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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令李尔德甚为意外,瞬时间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该何言以对,而皮姆也好似并不着急一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李尔德的回答,许久李尔德才反应过来,颇有惊讶地道:“父亲,你要知道从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相信祖母所讲的圣经故事了,也从未在圣诞节中期待圣诞老人从烟囱爬进来。”
皮姆淡淡一笑道:“这说明你很早熟,但并不能证明你心中的信仰。”
李尔德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后苦笑道:“这两者间没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皮姆肯定道。
李尔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好吧,那么我现在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答案依旧是没有!我是一个非常坚定的无神论者,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的存在。”
皮姆点了点头,随后对李尔德道:“那么我换一种说法问你吧,在你的认知中,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李尔德皱了皱眉道:“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在世人或者说信徒的眼中通常其都是某位圣贤之人,在其死后被贡献与庙堂高阁之中,其所提出的某种思想被大多数人承认并且继承发扬,其作为这一说法的领导者在此文化的长时间积淀中被不断神化,其为人是的劣根性被不断弱化甚至到了一种消失的地步,而闪光点却被无限放大、没有边际,总而言之就是差不多的东西了。”
皮姆道:“你对于神的理解好像更多地是停留在宗教层面上,但你不要忘记了,神这一概念的提出要比现在你所知道的神的时间要早的多,而在那个时候远古人又是怎么提出这一概念的呢?”
李尔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道:“畏惧!仅此而已。”
“那时的人类虽然已从物种进化中脱颖而出,但其智慧仍未开化,说白了其所掌握的只有应对其他也野兽的技巧,而不具备对于整个自然乃至宇宙知识的了解,所以对很多事情,包括诸多自然现象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于是便在脑海中臆想出了神,这一无所不能的存在。”
顿了顿后李尔德总结道:“神这一迷信思想在人类历史中存在如此之久并非偶然,其从人类的生理、心理乃至更大范围内的巧合时机等等,所有的一些都促进了其诞生。到了后来,人类进入封建社会后掌权者发现可以利用所谓的神旨老操控愚民思想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与权力,于是更将神力不断渲染扩大化,而最后神开始创造出了自己独有的宗教文化,更使其彻底融入人类历史文明,使其无法分割脱离。总而言之,神是由人类的恐惧臆想所产生,在之后的发展中逐渐开始在人类的心理层面上加以巩固,最终发展到了某个鼎盛时期,而在近现代中这种问话开始以一种断崖式的趋势开始跌落下滑,人类逐渐掌握了科学的力量并且不断探索发展,且速度惊人,我相信虽然在一时间科学力量无法战胜神之力量,但总有一天科学将会彻底将其取代,而那个时候便是人类彻底开悟,看透一切的时候。”
面对李尔德的长篇大论,皮姆只是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李尔德,好似为其所言所讲感到骄傲,待李尔德说罢后皮姆笑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科学完全代替了宗教,那么其会不会也便从另外一方面的意义上成为了新的‘宗教’呢?”
李尔德正要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皮姆摇头道:“说来我同样是无神论者,但我相信科学的力量,是它将我从波兰送到美洲,也是它将我从美洲送到这里,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完全无理由相信科学,从而摒弃对‘神’这已存在的理念思想。”
李尔德顿了顿忽然道:“父亲,你不会时被这个部族中人给洗脑了吧,在到来这里之前吉姆曾向我提到过他们所信仰的神与世界其他人并不相同,他们所信仰的是他们的神明祭祀,虽然他们的信仰更加具体,看得见摸得着,不过就我看来其要比那些仅存在缥缈中的神明更不靠谱。”
皮姆微微一愣,随后道:“吉姆都向你讲这些事情了?”李尔德道:“可惜其讲得并不多,按照他的解释在冥冥之中他有着很多的限制,不方便透露太多。”皮姆淡笑了一声表示自己理解明白。
随后皮姆道:“看来吉姆对你也非常信任,可见在这段时日中你们相处得很不错。”李尔德微笑着点了点头,但眼下更令其感到困惑的是父亲的态度。
皮姆想了想道:“其实你刚才所讲的很多东西都是正确的,神学一面的确非常复杂神秘,一是其文化的特性,一方面也有人为的因素,很多人都希望能在其上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然而这些也都只是后人的画蛇添足而已,在他们的有意改变下,神学的本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说罢皮姆努了努嘴巴随后道:“你有没有想过现代神学与缘故神学一些区别?”
“区别?”李尔德疑惑道,想了想后其缓缓地摇了摇头,皮姆淡笑一声,其并没有太过为难自己的儿子,随后道:“现代人们所崇敬的神更多的是某种思想,便如同那些宗教的神话人物,其所提出的思想教义被人们认同,以至于其成为了这个‘神’的信徒,所以说宗教的传播并非身体,而是思想。相比于现代人远古时期的人们便要单纯很多,如你所讲的那样,神的诞生很多出自因恐惧而产生的臆想,但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力量层面的征服!”
“力量层面上的征服...”李尔德喃喃地重复着父亲的话语。
皮姆点了点头随后道:“我再直白地为你概述一下吧,现代人所崇拜的神是【思想】,而远古人所崇拜的神是【力量】。”
...
灯炉内的火料还在燃烧着,火焰与宁神的香气都从中渗透飘散出来,这珍奇的香物燃料不知经过怎样的施工工艺,也不知其原材料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多久的岁月磨练,在这一刻其都在自己的燃点中化为最为原始的灰烬,没人在乎它们的消亡,便如同这个“忙碌”的世界不会关心帐篷中的这场谈话。
听罢父亲对于“近代神”同“远古神”所做出的比较后,李尔德暂且陷入了某种迷惑的困境中,这种迷惑并非是因为其无法理解皮姆所阐述的内容,而是不明白皮姆阐述这些事情的目的。
父亲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完全是为了帮助此刻自己身处的这一神秘民族,按照吉姆的说法父亲完全处于仁爱的人道主义,而此刻父亲所表露出的更像是其发现了某种秘密一般。
而对于这个秘密,其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包括生命。
好似看出了李尔德内心中的疑惑,皮姆笑道:“你想的没有错,我对你多讲述的这些并非虚构,在这里我发现了‘神’,且是最为‘远古的神’。”
李尔德皱了皱眉道:“按照您刚才的说法,你所发现的更应该是某种...【力量】。”
皮姆笑道:“看样你的确理解了我刚才的说法,这样说当然也可以,‘神’这一代指名词只是表现得更为感性一些罢了。”
李尔德道:“但我不明白你所指的力量是什么?在这种地方...我并不是看不起这里,但我着实想不出在这偏僻的地方,在一群没有自己过度的游牧民族手中会存在着怎样的力量。一本圣贤书?亦或是藏宝图?”
皮姆果断地摇了摇头道:“当然都不是,你认为那些宿物能够如此吸引我?不要质疑我的话,孩子,我所说的便是最为表面上的意思,没有任何的代指。”
这一次李尔德真的彻底无语起来,此时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起皮姆的神志是否情形,是否因为其缺少修养、亦或是治疗药物的副作用影响导致其思维神志有所错乱。
对此皮姆道:“我同你一样,自小便是一个无神论者是,当然这在我所处的那个年代是比较罕见的,尤其是在波兰的那个破小乡镇中,我的存在可以说如同天国中的阿斯莫德一般。”
“待成年后,我与你母亲结识相恋并且有了你,又到你母亲得病离世,我漂洋过海前往美国,在这种种的人生经历中我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想法,相信我直到今日我病情如此糟糕的时刻,我也从未向哪一位神明进行起到过,因为我相信那对于他们的祈祷时间不如让我用来读上两页书更为快乐。”
“但...这一想法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改变了,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的存在,其并非是某种【思想】或者【某人】,正是单纯的【力量】。”
李尔德被父亲的独白叙述搞得心中很是抓狂,对于这些机锋似的内容李尔德毫无兴趣,其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皮姆说到这里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好似在调节呼吸般地调整自己的思绪以及表述语言,随后不久其对李尔德道:“你可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一部落名族的名字吗?”
李尔德摇了摇头道:“我曾问过吉姆很多次,但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他一直说这些问题交由您来为我解答。”
皮姆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个名族的名字你也许听说过,其便是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李尔德颇为诧异地说道,半晌后其眨了眨眼睛道:“您是说亚特兰蒂斯?”
皮姆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李尔德仍然无法置信,其再度向皮姆确认道:“你所说的亚特兰蒂斯便是在报纸科幻小说中出现的那个地方吗?”
皮姆轻笑道:“我有几年的时间没有看过美国的报纸了,不过我想那上面写的的确是同一类地方,只是除了名字外的其他内容完全不符合。”
但即便如此李尔德还是无法接受,他的脑中飞快地回溯着自己曾经于无聊时分在报纸上所读到的内容,并且自己不断地进行着筛选、分辩。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所谓的亚特兰蒂斯是古希腊中的的一个传说,是一个拥有高度科技文明的史前文明国家,而其所拥有的文化可以说完全早于且超越了人类所已知的全部文明...”
皮姆一边听着李尔德的阐述一边不断轻轻点头,好似一位纵观整个时间长河的老者在回溯肯定着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李尔德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自己即便是想复述从小说中所看到的内容也颇为吃力,最终其放弃道:“...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或者说是...消失了,在记载中他们在一万年前的某场灾难中完全毁灭了。”
皮姆点头道:“看来小报上的内容还算有一定的真相性,至少有些基本的事情走向还是较为准确的。”
李尔德看着父亲道:“您是说吉姆...还有帐篷外的那些人都是从史前一万年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
皮姆晃了晃头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可以活上一万年?他们都是从那场毁灭性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民的后人,千万年来一直保持着一种相对低调的生活方式,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们算是亚特兰蒂斯遗民。”
对于皮姆的解释说法李尔德无法接受,其抗议道:“抱歉,请等一下,等一下...虽然这么说,很失礼,无论是对您还是吉姆,但...但我还是想说这种说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皮姆笑道:“你用此词语很隐晦,其实你更像说扯淡对吗?”
李尔德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皮姆笑道:“没关系孩子,你有这种想法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同样感觉到可笑且无法接受,但真相往往要比想象更为残酷,因为他会用最有力的拳头击碎你曾经的一切所知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