一点点圆形的妖异红芒,密密麻麻地飘浮在地面上,令人毛骨悚然。若是定睛细看,便会发现,每一点红芒皆是杀气腾腾地盯着楚逸飞等人所在的山洞。
“小兰,你之前所用的法宝,可是朱雀古玉?”楚逸飞突然关切地问道。
“是啊,那朱雀古玉是逍遥子爷爷送给我的。是一年前,我和逍遥子还有酒鬼神僧爷爷三人去万兽山脉中找你,无意中在一个洞穴里面找到了。逍遥子爷爷疼我,就把它送给我了。”
此话一出,连忙着风卷残云的小鹤都羡慕了起来,嘴里含着猪肉,嚷道:“我说小兰,你那个什么朱雀古玉的,究竟是什么法宝啊,怎么那么厉害啊?”小宝和东方灵也是连连点头,满怀激动,满脸惊奇疑惑地看着小兰。
小兰便把朱雀古玉的来历说了一遍,小鹤小宝和东方灵不停地失声惊叹,羡慕不已。
楚逸飞听到逍遥子和万兽山六个字,神情却是突然有点恍惚了起来,小兰后面的话,他一句没听到。七年来,他去过不知多少次万兽山的断魂崖,试图查出父亲被杀之谜,找出杀父之人,可惜全都无功而返。他想起楚一寒临终之言,便想去找逍遥子了解真相,无奈天涯茫茫,逍遥子又总是行踪不定,七年来他竟是一次也未碰到他老人家。他更没想到的是,逍遥子竟然曾去万兽山找过自己。想到此处,楚逸飞不禁觉得造化弄人,可笑可叹。
“小飞哥哥,你怎么了?”小兰看楚逸飞似乎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关切地推了推他道。
楚逸飞这才惊醒过来,道:“呃,我没什么。对了,得到朱雀古玉如此重宝,逍遥子师叔祖不是应当要将它送给掌门师尊,好重振齐云雄风吗?”想到小兰千山万水找了自己六年多,楚逸飞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动。
小宝他们脸上顿时也充满了疑问,纷纷满脸疑惑地盯着小兰。
小兰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逍遥子爷爷说,齐云门最缺的不是这块朱雀古玉,而是要尽快找到遗失的齐天圣剑。因此他便将朱雀古玉送给我了,他还说,要是我实在觉得受之有愧,那么哪天等我回到齐云门之时,再将它交给掌门真人也不迟。”
听到齐天圣剑,众人顿时神情肃然,楚逸飞也为之一惊,七年来,他也一直留意着齐天圣剑的下落,但却毫无收获,齐天圣剑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传说。
沉吟了一下,楚逸飞关切的提醒道:“斯人无罪,怀璧其罪。小兰,答应小飞哥哥,如果不是紧要关头,切不可轻意动用朱雀古玉,否则一旦消息传开,觊觎者必定接踵而来,到时你可就危险了。”
小兰开心地笑道:“小飞哥哥你放心,这个我一直都知道的。刚才也是事出突然,我才动用的。”
此时,石洞外的雪域天鹰突然悄悄地飞走了。
想到刚才那一幕,小鹤小宝东方灵依然心有余悸。
楚逸飞稍微放心地点了点头,但他的脸色突然又变得无比凝重起来,急切地问道:“对了,方才与巨猿斗法,你最后发出的那一道火焰前端,为什么会有一团黑气?”
小兰眼波流转,看了楚逸飞一眼,甜甜地笑道:“我知道小飞哥哥你一定是在担心我身上的血魂*。”
楚逸飞看小兰甜笑不已,轻描淡写的样子,反倒愈发急了,忙道:“不错,前几年我听说逍遥子师叔祖早已将你身上的血魂*清除了,怎么你施展出来的真法之中,还会有诡异的黑气呢?”
小兰看楚逸飞着急,莫名的有些高兴,但也怕急坏了,便正色道:“小飞哥哥放心,早就不再修炼血魂*了,不过我却有在修习鬼谷派的鬼道异术。因为逍遥子师叔祖说,鬼道异术传承已久,自有其一定的玄奥之处与存在的道理,不可完全敌视与不屑。只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凶残邪恶之辈,不仅将鬼道之术引向了灭绝人性的道路之上,而且将其用在了伤天害理之事上,为祸天下而已。比如修炼之后会让人嗜杀成魔,六亲不认的血魂*,便是最好的一例。但若是我们不修炼此等灭绝人性的妖法,只修炼鬼道之术的基本道法,并将其用于正途,那么鬼道之术便不再是妖邪一类,反倒可以造福四方了。”
楚逸飞听得惊奇,忍不住赞道:“逍遥子师叔祖果然见识非凡。”顿了一下,又问道:“对了,鬼道之术颇为艰深,弄不好会反噬其身;我看你之前施法之际,同时施展出了大悲寺的佛门*,可是那酒鬼神僧见你可爱,便将大悲寺佛门*传授于你,以便让你以佛门*压制平衡鬼道异术?”
小兰忍不住拍手赞道:“小飞哥哥好厉害,一猜就猜到了。”她虽然笑得相当灿烂,但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志得意满之态,心中反倒是相当的平静。
楚逸飞还没说话,小宝便大声惊羡道:“小兰师妹,你你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你既然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干脆把朱雀古玉送给我好了。”
东方灵则是又委屈又羡慕地嗔道:“就是嘛,人家都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小兰师姐,你还是把朱雀古玉送给师妹我吧。小宝他好歹还有一只七彩魔幻蛇啊。”
小鹤虽然同样惊羡无比,但却意外地笑骂小宝两人道:“没见过你们这么见宝眼开的!”
小宝和东方灵颇为默契地白了小鹤一眼。
楚逸飞想到自己和小兰的遭遇,都是惨遭大难之后,幸得异宝奇遇。虽然这些异宝无一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相信他和小兰一定都会选择平淡终老的吧。
楚逸飞只希望小兰能够快快乐乐的,不想让自己的悲伤情绪影响她,便赶紧笑道:“太好了,能将天下三大门派的真法融会在一起,古往今来,你只怕是第一人。真是可喜可贺啊,如此一来,一般人就伤害不到你了。说不定假以时日,你还将成为名动天下的一代传奇呢。”
只可惜小兰听了他的话,却是突然面色凄黯,潸然泪下起来。
楚逸飞顿时心疼得惊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