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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子女,天之骄子,拥有无上的地位、身份、权势,也拥有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艰险、残酷、血腥!夺嫡之争,是权势之争,也是命运之争,还是生死之争!
对于皇位,文斌与四皇子虽谋划很久,但基本上处于观望阶段并未向前迈出脚步。今日,这两道圣旨,相当于一股助力,让他们二人正式踏上夺嫡之路!
翌日,果毅郡王府外,旌旗招展,人强马壮。一队约有150余人的士兵伫立在王府正门口,每名士兵均身穿战甲,背负箭袋,斜挎强弓,手握长枪,腰间横刀。
士兵与战马,悄然无声,铁血肃杀的气势弥漫其中,仅仅150余人,150余匹马,竟然呈现出千军万马之势!
这时,王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众人鱼贯而出,为首之人正是果毅郡王陈立轩。王府外的肃杀之势随着这些人的出现而逐渐减弱,饶是如此,士兵们依旧一动不动,目视前方,阵型丝毫未乱!
“好!不愧是我大楚国最精锐的禁军,军容鼎盛,实乃我大楚之幸!”
“四皇子所言极是!”文斌站在四皇子的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郑重地说道。
“哈哈,时辰已不早。文三郎,你该启程了!此行路途遥远,又肩负重担,你可要多多保重!”
“谢四皇子关心!”
“雪兰,文三郎就托付给你了,你务必精心照顾!”说完这句话,四皇子又转头看向另一边,开口说道:“刘军!曾辰!你们二位务必保障文侯的安全,决不许有任何闪失!”
“遵命!”傅雪兰与两名影卫异口同声地答道。
说话间,一名身穿鲜亮甲胄的将领自人群后方走出,面朝四皇子施以军礼,随后说道:“四皇子!文侯!辰时已到,该出发了。”
四皇子点点头,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文斌的肩头,道声保重!文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旋即转身朝为首的马车走去。雪兰等人向四皇子施礼后,急忙转身,跟上文斌的脚步。
随行的工部、户部、都水监的官员们纷纷向四皇子拱手作揖,稍后也都走向自己的马车。
待所有人都上了马车,那名身着甲胄的将领,再次面向四皇子,恭敬地说道:“四皇子,现已准备妥当,可否出发?”
“准!郑校尉,此行有劳众位将士!”
“得令!”
说完,郑校尉转身朝队伍前方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到自己的战马前,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高声喊道:“出发!”
一声令下,军队开拔,随行的车队也开始缓缓地移动,整支队伍朝城门口的方向奔去。四皇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随着车队的移动而移动,久久未能言语,直到队伍彻底消失,才发出一道轻叹声。
“唉!”
北境栗州距离京城非常遥远,由于情况紧急,车队日夜兼程,企图能早日抵达。这一路上的艰辛暂时按下不表,七日后,文斌等人终于抵达栗州境内。
如果说前几日,文斌等人所见到的,是人间乐土,那么从昨日起,他们就已来到人间地狱!一路上,饿殍遍地,百姓们拖家带口,一个个都面黄肌瘦,也许在下一刻,他们就会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
灾民们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车队,希望有人能行行好,给他们一口吃的。当这种目光落到士兵手上的武器时,希冀的目光瞬间转化成恐惧的目光,其中甚至还带有一丝愤怒!这些糅合着希冀、恐惧、愤怒的目光,深深地刺痛士兵以及车上众人的内心。
由于官道上挤满了灾民,车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士兵们唯有拼尽全力护住马车,才能防止发生意外。虽然他们非常怜悯这些灾民们,但军令如山,士兵们只能通过不断呵斥,使这些饱受磨难的百姓们与车队保持距离。
哭喊声、求救声、乞讨声、呵斥声,声声入耳。此时此景,无论是过去的文斌,还是来自未来的文兵,两份记忆里均没有这等惨状,此行对于文斌来说,触动实在太大。
良久之后,文斌收回目光,放下车帘,背靠车厢,环视车厢内数人,开口说道:“蒋员外郎,户部调拨的粮食何时运往栗州?”
“回禀文侯,按照时间推断,第一批粮食在6天前就应抵达,第二批粮食应在5日后抵达。”一名身穿绿色圆领襕袍的官员连忙坐直身体,恭敬地答道。
“第一批粮食既然已抵达,那为何还有如此多的灾民逃亡外地,每个人看上去可不像有粮食果腹。”
“这……这下官就不得而知了!具体发放,是由当地官员主持!”
“哦!本侯知道了!郑校尉,咱们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回禀文侯,明日就可抵达栗城,除去正常消耗,还富余一些!”
听到郑校尉的答复,文斌侧身掀起车帘,目光透过车窗落到四周的灾民身上,片刻后,开口说道:“那现在把一些富余的粮食分给这些灾民们,可好?”
“文侯,此举万万使不得!”
“使不得啊!文侯!”
出乎文斌的预料,车厢内响起接二连三的反对声,这下,文斌都愣住了,不解地问道:“为何?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吗?”
“文侯!且不说咱们手中还有多少富余的粮食,单说如何分配?就足以把咱们难倒!灾民如此之多,根本无法照顾周全。只有一小部分的灾民能得到救济,那么大部分的灾民该怎么办?他们在饥饿的驱使下,必定会冲击车队,抢夺粮食!到那时,文侯、诸位官员以及禁军的兄弟们都会遭遇不测!”
“文侯!郑校尉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口子不能开呀!此时此刻,灾民们因为从心理上畏惧官兵,所以咱们的安全还能得到保障。若是此时放粮,一旦粮食不够,他们必会红着眼睛扑上来!区区150余位官兵,如何抵挡?文侯!大局为重啊!”
几位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总之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绝对不行!
“唉!罢了!罢了!一切都按你们所说!”就在车厢内的声音达到最顶峰时,文斌无奈地开口说道。
说完这句话,文斌斜靠着车厢,闭上双眼,不在言语。几位官员见状,也都识趣地闭上嘴巴。车厢内原本激烈热闹的交谈声就此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闭目养神。
两个时辰后,官道变得越发畅通,灾民的数量趋于稀少。这时,车队停止前进,就地休整。
等马车彻底停稳,几位官员连忙向文斌告退,然后急不可待地跳下马车,朝自己的马车跑去。
不一会儿,傅雪兰回到文斌的马车上,刚一进入车厢,就发现后者的脸色非常不佳。见此情形,傅雪兰急忙问道:“公子!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文斌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车窗外。在目光的尽头,有一名中年妇女正跪在地上嚎嚎大哭,她的面前躺着一位约莫七、八岁的孩童。从这名孩童的状态来看,十有八九已离开尘世。人世间最悲伤的事莫过如此!
文斌无法再看下去,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而后死死地盯着傅雪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蛀、虫、败、国、吾、必、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