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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的话说的很是铿锵有力,甚至透出一种强势感,李尔德听在耳中,心中却也承受到极强的冲击。
从白衣少女的话语中李尔德解读到了很多东西,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已彻底明白芊柔所讲的所处困境,很多事情果然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作为一族的首领,其也并非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在其周围隐藏其其他势力的涌动,就眼下看来,面前这个白衣少女便绝非是个等闲之辈。
在白衣少女的话语中其很明确地提到了“我”与“我们”,而在这两者中应该并不包括芊柔在内。
“你的话很有趣。”李尔德缓缓地说道,语气开始变得玩味起来,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向对方进行试探,也算是要打击对方的心理,但白衣少女并没有就此感到丝毫的害怕,其依旧呈现一种淡然的神情,好似并不将李尔德言语中的威放在心上。
至此,李尔德反而开始觉得有些不妙。
片刻后,白衣少女缓缓开口道:“想来亚特兰蒂斯遗族众人都较为缺乏幽默细胞,所以我们也从未让自己的话变得有趣,在我们的眼中实用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我们部族已经待了一阵时间,对你我也算有所了解,我知道你是一个单纯的人,你来到这里、留在这里的原因有很多,但我相信那都并非是你本人的单独意愿,现在的你只是一个被诸多无形丝线所控制的傀儡木偶。”
李尔德闻言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动了几下,虽然白衣少女的描述十分精准,但其还是让李尔德感到极为不爽。
白衣少女道:“相比之下皮姆先生便要复杂得多,也许这么说会很伤感情,但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单纯的善人。”
雨果冷声道:“无论你想说什么,都请不要涉及有辱家父!”
白衣少女笑道:“抱歉,我并没有这种意思,毕竟在前几日的危难中若非皮姆先生出手,相信会有我们很多无辜族民惨死,而他也为了救这些人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白衣少女说到这里随即话锋一转道:“在不久之前,我其实对皮姆先生很是敬重,但让我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的还是很是强硬地将你找到这里。”
李尔德皱了皱眉,白衣少女随即解释道:“我们是一个善良的民族,却并非能够接受太过外物事情的民族,尤其是你们这一个年轻的外族人。”
这些话李尔德早在吉姆以及芊柔口中听说过,不过当此言从白衣少女口中说出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感觉。
白衣少女说到这里,脚下开始走动,于李尔德身旁缓缓地踱着步,此时的她更像是这个部族的首领,而非一个时钟服从着祭祀命令之人。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中我也并非对你太过在意,认为你也只是同我们部族有所缘分路人而已,但现在却并非这个样子,你开始着手要改变这里。”
李尔德听着白衣少女的阐述,渐渐地他紧张的情绪竟然有所好转过来,即便在面对着气势压人的白衣少女也丝毫没有畏惧,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属上乘的白衣女人在自己面前指指点点,其心中忽而产生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先前听说祭祀要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是蛮高兴的,谁曾想你兜兜转转地走了不到一天竟然又回来了,实属史无前例。”
李尔德轻笑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到很荣幸才是喽?”
白衣少女道:“你不必感到荣幸,因为在你跌跌撞撞地回来后,你所拥有的生机已越发越少了。”这是一句实话,也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威胁性话语,对此李尔德感到很是愤怒,其瞪大双眼怒视白衣少女,不想对方竟呼地笑了起来。
“你生气的样子当真很好看。”白衣少女用一个日常中用于描述女人的词语来描述李尔德,属实是其没有将李尔德放在眼中,这让李尔德感觉更加愤怒。
白衣少女道:“你所提出的那个计划我略知一二,不得不说你的想法真的很疯狂,恐怕是墨索里尼也不会想出来。但无论是墨索里尼还是你最后都不会取得成功!”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李尔德冷冷地说道,他的眼中已存有怒火,但白衣少女对此完全视而不见,其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请尽快离开这里,这里绝非是你久留之地。”
李尔德沉声道:“我留下来并非是我想在这里获得什么,我只是向改变这里的状况,我不想再看着那么多的无辜者遇难。”
白衣少女道:“那么多的无辜者?如此说来你认为那些无辜者是如何受到伤害的呢?眼下的这一切又都是谁造成的呢?不要想了,一起都是你的父亲皮姆先生所造成的。”
说到此处,白衣少女的声音变得越发冰冷起来。
“当初,若非他蛊惑祭祀使用那股不详的力量去完成他的‘计划’又怎会出现这种情况?对于这些你固然有所解释,但所有的解释你难道不感觉很无力吗?”
“皮姆先生的计划除了屠杀以外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在弹指之间毁灭了数百人的小镇,但仅此而已!”
“他的行为没有挽救亚特兰蒂斯遗族,反而引发了更为复杂的局面,虽然现在看一切还都不算明确,但我想已经有几股实力都开始想通过各种渠道对我们进行了解,从而得到我们所守护的东西。”
说罢白衣少女再度轻轻一笑道:“对于我们所守护的东西,你现在应该有一些了解了吧?哪怕是在一种抽象层面上。”
李尔德默然不语,对此白衣少女也并不在意,其只是轻笑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在皮姆先生坚持将你找来的时候我便知道其绝对会将一些事情告知于你,这是现世中的人之常情,可以说也是无可厚非。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就连我们的那讳莫如深的祭祀竟然也开始不再瞒你...啧啧,看来她当真是非常信任你呢。”
李尔德的脑中正在飞快地思考着,对白衣少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意识到其深意。
当白衣少女调侃似地说罢后,李尔德忽然道:“如果我不离开的话会怎么呢?”
白衣少女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李尔德,李尔德同样毫不示弱地还视着。
良久,白衣少女开口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正当李尔德要说可惜你不是我的时候,白衣少女又接口道:“人有的时候不要太过热血,一切决定最好要在理性的思考后再作出回答,好在你现在还有时间...一夜的时间。”
说罢白衣少女不再理会李尔德,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李尔德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昏沉沉地回到帐篷的,狭小的帐篷中并没有吉姆的身影,不知道都已这个时候他去了哪里。
李尔德钻入睡袋内,混乱的大脑不断思考着,思考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与吉姆的谈话、与芊柔的谈话以及与白衣少女的谈话。
三个人的话语完全是三个方向,从表面上看三个人的说辞都极有道理,即便李尔德反复思考都分辨不出谁对、谁错。
世事就是如此,一切并非鲜明的不是黑就是白,其拥有着太过模糊的界限,让人陷入其中难以做出左右判断。
但李尔德必须做出决定,便如同另外那三个人也要做出某种决定一般。
反复思索间,浓重的睡意开始袭上李尔德的心头,在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中。
这一觉李尔德睡得极不踏实,可以说是噩梦不断。
首先的他梦到了父亲,皮姆躺在帐篷内的床铺之上,除了在其枕边放置着点燃至半截的蜡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在微弱烛光外,一起都是黑暗暗的,便犹如皮姆躺在一片无尽的黑色沼泽之中一般。
忽然间,父亲所在床铺开始下陷,仿佛那黑色的沼泽开始要吞噬父亲。与此同时自黑暗中开始伸出无数破败的手臂,每条手臂上都有着无比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迹,再之后一个个残缺躯体的上半身从黑暗中冒出头来,李尔德赫然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是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英军士兵。
英军士兵们用手臂将皮姆缠绕其中,便好似一只只暗灰色水木将一条沙丁鱼包裹起来,每张残缺不堪的脸上都散发着狰狞的复仇喜悦,宛如黑洞的眼眶内雀跃中幽绿的火光。
而对于这一切,皮姆没有丝毫的反应,其一切如常地昏睡着。
李尔德拼命地呼喊着父亲,但无论他怎么喊叫,父亲都没有清醒过来的样子,就在李尔德感到无比焦急的时候其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切呼喊都是徒劳的,因为并没有任何声音从其喉咙中发出。
惊恐之间李尔德想伸出手去拽住父亲。
但同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袖管处空空如也。
“啊!!!”
凄惨的叫声在李尔德的灵魂深处中悲鸣着,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沦陷于黑暗之中却是无能为力。
随后李尔德直觉眼前开始变得一片漆黑,就好像自己也陷入了那黑暗之中,只是自己的身旁没有那些面目正厅的尸体恶灵。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也在李尔德的眼前缓缓掠去,李尔德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片草地之上,不同于令人心旷神怡的草原牧场,李尔德所处的是一片长着黑色草叶的草地上,每片草叶都泛着漆黑的干枯色,李尔德吞了一口吐沫,颤抖着双手去触碰那黑色的草叶。
而当李尔德触碰在那些草叶上的时候,却赫然感觉一股十分滑腻的粘稠的感从手上传来,李尔德吃惊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随即他看到自己的手掌上粘粘着乌黑粘稠的血迹。
“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一个恶毒的声音从的李尔德身侧响起,李尔德门猛然转过头去,但见芊柔怨念地看着自己,她的双眼已完全布满了血丝,滴滴血泪从眼球上滚落下来,划过那枯黄干瘪的脸颊。
“这一切都怪你!”
芊柔继续怨毒地向李尔德说道。
“不!不!不!”你的嘶声呐喊道。
然而芊柔还是不断怨毒地说着李尔德,各种难听的语言都从她的口中说出,宛如一把把利剑刺穿着他的心脏。
“吉姆呢?吉姆在哪里?在哪里啊!”
李尔德的心中在狂叫着,他现在也要找到他的朋友。
“你在找吉姆吗?”忽然一个声音在李尔德身后响起,李尔德回头看去,但见白衣少女站在他的身后,此时的白衣少女却是如往常一样,身上的白衣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
李尔德发疯似地点着头,他希望白衣少女可以给自己点名一条道路。
“他就在那。”白衣少女随后向一个地方指了过去,李尔德闻言欣喜地向其所指方向望去,却在下刻间彻底傻在了那里。
吉姆与崔斯塔的人头都被从身体上撕扯下来,相继贯穿于一根木杆之上,乌黑的血迹从两颗人头中不断涌出,滑下木杆,渗入入地。
这下李尔德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周围的所有草叶都变成饿了黑色。
“呐,这一切都因为你没有离开...”
白衣少女好似扶在李尔德的耳边一样,轻声的呢喃着,声音幽冥且不带丝毫感情。
“不!!!”
这一次李尔德的声音终于从胸腔内爆发出来,瞬时草叶上的黑色血液开始以一种反重力似般的效果冲天而起,细长的黑色血液将天空与地面连接起来。
而在天地翻覆后,李尔德的身边周围都平静下来,一股温暖照在他的身上,他回过头看见了珍妮,刹那间李尔德的心中充满了温暖与爱,他想冲过去扑入珍妮的怀中,寻求着爱人给予他的宽慰。
然而李尔德很快注意到在珍妮的脸上浮现着巨大的伤悲。
李尔德的目光从珍妮的脸庞向下划去,很快他看见身穿黑色衣裙的珍妮怀中抱着一张黑白色的遗照,而那照片之上所印出的正是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