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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凉不答话。
“知道怕了?……站起来!”郡主松开了手,站到四尺开外饶有兴致的看着百里凉的表情。
百里凉低着头,他仍旧半跪在地上,不是不想起来,是起不来,反搭在后背上的胳膊无法挪动,稍微动一下便疼的撕心裂肺。
“哼,看来你是站不起来了,真是一个废物!不过本郡主就喜欢看你们这种身强力壮又长得好看的废物痛不欲生的模样,哈哈……”郡主拍着掌,走近了,捏起百里凉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脸,像欣赏一件玩物一般看得津津有味。
百里凉的脑门上已经密布了冰凉的汗珠,他想求饶,话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与其求饶,不如忍着痛自己站起来,他一扭头,甩掉了郡主的手。
“够倔!”郡主顿了顿道:“好看的男人跟好看的女人一样,都有着倔脾气,哼,我倒想看看你能倔到什么程度!”
说完,郡主狠狠的将百里凉踹倒,百里凉以钟鼎相同的姿势啃了一嘴的泥沙,同时发出骇人的惨叫,他的胳膊还有后背火烧火燎的痛。
“怎么样,被本郡主的火云腿踢中滋味不好受吧,中了火云腿会疼上三天三夜!还有,你的胳膊如果在这三天之内收不回去,就会废掉!幸好你没跟本郡主求饶,不然我会再给你一脚,让你生不如死!行了,本郡主困了,你慢慢爬出去吧。”郡主说完,倒在宽大的床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百里凉趴在地上,姿势僵持,他只要动一下,全身骨骼犹如刀剔,但是他不能不动,他必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床上的女人简直是个疯子!
百里凉开始一点点的往前回收胳膊,“啊……”,稍微幅度大了一点,便超出了百里凉忍耐的范围,受不住失声惨叫。
床上的郡主打着轻微的鼾声,百里凉每叫一声,她的脸上便绽放一朵笑意,似乎百里凉刺耳的惨叫于她而言,是这世上最悦心的安眠曲。
百里凉咬着牙,他终于懂了郡主的目的:他表现的越惨,她便越开心,他偏不成全她!没错,他惜命,他只求能在这乱世苟活,可哪怕像个乞丐一般乞食而活,他的身心也是自由愉悦的,同样是人,凭什么自己要如此低贱的供人耍乐!屈辱悲愤全都涌上了心头,两行热泪在沾满泥沙的脸上穿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多年来,他这是头一遭如此无力和绝望。
胳膊已经收回了一点,但整条胳膊仍旧附在背上,百里凉决定忍一次巨痛,彻底的掰回来。下了决定,心里数着一二三,猛的往前一拽,胳膊果然恢复到原位,但一阵刺破脑门的剧烈痛感仍旧让他发出了惨叫,这声惨叫凄厉而尖锐,闻者仿佛能感受到出声之人那种切肤的疼痛,听之已足够撕心裂肺,除了床上的那位郡主。
“嗯,好听!”郡主发出梦呓,一张娇媚的脸此时因为愉悦的笑容而更加明艳。
剧痛之后,百里凉仰面躺在地上,阵阵袭来的余痛让他嘴巴张开发出嘶嘶之声。躺了片刻,终于胳膊能自由的活动了,虽然背上郡主的那一脚让他身如火燎,却是在他能忍住的范围之内。百里凉爬了起来,整了整霍广给他的那身衣服,抹了一把脸,大步的跨出了营帐。
帐外仍旧青天白日,走出来的百里凉深吸一口气,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霍广探头探脑的守在帐门外,见百里凉走过来,忙上前拉住他,前后左右看:“兄弟,你没事吧?”百里凉脸色惨白,五官已经挪位,豆大的汗珠因为背部的疼痛感从额头纷纷滚落入尘,谁都看出来他经历的可非一场好事。
“哥,没事,我去登记。”百里凉看了一眼被郡主套在他手腕上的木牌,他取了下来,别在腰上。
登记的时候,盖戳的士兵看见他身上的腰牌,放过了他,但让他记住他的漆号是四七六。
“兄弟,我是二七六。唉……哥还没娶媳妇,也不知道你未来的嫂子会不会笑话俺。”霍广的脑门上三个黑漆大字。
百里凉笑了笑,他说不出安慰的话,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同时身体上一阵阵火炙般的疼痛让他根本无力顾及他人。
“兄弟,那边有饭吃,不要银子,哥看你不舒服,你坐在这里等我,我给你领过来。”霍广指了指那处土坡。
“嗯。”百里凉点着头。
霍广走了,百里凉爬上了土坡的顶端,上头已经坐着一个人,是那位砍了鲁财旺脑袋的钟鼎。想起鲁财旺的惨死,百里凉本想转身走掉,却被钟鼎给叫住:“夏二,哈哈……,你算是摊上了,过来坐下。”钟鼎的语气不容抗拒,他的嘴角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迹,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极为难看。
百里凉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应该不会有更糟糕的事了,便走过去,坐在钟鼎身侧。
天还像昨日那般蓝,风沙未起,无人烟的远处也像昨日一般在烈日之下显得懒洋洋,天地都没变,然而百里凉已经没有昨日看景的心境了。
“小子,你也中了郡主的火云腿吧,这滋味真他娘痛的酸爽。”钟鼎揉着自己的胸口。
百里凉没有答话。
“别不服气,这就是命,唉……这命也不算什么,死了再去投胎,说不定下辈子也能投个王爷侯爷万人之上!”
百里凉仍旧没有答话。
“哈哈……,痛的说不出话吧,习惯了就好,我中的火云腿已不下百次了,可没少受苦。这娘们,年纪不大,却学得一身好功夫,嚣张跋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的女儿,在郡主眼里你我就是蝼蚁,蝼蚁懂不懂,哈哈……摁死了一只,还有千千万万的蝼蚁给她摁。”
百里凉继续沉默。
“看出来你小子是个倔脾气,哈哈……”钟鼎兀自笑着,边笑边揉着胸口,突然哇的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在烈日中形成一道血雾,往土坡下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