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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正如荣一京已经习惯了‘明哲保身’,突然让他再回到从前的单身状态,他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游艇上狂欢夜,荣一京没有陪到底,半路就下了船,宴会主人第二天下午才知道,赶紧给荣一京打电话,问是不是哪里招待不周,荣一京笑着回了句:“年纪大了,有点怕吵,睡不着。”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亏他说得出来,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荣一京到底是犯了什么邪。
荣一京也纳闷,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只修行了一年就能变,简直……离谱。
六七月的深城,日均气温三十五,各大学校均已放假,闵姜西跟程双面对面坐在一家川菜馆里,菜已经上齐,闵姜西自己吃了十分钟,对面程双一直在打电话,工作电话。
程双:“好,那先这样,我这儿还有朋友…没问题,好,周末见。”
电话挂断,程双立马卸掉满面堆笑,挺直的腰板一垮,闵姜西头不抬眼不睁的说:“你再打五分钟我就吃完了。”
程双立马拿起筷子夹了块辣子鸡:“你吃这么快干嘛?”
闵姜西:“逃单。”
程双:“缺不缺德啊,让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买单。”
闵姜西依旧没抬眼,灵机一动:“欸,你孩子小名可以叫三甲。”
程双道:“怎么不叫5A呢?”
闵姜西道:“也不是不行,反正你公开招募冠名商,秦佔准备让出一个名额来。”
程双郑重其事:“不用,我是个尊师重道的人,老师优先。”
闵姜西:“免费吗?”
程双:“七折。”
闵姜西:“看来他在你心里还算有点分量。”
程双:“那你看,重情重义。”
她怀孕刚满三个月,冼天佐不想让她每天辛苦工作,说不听,背地里找了程春生,两人苦口婆心也没能将其熊熊燃烧的赚钱之火扑灭,没辙,只好找了秦佔,秦佔只给程双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还不到三分钟,程双就把工作时间改成了全天四小时制,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严格执行到三个月,满三个月后如果身体不错,可以六小时。
今天是程双六小时工作制的第一天,她像是临时保释出来的犯人,不敢浪费丝毫光阴,趁着吃饭还定了个行程。
闵姜西道:“别打着跟我出来吃饭的旗号偷偷搞事业,我让秦佔告诉你老公,算在你今天的六小时里。”
程双闻言,当即瘪嘴:“干嘛这么对我,我是偷偷搞事业,不是偷人。”
闵姜西:“有你这份拳拳之心,偷什么都能成功。”
程双还认真想了下:“是吗?那我还真得控制点儿,有家有室的人需要自律。”
两人坐在一起,没有任何顾忌的闲聊,按道理这种时候都该是三人行,程双说:“想池池了,给他打个电话。”
她拨通了陆遇迟的电话,开了外音,手机响了几声后被接通,熟悉的男声传来:“喂?”
程双吃了口酸菜鱼,嘴里略微含糊的问:“在干嘛?”
陆遇迟:“刚从医院出来。”
程双:“丁恪他爸怎么样了?”
陆遇迟:“伤筋动骨一百天,年纪又大了,恢复没那么快。”
程双:“我都劝丁恪往好处想,幸好没摔到头…对了,跟对方谈得怎么样了?”
陆遇迟:“对方态度很差,私了就赔一万,不然就让我们去法院起诉。”
程双气不打一处来:“那就起诉啊,要不要脸,养大狗不拴绳把人老爷子撞得骨折,他还有理了,你等着,我跟欧巴说一声,我过去蓉城找你。”
陆遇迟无语:“你可消停歇着吧,我让你个大肚子来有什么用?再说丁恪他爸当时也动手了,对方脸上头上都有伤,事发地监控有盲区,只看到丁恪他爸动手打人,现在对方一口咬定是丁恪他爸先动的手,报警都让私下调解,走程序估计也不容易打赢。”
程双挑眉:“嘿,我这暴脾气,狗不咬人人会动手?骂谁不懂事儿呢?”
陆遇迟:“我们都这么想的,无缘无故丁恪他爸不可能先动手,但丁恪问他当时具体什么情况,他又发脾气不说,问就是狗先动的手。”
程双气得饭都吃不下,闵姜西道:“没问问丁恪他妈,他爸跟那人之前认不认识,有没有矛盾?”
陆遇迟:“你俩在一起呢?”
闵姜西:“借着叫我出来吃饭的由头,偷偷打电话跟人聊工作,我正准备举报她。”
陆遇迟嗤了一声:“自身难保还撺掇我去打官司。”
程双:“大哥,甭磨叽了行吗?问你正事儿呢。”
陆遇迟这才把话题扯回来:“问了他妈,他妈也是支支吾吾,就说是一个小区的,不熟。”
闵姜西淡定道:“不熟就是之前认识。”
程双分析:“支支吾吾……这是另有隐情啊?”
陆遇迟无奈:“丁恪怎么问,俩老人三缄其口,再问他爸就摔杯子,我都不敢在他爸面前出现。”
闵姜西和程双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三人聊了几句,电话挂断,程双见闵姜西不开口,主动道:“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闵姜西:“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人为什么会跟狗争。”
程双叹了口气:“是啊,人只会跟人争。”
蓉城,丁恪坐在病房里,床上是丁宾,斜对面坐着陈秀玲,房间里静谧无声,因为丁宾闭着眼,但又不是在睡觉,只是不想说话。
安静良久,陈秀玲道:“鹏鹏,回深城吧,这边没事了,一回来这么多天,得耽误多少工作。”
丁恪:“没事儿,我请了假,专心留下照顾爸。”
陈秀玲:“我跟你爸都商量过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给我们请个男护工,我平时就过来送送饭,也不累。”
丁恪:“不用,工作上的事儿都交接好了,我也难得有时间回来陪陪你们。”
他跟陈秀玲聊天的声音和口吻都很温和,病房里毫无来由的横插一道强忍愤怒的声音:“走,不用你在这陪我,带上那个人一起走,也别再让他来医院,我不用你们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