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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怎么?和我一起过个年就这么难为你啊?”
单膝屈起盘坐在密室的软榻上,水千淼抬手将华美的银制酒壶凑近嘴边抿了一口,邪气的挑高了一侧长眉,看着对面一副恹恹的玉生烟打趣。
撇撇嘴,小少爷满脸“我不开心别来打扰我”的小情绪,鼓起腮帮子嘟囔道,“吃你的年夜饭吧,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啊。”
“噗嗤——”
被小少年幽怨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水千淼一把将酒壶放在了矮桌上,倒是真按着玉生烟所言开始拿着筷子吃起了桌上布置精巧的美味。末了,还不忘一脸享受的啧啧嘴,感慨道,“不愧是百花坊出来的厨子,就是不一样啊。怕是连皇城之中都难得有小少爷家里的美味了吧。”
很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玉生烟满脸嫌弃的转过了头,伸着筷子送了碗里小巧可爱的糕点一个万箭穿心。
“少来贫嘴了!”
其实,这水千淼所言却是不假。
百花坊,这个看似普通、甚至毫不起眼的民间组织,二十年前由一个自称为花娘的女子创立,并开始逐渐集结起了天南海北的各种特殊技艺者——西南的刺绣,蜀中的面谱,陕北的小吃,江东的杂艺……总之,在这里,只会有你想不到的,却绝对不会有你找不到的。
起先,这样一个完全由平民构成的组织并没有被江湖或者朝廷的任何一方势力所关注,直到十三年前,一向低调的百花坊为了被害的厨子,在悄无声息中血洗了江南一个实力不弱的山庄,这才让所有人意识到,他们眼中这个可有可无的民间坊楼,有着让人难以揣度的力量。
所幸,在那之后,百花坊又恢复了以往的低调作风,这才没在武林上掀起什么惊涛骇浪。但是尽管如此,也已经警示了所有对于百花坊隐藏着的各种绝世技艺而虎视眈眈的人群。
“喂,”终于是忍不住寂寞,水千淼凑到玉生烟面前眨了眨眼睛,一脸委屈的模样,小媳妇似的抱怨道,“我说小少爷啊,这有朋自远方来,你难道不招待招待?”
瞬间回神的小少爷摸了摸被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伸手指了指矮桌上摆放的山珍海味,笑道,“诺,我这不是招待着吗?你说的,这可是在皇城都吃不到的好东西。我可是够义气?”
水千淼:“……”
“说来,除非历练,你们不是常年隐居西南吗,怎的这次会有机会出来?”
终于良心发现的小少爷夹起碗中早已面目全非的软糕塞进了嘴里,接着抬眸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水千淼一脸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处理一只蚂蚱罢了。”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水千淼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它蹦跶的太厉害,本还轮不到我出面。”
“那让我来猜猜,”一时间起了兴致的玉生烟勾起嘴角,眉眼弯弯,闪动着灵动光耀的眼瞳狡黠的像只狐狸,“在荆城,有大动作,莫不是和皇城里的人有关?”
本是一种打趣的玉生烟在看见对面的人严肃的表情后猛地一愣,不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真猜中了?!”
“你啊。”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水千淼抬手合上了玉生烟差点儿没被惊掉的下巴,俊朗的五官柔和的像是天边皎月,一双深邃的瞳孔中满是宠溺的光影,“放心好了,还碰不到你家去。只是那皇帝后院失火罢了。”
…………
“砰!砰砰砰!”
一把将桌上的菜肴掀翻在地,轩辕凌云一一扫过殿下惊得瑟瑟发抖的妃子们,表情冷厉的仿若地府爬出的恶鬼。
“给我去查!一个一个,谁都不准放过,要是敢漏了哪怕一根头发,你们就给我等着在祭天场被凌迟吧!”
向着座下的御林军统领丢下一句话,轩辕凌云转身甩袖而去,留下殿内各级妃子跪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年夜,红灯笼,吹锣打鼓,爆竹声响。
如此热闹的场景,未来的日子里,怕是要与这皇城相隔两处了。
角落里的女人看着满座失了仪态的惶恐妃子们,漂亮的眼睛里闪过道道狠戾的冷光,却是惊恐的抬手掩面,兀的勾起了艳丽的红唇。
…………
“怎的?看这焦躁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居然能难住铁嘴李源?”
腕间微转将手中的茶壶倾倒,清越的撞击声叮咚响起,荡漾着碧波的水流在袅袅青雾中填满了矮桌上勾勒着青花的瓷杯,玉广厦挂着一副处事不惊的温润笑脸,伸手将茶杯推出小段距离。
毫不客气的端起瓷杯轻啜一口,李源感慨的长舒一口气,赞叹道,“不愧是公子琼宇,这泡茶的手艺,只应天上有啊。”
眸光微闪,玉广厦轻笑一声,举杯遮住微抿的薄唇,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可当我是朋友?”
“那是自然!”
“那你便该信我。”
李源一手扶桌,垂眸沉思片刻,面露难色。
“如若不是你,那这件事情,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又如何?再难的事,也闹不到你这个户部尚书身上不是?”狭长的凤目终于从手中不断转动的瓷杯上移开,玉广厦抬眸看向李源,饶有兴趣道,“莫不是你有兴趣到刑部走一遭?”
“你可别折煞我了。那个黑面神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碰见。”忙不迭的摆摆手,李源只得无奈解释道,“你怕是还不知道这其中□□。可不是外头传闻的下毒那么简单。”
“哦?”眸间一转,玉广厦执酒的手停在了半空,霎时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一双黑瞳盯着李源,深沉不见谷底,“你是说,苗疆?”
“可不是!要是□□,蜀中唐门的事儿还用得着我们着急吗?肖默然和唐家那些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关键就在于,昨儿陛下叫我们过去,可是明明白白说的是盅毒啊!”压低了声音,李源微倾着身子,向前凑近玉广厦,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严肃道,“你可是没看见陛下昨个儿那脸色,说是黑炭都是讲究了。”
“皇家的事情我向来都不在意。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昨日里陛下召集的人,和盅毒被发现的原因。”垂下眼眸挡住瞳孔中涌动的暗流,玉广厦抿了抿薄唇,开口道,“刑部肖默然,虽然满腹经纶,但是却是个不知变通的,对于案件的审理从来不顾别人的面子。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柳家二子的事情,便是从他手里捅出去的。别的不说,就是单单他朝廷上得罪了皇帝的事情便不计其数,和咱们这皇帝陛下向来谈不拢。”
“工部景青宇,一贯默默无闻,虽然办了不少大工程,却一直隐没于朝堂之中,若非机缘巧合被老亲王看中,怕是也上不了这崇灵殿。和万岁爷之间的交集更是寥寥无几。”
“户部、兵部,你在朝堂上的风评我就不多言了,大哥曾经更是备受猜忌的存在,接着便是吏部、礼部、御林军、三省总管……这每一个人,可都不是皇上曾经亲近的。但这次,为什么皇上放着丞相手下那么多能人志士不要,非得启用这么一群良莠不齐的人?”
“喂喂,我说玉广厦你是几个意思,怎么加上我和你大哥就良莠不齐了!”
不顾李源的抱怨,玉广厦微微颦眉,继续思索道,“你难道不觉得,咱们这皇上,变换的太快了么?”
“……”
“更何况,关于盅毒,怕是无需我多言吧。”
微微一顿,李源坐正了身子摆手岔开了话题,“皇上这心思,咱们向来猜不透。不过,丞相一脉开始没落,却是肯定的事情了。广厦,切记冷静。”
“这些不必你来多言,我自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