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沉水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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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功法换取性命，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只是慕辰根本就没有可以传出来的功法，就算秦玉楼的信用不在慕辰的考虑范围内，慕辰也拿不出来。

    他看着失神的吴瑶，又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沉声道：“瑶妹对你一往情深，就算你让她跟着我，她的心也不会属于我！”

    他微微叹息，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还在冒泡的岩浆，又说道：“即便我有把握让瑶妹回心转意，可她毕竟是你的挚爱，你我若是结成兄弟，我又怎能夺兄长所爱？”

    “罢了，既然兄长不愿帮小弟解脱，小弟自己解开绳索便是！”

    眼见慕辰要解开捆在他身上的绳索，秦玉楼大急。功法他还没有弄到手，要是慕辰就这样死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搞不好以后被人查出，他一点好处没捞着，还落下个残害同门的罪名，这绝不是秦玉楼想要的。

    他焦急地阻止道：“贤弟万不可轻生啊，愚兄这就拉你上来！贤弟，女人如衣服，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你我，你要是喜欢瑶儿，尽管带回去便是，难道愚兄还会不成全贤弟不成？”

    此刻秦玉楼眼中，只有慕辰一人，完全看不到一旁吴瑶那伤心欲绝的神色，他又焦急地说道：“贤弟，其实我对瑶儿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情深，这两年都是她一直缠着我。贤弟若是真心为了瑶儿的幸福着想，也应该带走她，愚兄其实早就已经厌倦她了！”

    他转过头来，望着吴瑶，也不顾吴瑶此时的神色不太对劲，厉声呵斥道：“你这贱人当真该死，我爹当年就不该带你回来！慕辰贤弟对你情深意重，你竟然厚颜无耻的来勾引我，完全不顾及慕辰贤弟的感受！”

    吴瑶的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她万万没有想到，秦玉楼会露出这般嘴脸，甚至不惜以自己为交换条件，换取慕辰的功法。

    忽然之间，她流着泪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却让情绪激动的秦玉楼停了下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她缓缓向悬崖边上走去，低头俯视着那依旧悬在悬崖上的慕辰，微笑着说道：“对不起，辰哥哥，我一定让你伤心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再次露出微笑：“刚才我那么对你，报应来得真快，谢谢你！”

    话刚说完，吴瑶突然出手，一柄短剑从她体内飞遁而出，直刺秦玉楼。

    两人相隔实在太近了，在这一剑之下，秦玉楼脸色大骇，却难以在一时之间形成有效的抵御，他倒退一步之后，却依旧被飞剑穿胸而过。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女子，竟然会对自己出手，要不是他躲闪得及时，只怕这一剑还无法避开心脏，直接会置他死于此地。

    他大吐一口鲜血，惊骇不已地望着吴瑶，不敢再停留片刻，立即转身向山腹之外冲了出去。他虽然修为略高于吴瑶，但此刻已经身受重伤，若是与吴瑶大战，必定输多赢少。

    在出了一剑之后，吴瑶并未再出手。她望着秦玉楼狼狈逃窜的背影，癫狂大笑。

    她早就知道秦玉楼对自己的情感没有多少，但却没有想到对方会绝情到这种地步。当慕辰放出诱饵的时候，秦玉楼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当着她的面，打算将她送出去。

    短剑飞回了她的手中，她双眼朦胧，痴痴地看着短剑的剑身，这上面还带有秦玉楼的鲜血，在这一刻却显得这般妖艳。

    慕辰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很能理解此刻吴瑶失落的心情，只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呆滞了片刻，吴瑶抽动了一下鼻翼，来到那条绳索的面前。她将飞剑丢到一旁，双手拉住那捆绑着慕辰的绳索，用力地向上一扯，顿时将慕辰从悬崖下拉了上来。

    当慕辰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正准备说话时，吴瑶突然一下子跪在了慕辰面前，泣不成声。她的身躯微微颤动，仿佛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都在这不断滴落的眼泪中。

    慕辰神色复杂，他停顿了片刻，最终却还是走了过去。虽然差点被她害死，但在这一刻，他却无法恨得起来，或许这次事件中，吴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走到吴瑶的面前，轻轻拍了拍那颤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了许久，最后才说道：“这样的人失去了不可惜，以后好好修炼吧，能早一点看清他的为人，至少比被他继续骗下去好很多！”

    吴瑶一直低着头，那单薄的身躯一直颤抖着，眼泪未曾停过。或许是因为慕辰在她面前，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压到了最低。

    许久之后，她似乎是哭累了，缓缓站了起来，望着慕辰说道：“辰哥哥，你会原谅我吗？”

    慕辰未曾说话，吴瑶差点置他于死地，即便最后被她救了上来，可他与吴瑶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那样的关系了。

    只是现在，他知道吴瑶正处于极为伤心的时候，又不忍心说得那么直白，在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或许··会吧！”

    慕辰将头偏向一旁，眼神躲闪，不知为何，在吴瑶的面前说谎时，他无法直视吴瑶的目光。

    “我看出来了，你不会！”吴瑶微微摇头，缓缓后退两步，再次流出眼泪来，哭诉道：“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慕辰愣神之际，吴瑶闭上了双眼，突然纵身一跃，向岩浆湖跳了下去。

    在掉落的那一刻，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此时此刻，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两年来的幻想彻底化为了泡影，连那曾经最真挚的兄长也被自己亲手毁灭，我还有什么必要活在这个世上？

    在掉落的时候，吴瑶的心变得十分宁静，这两年的时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只有从这世界上消失，才能让自己所有的烦恼一起消失。

    慕辰没有料到，吴瑶竟然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他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立即加速向下跳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后悔了。他应该告诉吴瑶，自己一定会原谅她的！

    他的身躯不断掉落，为了加快速度，不惜猛踩在悬崖旁的石壁上，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吴瑶。

    一瞬间的时间，他就已经追到了吴瑶面前，一把抓住了吴瑶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则抓到了悬崖上一块凸起的岩石。

    这块凸起的岩石只有两三寸左右，但在慕辰的抓取之下，却暂缓了下坠的趋势。在抓爆那块岩石后，他与吴瑶的身躯不停下坠，而他的手则一直抓着那光滑的石壁，妄图阻止坠落。

    在被慕辰抓住之时，吴瑶睁开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向慕辰。她绝没有想到，慕辰竟然会出手救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

    在下坠之时，慕辰彻底绝望了。这岩浆湖边上的石壁十分笔直，根本没有能抓取的地方。只是在吴瑶掉落下来的那一刻，他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些，就直接跳了下来。

    眼看就要坠落进岩浆湖中，慕辰暗自苦笑。

    “罢了，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强！”他心里这么想着，两只手同时用力，一只深深地在岩壁上抓出几条深深的指痕，另一只手却用力上扬，将吴瑶向悬崖上扔了上去。

    在坠落的那一刻，慕辰大喊：“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