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新朝帝王与亡国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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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了扈九盈之后，秦穆帝对他日益宠爱。
“自朕登基以来，一直居于旧朝宫殿。朕每念大秦初建，天下战乱已久，民生凋敝，故未提此事。现今政局已稳，朕欲建一瑶台，以供居住。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秦穆帝端坐在九华宝座之上，语气威严，不容抗拒。
“陛下，万万不可啊！”宰相李世忠立刻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今，天下烽火初息，战乱初定。实不该大兴土木，增赋徭役！此实乃劳民伤财之举啊！”李世忠字字诚挚，声声恳切。
一时间，群臣面面相觑，不只是该支持生九五之尊的皇上，还是支持万人之上的宰相。
“李大人，这是朕辛辛苦苦、征战多年打下的天下！还轮不到别人随意置喙！瑶台定要建成，朕心意已决，退朝！”皇帝恼怒地说道，语罢，甩袖便走。
“陛下，不可啊！陛下……”李世忠的恳切的声音依旧飘荡在大殿中，群臣不禁讶然。李世忠乃是先王托孤的顾命老臣，侍奉三代君主，可谓是一心为国为主，绝无二心。秦穆帝也一向尊重他的建议，对人更是尊敬有加。君臣二人这样冲突，翻脸至如此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知李大人为何如此反对陛下建瑶台一事？我认为，陛下的确该建造一处居室。”退朝后，太尉刘德仁不解地问李世忠。
李世忠神色凄然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糊涂啊！刘大人难道想不通其中关窍？”
刘德仁好歹是一朝太尉，虽然地位比不上李世忠，但也不能随意被人毫不掩饰地大骂“糊涂”。
他面上泛起愠色，十分不满。
李世忠见他这幅不开窍地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刘大人莫要生气，是我唐突了。陛下如今亲近男色，盛宠那妖男。那人极其善媚得宠，陛下此番大兴土木，建瑶台，恐不是为了自己居住，怕只是为了搏美人一笑啊！”
刘德仁羞红了脸，的确是他思考不周，反而在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上纠结。
“李大人明智，在下佩服！”刘德仁真心实意地说。
君主如此亲近男色，于大秦定不是好事！
大秦，能抵得住这次劫难嘛……
李世忠看向天边，久久不语。天边昏昏沉沉的巨大乌云，正在朝着鸿都的方向飘来。
昭阳殿内，
“阿正，我让你做这皇宫里的郎中令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秦征窝在帝王怀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对方的头发。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太在意。他的任务是要深受皇帝恩宠，做个红颜祸水，可不是要什么加官进爵，出将入相。
他懒懒的开口问道，“什么是郎中令啊？”
常晟宠溺地刮了下他翘挺的鼻尖，笑问道：“你呀！你想不想名正言顺地和我在一起？”
秦征提起了精神，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情话，于是摆出一副认真地神色，美丽的凤眸定定地看着常晟的眼睛：“我自然想。我扈九盈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与你长相厮守，此生不离不弃。”
秦穆帝的眼眸中波光闪动，两边的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向上翘起。有力的双臂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免拔高了两度：
“宝贝儿，你能不能自称阿正，再将这句话重复一遍？”
秦征虽然有些不解，但也还是什么都没问地点了点头。
“阿正想和陛下，呃不，是你，阿正想和你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不止如此，阿正还想与你长相厮守，此生不离不弃。”
秦征的声音犹如三月刚开春时的黄莺啼叫般，婉转动听，引得在外殿侯着的瑞安忍不住侧起耳朵，凑近了听。
我还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呦！瑞安心里美滋滋的。因为秦征，他得了诸多赏赐。这几天吃得油水太足，都胖了不少。
不过，听着听着，瑞安总算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陛下总是让扈公子自称“阿正”，说是什么先王从小教导的“做人要正气”，自己最喜欢“正”这个字。
可瑞安在皇帝小的时候，便跟在皇他身边侍候，他可从来没听见先王说过这种话。王侯将相之家，从小教导子孙的是法、术、势，是帝王之术。哪里会紧抓着“正”字不放呢？
难道这个什么“阿正”，会是陛下的心上人？瑞安暗中猜测，不会吧，陛下对扈公子可是宠爱非凡啊！
瑞安没有继续猜下去，因为内殿里突然传出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原来，郎中令竟是这样的官职！原来，我就那么拿不出手！甚至要伪装成阉人，才能留在你的身边？！”秦征边气急败坏地怒道，边挣脱常晟搂紧的手臂。
常晟连忙安慰：“宝贝儿，你不要生气。我这不是在同你商量吗？不过，做了郎中令，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秦征便出言打断。他冷哼一声，直直地跪下身子：“哼！承蒙陛下爱戴，小人身份卑微，见识浅陋，难以担当郎中令的大任！小人知道有一人才绝对可以担此重任，他就是正在外面侯着的瑞安公公！”
郎中令的职责是掌管皇宫里，所有的仆人、宫女，除此之外，郎中令要一直侍候在皇帝身边，这一点就是为什么秦穆帝会让秦征做这个的原因了。只不过，这是是宦官才能担任的职位。
皇帝本想用这个职位授予扈九盈，以郎中令的名义，将他留在身边。
因为气愤，秦征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这话瑞安是听地清清楚楚的，吓得他额头顿时冒了一层冷汗。
这可不是要捧杀我嘛！哎呦喂，扈公子我的祖宗，您可真是分分钟就能让我去阎罗王那儿转一遭啊！看来这位主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啊！
过话说回来，好像，偌大的宫里，除了陛下以外，就只有这么一位主子了……
瑞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凝神摒气地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
稍显凌乱的乌发垂落肩头，单薄的身子因为气愤而瑟瑟发抖。
秦征眼神倔强地看向皇帝，神色中还包含着几分掩饰不住地哀戚。几大滴浓泪蓄在眼眶中，但就是不肯落下。
“小人迫于生计，本就成了地位低下、又被人瞧不起的戏子。现如今，本以为找到了归宿，能够安稳一生，却又要被人说成是宦官、阉人了！小人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等侮辱！”
秦征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皇帝看着自己心爱人儿的眼泪，心疼极了。他急忙把秦征拉到怀里，把他哭泣的头颅埋在自己的胸口上，安慰道：“都是我不好，我想的是馊主意！宝贝儿，有那么多人不许我们在一起，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秦征环抱住帝王的腰，哭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寻常的恋人一般，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秦征。几个呼吸过后，他坚定地缓缓开口道：“阿正，你可愿意做我的男妃？”
秦征神色激动地抬起了头，眼睛里投射出绚烂的亮光，可转眼便暗淡了下去。他垂下头，无力道地呢喃：“……这怎么能行呢？他们不会同意的…谁都不会同意的！”
皇帝攥紧拳头，看着前方狠厉地说道:“朕才是一国之君，谁敢阻挠我！”
“宝贝儿，我还有一样礼物送予你！你猜会是什么？”一想到这件顺心的事，皇帝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秦征的眼中亮光闪闪的，满含期待地问：“是不是你要带我出去游玩？”
皇帝的眼里流露出了歉疚的眼神，他抚上秦征的脊背，缓缓说道：“对不起宝贝儿，我最近几年都不能带你出去。你得知道，我灭了六国，现在想要杀我的人，必定多于牛毛！皇宫虽然枯燥无聊，但是这里是最安全的。”
秦征握紧皇帝的手，认真地说道：“阿正无所谓去哪儿，只要能有你在身边，阿正在哪里都不会无聊！你待我真好。”
听着秦征说出来的话里，左一个“阿正”，右一个“阿正”的，常晟心里满足极了。他想，给秦征起小名“阿正”，真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主意！
常晟的视线之外，秦征翘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呵呵，看来还不算笨，我给他的暗示他都听得懂，并且按我想的去做了。
看来，我这善媚得宠，奴颜媚主，红颜祸水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