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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瑾唤了人将粮仓钥匙送到明玉手上,到了账房处准备接着之前继续做假账,却发现脑子里全是向连。
静坐了一会,还是起身回了竹院。
离得老远就见向竹一身深色中山装,坐在轮椅上,纤长的手掌捧着一本已经磨损的很厉害的书本。
她下意识就停了步伐站在原地。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来了有多久了?”
向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苏瑾,眸光暗了暗,“有两三年了,我们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你的肢体习惯早已刻在我的灵魂里,我怎么会认不出你。”
苏瑾只觉得心尖一颤,却又想起之前那个世界被那个蛇精病季晨迷~奸,不由得脸色一白,眼眶也沁出了泪水,低下了头,逃避向竹看过来的视线。
咬了咬唇,“我对不起你…”
向竹摇头笑着打断她未说出口的话,“我们是亲人,谈什么对不起对得起。”
俩人在一起几十年,早已将爱情化为亲情,生活中若缺少对方的存在,只会觉得人生不圆满。
苏瑾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曲膝蹲在了向竹轮椅前,一双明眸带着几分泪光盯着他的眼睛看,她嫁到向家近三个月,还是第一次离他那么近,那么仔细的打量他的脸庞,不由得喃喃出声,带着几分埋怨撒娇的语气,“怎么今天才表明身份,憋不住了?”
向竹弯了弯嘴角,“本来想等着你认出我,却发现你似乎有股莫名的执着和怨气,每天都忙着向家的事情,回了院子看也不看我一眼。”
苏瑾将头枕在向竹的腿上,眯了眯眼睛。同样弯了弯嘴角,“我哪会想到你会在这个世界,腿真的没有知觉,再也站不起来了?”
向竹摸着苏瑾的卷发,“嗯,试过很多方法,似乎这双腿就是橡胶做的一样,针灸推拿都没用。”
“嗯,”苏瑾低笑一声,“就算向家垮了我也养得起你。”
向竹会心笑了笑,摸着苏瑾的卷发,让她起来,省的蹲久了腿麻。
虽然向竹心知苏瑾有事瞒着他,但她既然不说,那一定是不能说,他心中也有种预感,苏瑾和他是不一样的,这个地方或许这只是她路过的世界之一,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和苏瑾能共白头百年后还能再来一世,又何必再计较那么多。
俩人相认后,相处模式也变成了老夫老妻那般,多了几分温情少了几分生疏,眉眼间都带着同样的神采,乍一看俩人竟有几分神似。
杨院的明玉刚拿到粮库的钥匙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向杨就气冲冲摔着帘子进来。
“你才几分能耐,连个院子都要丫鬟来管,还要去施粥布米,也不怕丢人丢到大街上!你快把钥匙给瑾儿送回去,真是不知所谓。”
明玉摸着肚子,“瑾儿?我是没几分能耐,但是却知道礼义廉耻,就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人也是知道自己二哥的女人是自己的嫂子,而不是什么瑾儿。”
“你还真当苏瑾儿是什么大家闺秀待人温和有礼?你瞧瞧我的脸上到现在还没消下去的红痕,就是她掐的我!你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
向杨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礼义廉耻?但凡知道礼义廉耻的断然不会做出抢恩人丈夫的事情。”
然后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带着几分厌弃,“若不是因为我娘心心念念地盼着孙子,我早就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让你去西北小院里呆着了。”
明玉被他那眼神一扫只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不由地后退一步,颤着脸皮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向杨,他是你的孩子!”
向杨满心满眼的都是郁气,在他看来这哪里是他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就是用来提醒他,新婚之夜他做了什么蠢事!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想看见面前的这个女人,话也不想多说一句,掀了帘子就大步离去。
留在屋内的明玉摸着平坦小腹,带着几分恨意地看向一直待在屋内的兰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苏瑾儿?”
兰芝早已不是没进向府前一直捧着明玉的兰芝,她现在在杨院里犹如掌控着向府的苏瑾,整个杨院只听兰芝的话。
在杨院,谁不知道三少奶奶什么都不会,都是兰芝姑娘替她在打理,更何况现在掌家的二少奶奶才是兰芝姑娘的真正的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明玉的一句话未必有用,但兰芝的一句话却一定有用。
明玉明显找茬泄愤的话儿兰芝只是微微一笑,“三少奶奶您说什么呢,二少奶奶在家中时就一直跟在苏夫人身边学习掌家管理主持中馈,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去和她做比较。”
“你!”
兰芝却眉头一抬,“三少奶奶您还是别动气的好,动了胎气怕是没人有空替您请大夫呢。”
说完便施施然地掀了帘子出了屋。
明玉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胸口,咬着唇,心知自己养了只白眼狼,而且这只白眼狼还是别人家的!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暗恨苏瑾诡计多端,为人虚伪,送了这样的贱婢给自己。
许是白天向杨看向明玉肚子的眼神吓到了明玉,她夜间做梦都梦到了向杨阴测测地端了碗落胎的汤药强行给自己灌了下去,猛然惊醒,满头大汗,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不由地落下了泪水,当初到底为什么自己鬼迷心窍一心想强压苏瑾儿一头。
真是富贵迷人眼,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当初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苏家,什么也不想,哪也不去,想办法借了苏家的银子还了债务,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过这种人见人厌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嫁给了向竹,而不是起了坏心嫉妒苏瑾儿命好,抢了苏瑾儿的姻缘,嫁给了向杨,她不仅能过上富贵日子,还不用担心婆婆将自己送去灌猪笼,夫君给自己灌汤药关进西北小屋。
她哭了一会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才擦干眼泪躺回床上。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天无绝人之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保命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不济也比苏瑾儿守活寡要强,这样想着明玉便笑了笑,没一会就再次睡了过去。
天刚亮没多久,明玉就爬了起来,今日她要施粥布米。
她虽然没有能力掌家,但至少能为向家带来好名声,她并非如院子里的那些偷奸耍滑的老妇说的那样无用!
金陵的街头大大小小的巷子或坐或站或躺着一些流离失所,无处安身的饥民,他们来金陵已经五天了,靠乞讨为生,一天连一个馒头都讨要不到,早已饿的头昏眼花。
却听说大早晨向府就开了正门,在街头支起大锅熬粥赈济说是给饥民果腹。
粥没熬好就已经有一大群人挤了过来,明玉将自己当成了活菩萨,一直喊着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可这些人看到吃的早就急红了眼,又怎么会听她这些废话,没一会大锅里的米粥就被抢完了,还有一大群人在后面挤着嚷着要粥吃,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啼哭声。
更甚至这些人见锅里没了粥,就起了坏心思,有的刚抢到粥没吃上一口就被几个人围住暴打抢夺那一碗粥。
几个负责施粥的小厮早已经傻了眼,转头看着明玉不知如何是好。
明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下意识就想后退打退堂鼓,唯恐这些没有吃到粥的人连她都打。
后又想到自己是来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的,是给向家赚个好名声的,连忙吩咐那几个人,“你们去一个人再去粮仓拿着米来。”
明玉一边好声好气的安抚饥民说粥还会有的,让大家稍安勿躁,一边观察周围是否会有对自己起了歹心的恶人。
心惊胆战的等到了小厮扛过来的粮食,手忙脚乱的将米投放到锅里。
先前抢到粥的人已经吃完了粥拿着空碗回来了,盯着正在煮粥的大锅瞧。
先前这些人太凶悍,将明玉镇住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闭着嘴估算今日得施多少米。
这些人见锅里煮着粥,地上还放着半袋子米,心知今天还能吃到粥,就自觉地将位置让给还没吃上粥的妇孺,让她们先来。
神经不再紧绷着,气氛也好了起来,趁着熬粥的空隙,几个穿着还算齐整的妇人牵着孩童,开始打量明玉,“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明玉正估算着粮米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笑了笑,“我姓明,夫君在家排三。”
“原来是向家三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