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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一溜烟的入了屋子,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却没找着。
还是严诚反应过来,第一个道:“先别找了,他们应该是把东西藏在了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方。光是找应该没用,要想一想东西会藏在哪里。”
王小元瞧了瞧外头,看着山腰那一处犹如烈火一般鲜红的枫叶,不由嘟着嘴道:“可惜现在是秋天,天气冷,肉食这一类可以随意放置。要是夏天,直接去水井边上看看便是了。”
谢棣倒是若有所思,抽了那张地图重又看了一下,道:“你看,这这个圈圈代表的是目的地。”他伸手在那个画了圈的地方划了一下,眨眨眼睛,“不过,现在再看看这个圈,也许它指的不是三号房而是.......”
不等谢棣拿捏腔调把话说完,边上的王小元已经动作迅速的起了身径直便往猪圈去。
谢棣也只好拉了人跟上,笑着解释道:“这个圈,大概是指三号房里头的猪圈。”他们几个虽说能够忍臭,可到底养尊处优惯了,一入门便自然而然的掠过了猪圈,也发现不了内中的“奥妙”。
谢棣拖着两个小的,和严诚边走边说,自然是比不了蹦蹦跳跳惯了的王小元,不一会儿便见着王小元提着袋子往回跑。
王小元本就生的粉雕玉琢,五官清丽秀美,一双桃花眼像极了谢晚春,好似脉脉春水,抬眸对人盈盈一笑时,颊边的梨涡浅浅,甜得就如同刚出锅的糯米糖糕。
谢棣和严诚看着王小元手里提着装着肉的袋子就这么笑着朝他们跑来,都觉得面上有些烧。还是谢棣坐惯了龙椅,很能摆一摆样子,故而倒是掩饰一般的咳嗽了一下,开口问道:“阿元,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王小元把袋子丢给他,耳边的碎发垂下来,乌鸦鸦的衬得脖颈犹如玉一般的白腻,她眨眨眼,笑着道:“这是被挂在猪脖子上,我用竹杆子把它给弄出来了。”
一想到这东西曾经被挂在猪脖子上,谢棣这个略有些洁癖的家伙便受不了,只是对着王小元那“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儿,他又做不出那东西甩给小表妹这种事,最后只好拎着袋子令人往回走。
所以,等闲扯淡的“中年妇女”们,看着谢棣板着脸提着一袋肉回来时脸上那表情,全都有些忍俊不禁。王望舒作为坑儿子的亲妈,连忙上前接了袋子,很是给力的鼓励了几句,然后便道:“这肉是你们特意拿来的,怎么做,也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则是王若蓉想出的任务——让几个孩子自个儿做个菜。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总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吧。而且难得能带儿子出来,叫他多体验体验世情也好,再者王若蓉还真想尝尝儿子给做的菜。
谢棣本就有些洁癖,一路上深受那刚从猪脖子上取出来的袋子的折磨,这会儿听到这个,想到袋子里那红红白白的肉,不由有些恶心起来,正欲拒绝,忽然瞥见边上的王小元,蹙了蹙眉,很是心机的把那袋肉给丢给严诚,微微颔首道:“我去菜园子里采些菜,严诚你先把肉洗一洗,切成块,然后咱们直接煮野菜肉汤怎么样?”
严诚自然知道谢棣的打算,不过他倒是没洁癖,想着之前一路上没帮上什么忙便也点头应了下来,顺带把王如松、王如梅这兄妹两个拉到到跟前来,让他们拿着木瓢去打水,帮忙洗一洗碗筷什么的。
王如松和王如梅手里拿着木瓢,一瓢一瓢的打水,半玩半洗,倒也乐呵。
这般一分配,这做菜也显得十分简单起来。
至于王小元她抓着锅柄死也不松开,说是要主厨,众人也就由了她。
总之这一道野菜肉汤,其艰难程度半点也不输给宫里头的御膳:有人给洗碗刷锅,有人洗肉切肉,有人摘菜洗菜,有人掌勺加调料,最后端上桌子,特意叫人送来的大碗都不够装——王小元手一抖就要多加盐,一加盐就要加水......如此循环,最后终于还是直接把锅给端上了桌子。
王小元这家伙还厚着脸皮的道:“我们这么多人,就得要这么一大锅汤才够喝,所以我才特意做了这么一锅的。”
谢晚春觉得这还真是自个儿的亲闺女——就算是放了错也死不认错,还得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好在有菜有肉,又是自己孩子做的,配着刚蒸好的米饭倒也很能入口。等吃饱了,跑了大半天的孩子都有些犯困,还是各自给抱回去的。
李氏因有两个孩子,略有些辛苦,最后还是王望舒让个暗卫顺道给帮着送回去了。
谢晚春一路把王小元给送回床上,正打算给她盖条毯子,就见着女儿靠着枕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瞧着她。
谢晚春一怔,随即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了抚王小元的头顶,轻声道:“怎么醒了?”
王小元把头往谢晚春怀里靠了靠,小声道:“我有些想爹爹了......”在家的时候她总嫌弃父母太腻歪,成日里忽略自己,可如今和娘单独呆了一会儿又有些想爹了。
谢晚春轻轻的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抚了抚,柔声道:“明日回去就能见着爹爹了。”说着,又忍不住捏了捏王小元的鼻尖,“人谢棣都没念叨了,你只分开一两日,就这么想了?”
王小元很有些大人模样的叹了一口气,一副你不懂我的小模样。她花瓣似的唇微微张开,有模有样的叹气道:“哎呀,谢棣他是一直都没爹,所以才习惯了的啊。”
谢晚春瞥了她一眼:“既然你都知道,还总欺负他——明知道他有洁癖,还把那袋猪圈里拿出来的肉塞给他?”
王小元就知道自己的坏心眼瞒不过自家亲娘,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缩倒谢晚春怀里,小声道:“我就是想要逗逗他嘛......他一直都是那副表情,也不生气、也不大笑的,多没意思啊。”
谢晚春正要揪一揪女儿的耳朵,可一想着自己当初故意招惹、撩拨王恒之时的心态,便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随即才故意板了脸道:“再有下回,我可打你了。”
王小元嘟着嘴,撒娇一般的凑到谢晚春颊边亲了一口,软软的叫:“娘......”
“撒娇也没用。”谢晚春拍拍她的屁股,直接进入正题,“既然睡够了,赶紧换衣服,你在猪圈边上可沾了不少味道。”
王小元牛皮糖似的蹭了蹭,好一会儿才被“冷血无情”的谢晚春拎起来丢去洗了个澡,顺便换了一身新衣服。
等换好了衣服,谢晚春顺手就把王小元那堆脏衣服给泡水里了,抬头一看天边斜阳都快落下了,索性便搬了椅子到门边,和王小元两个人,一个打水,一个淘米,最后煮了一锅白粥做晚膳。
王小元吃饱喝足,张开手要抱抱。
谢晚春拿她没法子,只得伸手把人抱起来搁到床上,给她捏了捏被子,笑着道:“你二叔母想的任务就是爬山,所以你明日要见你爹,还得亲自爬上山呢。”
王小元伸手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那破了大洞的屋顶,忍不住道:“那,要是下雨了,上路泥泞泞的怎么办?”
“算你们倒霉呗......”谢晚春可没啥同情心,自个儿洗漱去了,不一会儿便穿着寝衣回来,准备熄灯睡觉。
结果,没等她躺下多久,就听到摆在屋顶破洞底下的那个木盆里传来滴落的水声。
窗外亦是有了渐渐变大的淅沥雨声,乡间那土壤泡过水,散出青草又或是泥土的味道,很淡很淡。
是下雨了。木盆里的水声亦是渐渐的大了起来。
谢晚春颇为惊叹,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顶,把她那一头碎发的揉乱了,故意开口道:“王小元,你还真有点乌鸦嘴的天分呢。”
王小元啊呜一声,扑倒谢晚春怀里,哼哼了好半天,被谢晚春抚了抚脊背,这才不甘不愿的睡着了。
谢晚春搂着女儿,听着屋内屋外断断续续的雨声,轻轻捏了捏被角,顺便把女儿那一头凌乱的碎发给理顺了,忽然想起一首前人的诗作,有些想笑: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好一个,悲欢离合总无情。
不出所料,那雨果真一下就是大半夜,以至于第二天上山的时候,山路泥泞,几个爬山的孩子都十分痛苦。李氏那对龙凤胎更是差点儿要跌跤,弄得出任务的李氏都好生后悔。
谢晚春就站在王小元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想着等会儿要是她要摔了就上去扶一扶。不过王小元倒是一路也没摔,欢欢快快的上了山,见着她爹便笑着扑上去。
谢晚春落后一步,站在后头看着那抱在一起的父女,迎上对方望来的温柔目光,也忍不和王小元一般露出微微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