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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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下班时，费利西蒂接到唐无乐的电话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奥利弗发生了那样的事，作为保镖，唐无乐应该不会那么方便，她都做好上次的约定作废的心理准备了。

    费利西蒂向身边一起去吃饭的同事说了声抱歉，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到卫生间简单地化了下妆，理了理身上的职业衬衫，顺便将头发打理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出去。

    “费利西蒂，准备出去约会吗？”路过的男同事将她打量了一遍，不禁吹了声口哨，费利西蒂平时不爱打扮，看上去很土，乍然用心地打扮一番，倒让人感觉很惊艳。

    费利西蒂不自在地笑了笑，微微低着头，迅速地离开了公司。

    来到上次那家餐厅，唐无乐已经坐在那里了，费利西蒂走过去在对面的皮椅上坐下，将额前的一束金发撩到耳后，低声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唐无乐招来服务员给她倒了杯茶水，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微笑，问道：“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看穿心思的费利西蒂抿了抿唇，解释道：“我以为你不方便……”

    唐无乐听明白了她话中蕴含的意思，挑眉道：“因为奥利弗？”

    费利西蒂点了点头：“看你现在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呃，我的意思是，警方对奥利弗的指控很荒谬，你是他的保镖，应该知道他的行踪，而且奥利弗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唐无乐笑道：“你真善良。”

    突然得到一句夸奖让费利西蒂红了红脸，忙不迭地转移话题道：“听说下午会开庭公开审理奥利弗的案子。”

    “不用担心，奥利弗会无罪的。”

    费利西蒂被唐无乐若有若无的目光弄得心神有些乱，没察觉到唐无乐话中有话。

    相比唐无乐与费利西蒂不是约会却堪比约会的温馨气氛，奥利弗仍然面临着昆汀·兰斯的审讯，奈何奥利弗一口咬定自己的说辞，昆汀掌握着重要的监控视频证据却无法直接给他定罪。

    一个警员推门而入，对昆汀道：“吃饭了。”

    昆汀“啧”了一声，站起身双手叉腰在室内来回转了两圈，语气有些冲地道：“带上他。”

    奥利弗只是有嫌疑，在没确定罪行之前不可能苛刻他，奥利弗对此心知肚明，接受了昆汀不太善意的邀请。一顿午饭吃得硝烟四起，下午两点半正式开庭一审。

    奥利弗双手带着手铐走进法庭，想起刚才莫伊拉在他耳边的低语：“奥利弗，劳蕾尔不肯来，我重新帮你找了位金牌律师，他能够帮你……”

    奥利弗拒绝了莫伊拉的好意，眼眸深邃地盯着前方出神，直到被人带到法庭坐在被告席上才回过神，眼底酝酿的深沉散去，他偏过头看了看四周，只认识坐在陪审团席位上的莫伊拉、沃尔特、西娅以及对他有偏见的昆汀。

    莫伊拉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编号81941，奥利弗·奎恩的公诉案件，罪名有谋杀、重大人身伤害罪、蓄意伤害罪、恐吓和非法侵入民宅罪。”法官在庭上翻出起诉奥利弗的申请单念道。

    闪光灯不断亮起，啪啪声络绎不绝，都是星城一些比较知名的报社记者。

    法官见只有他一个人，不由得问道：“你的辩护律师呢，奥利弗·奎恩？”

    奥利弗双手撑着桌子回答道：“我为自己辩护，法官大人。”

    原告方的两位律师闻言偏过头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法官似乎对此也感到惊讶，说道：“我觉得那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奎恩先生。”

    “我觉得是。”奥利弗缓缓站起身，表情诚恳道，“我是无辜的。”

    “我们会把这句话当成你的抗辩。”

    “谢谢。”奥利弗随即坐下。

    法官又拿起另外一份申请单：“关于保释方面……”

    原告方的女律师斯宾塞站起身说道：“法官大人，奎恩先生家拥有不止一架喷气式飞机，基于他们拥有的财富之多，我要指出的是，无论交多少保释金都不能保证他到时会出庭受审。”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幸运的是，每个案件的情况都不同。”

    所有人闻声望去，莫伊拉、沃尔特和西娅都有些发愣，昆汀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劳蕾尔手持文件走到奥利弗身旁，抬头说道：“戴娜·劳蕾尔·兰斯，法官大人，我请求成为被告的辩护律师。”

    奥利弗诧异地挑了挑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将辩护律师的位置让给她，自己则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劳蕾尔站着说道：“由于无罪推定，奎恩先生的财富不应该被剥夺，他拥有的合理保释权利……”

    斯宾塞插话道：“他很可能潜逃。”

    “那就降低这种可能性！”劳蕾尔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被告愿意接受家中监/禁，并在脚踝上佩戴ukg45型脚环，接受电子监控。”

    奥利弗眼皮一跳，这样他完全就被暴露在警方的监控之下，只要一天不解除嫌疑，他就要一直带上那该死的脚环。思及此，奥利弗忍不住出声道：“不，我不愿意。”

    劳蕾尔斜眼看了他一眼，态度强硬地道：“就这么定了。”

    奥利弗还想说什么，出于某种考虑的法官已经开始判决：“保释金为一千五百万，五百万债券，判被告缓刑，安装gps设备。”然后敲下了法槌。

    陪审团中莫伊拉等人松了口气，而昆汀则不是滋味地咬了咬牙。

    奥利弗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已经能保持平静了，他面带微笑地看向劳蕾尔：“我就知道你会来。”

    劳蕾尔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道：“你很幸运，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治安维护者，因为他想要拯救世界，而你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奥利弗张了张嘴，最后说了声：“谢谢。”

    “奥利弗！”西娅跑过来抱着他，眼睛微红，语气带了点难以抑制的哭腔。

    奥利弗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没事了。”

    回到家里，奥利弗沉默地让警局的人给自己戴上脚环，听见那人说着：“这个设备跟分局相连，只要你不出这个房间，它就会安然无恙。”

    奥利弗皱着眉头道：“只能待在这个房间吗？会不会太苛刻了？”

    昆汀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或许你更喜欢去牢里监/禁。”

    奥利弗看向汤米：“我记得明晚我们有个大型聚会，这就意味着我可能需要申请适当的户外活动了。”

    警员道：“抱歉，如果你非要坚持，那只能让我们的人来强制制服你了。”

    汤米劝奥利弗：“暂时取消吧，毕竟你现在这样……”

    奥利弗好笑道：“那我这样算什么？与其可能会被□□，还不如及时享乐。”

    “奥利弗。”莫伊拉瞪了他一眼，先把警察送走了，才一脸担忧地道，“你认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奥利弗看到莫伊拉眼底浓浓的散不开的忧虑，又看了看沃尔特和西娅，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唐无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顿了顿，转而改口道：“好吧，妈妈。”

    莫伊拉出门的时候对唐无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沃尔特紧随其后，西娅则转过头看了看奥利弗，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拘束，心情忽然变好，不禁扬了扬眉，然后踮起脚，笑眯眯地拍了拍唐无乐的肩膀说道：“我想奥利弗应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等西娅离开后，唐无乐关上门，双手环抱背靠着门，目光在奥利弗的脚环上转了一圈，戏谑道：“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奥利弗无奈道：“劳蕾尔擅自决定的。”

    “或许你的前女友只是想趁机报复你？”

    “如果她想报复我，今天就不会出席法庭了。”

    唐无乐玩味道：“看来你很了解她，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相似的语气让奥利弗心头一跳，直觉接下来没什么好话，果不其然，唐无乐紧接着说道：“劳蕾尔还对你余情未了，如果你还放不下她，何不试着重新在一起？”

    奥利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咱们可以不谈劳蕾尔的事吗？”

    “那你想谈什么？”唐无乐看出他在这件事上有些逃避，事实上他发现一旦谈到感□□奥利弗的态度就很敷衍，甚至还会因此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对他也不另外，所以这算是他的弱点吗？

    唐无乐想起奥利弗以前的风流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暗忖：难道在岛上被他调/教了五年后突然变纯情了？

    “我……”奥利弗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最近一直受感情困扰？还跟他有关？奥利弗相信自己真说出来了估计唐无乐只有两种反应，要么当玩笑一笑置之，要么二话不说先暴力揍自己一顿。

    奥利弗不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情商也不低，但他对唐无乐的感情太复杂了，在理清头绪之前还是藏在心里好了。

    奥利弗的沉默让唐无乐眯了眯眼，他敏锐地感觉到奥利弗隐瞒了什么，而且跟自己有关，不禁眯了眯眼，语气危险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奥利弗打定主意不说，转移话题道：“唐，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唐无乐打量了他半晌，不紧不慢问道：“说来听听？”

    “这次发生的事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唐无乐挑了挑眉，轻声笑道：“我也觉得，你被抓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奥利弗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回星城没几天，治安维护者就出现了，迟早会有人把我们联系起来的，所以我一直在计划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

    “监控视频拍到你了，难道你要告诉警察那里面的人不是你？或者你正好在扮cosplay？”

    奥利弗看着他，回答道：“那就证明‘治安维护者’另有其人。”

    唐无乐挑眉：“怎么证明？”

    奥利弗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唐无乐眼微眯，脑海中灵光一闪，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你想让我给你制造治安维护者现身时你不在场的证明？”

    奥利弗抿唇道：“可以吗？”

    唐无乐神清气闲地反问道：“我凭什么帮你？”

    奥利弗眨了眨眼：“我以为我们是师徒关系，你花了三年时间打造出现在的我，难道忍心看到我就此废了？”

    唐无乐风轻云淡地道：“你既没有拜师也没有给我敬茶，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徒弟了？按照你们这里的说法，我只是教过你的老师，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那就用你们那里的说法。”

    唐无乐挑眉反问道：“你确定？”

    奥利弗看到唐无乐的表情，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唐无乐玩味道，“奥利弗，我们那里生活的理念跟这里完全不同，至少在那里杀人是常态。”

    奥利弗从唐无乐的话中听出了些嗜血的味道，眼皮一跳，突然有些后悔谈及这个话题。

    唐无乐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我们的事你家人都知道了？”

    奥利弗神色一愣：“什么？”

    唐无乐想起莫伊拉临走之前对自己礼貌的态度，不像把自己当成保镖来对待的样子，问道：“莫伊拉知道我不是你的保镖了？”

    奥利弗默了默，承认道：“我告诉了他们。”

    唐无乐只是随口一问，对事情的过程并不在意，也不关心奥利弗为何突然这么做，重新回到话题上：“奥利弗，我不评价你的想法是否对错，也可以帮你解决这次的难题，但是拯救世界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你以为星城肮脏的只有那本名单上的人吗？人有七情六欲而区别于其他动物，人心难测，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比你有想法有手段的人不少，为何他们没有选择这种极端的做法，因为他们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可以做什么能够做什么，而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奥利弗抿了抿唇：“我只想尽力而为。”

    “没有摔得满身是伤就学不会走路。”对于奥利弗的执着，唐无乐如是评价道。

    奥利弗目光深邃地与唐无乐对视，回答道：“人是会成长的。”

    唐无乐不可置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争论下去，转而问道：“要我怎么帮你？”

    唐无乐的妥协让奥利弗心里松了口气，将电脑转了个方向对着他，道：“里奥·米勒，德*/火/贩子，涉嫌盗取了一百把m249□□班用自动武器。”

    “所以？现在你是准备把业务扩展到警察负责的范围里去了？”

    “我懂得分辨好坏。”奥利弗一语双关，似乎把之前唐无乐的问题也一起回答了。

    唐无乐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好吧，你不是刽子手，而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使者。”

    奥利弗继续道：“昨晚他已抵达星城，准备将那些枪出手，如果被街头那些混混拿到了军/用武器后不知道会干什么，或许他们会将星城变为硝烟战场。我会帮你查到他的行踪，你只要破坏他的交易就行了。”说完了又问道，“唐，有问题吗？”

    唐无乐笑问道：“不需要叫警察来抓人吗？”

    奥利弗回答道：“如果是我出手，或许会这么做。”

    “哦？”唐无乐挑眉。

    “这种危害社会的败类不去监狱蹲一辈子或者直接判死刑算便宜他的了，比起被警察抓还有可能翻盘的机会，我更希望你直接解决掉他。”

    “不用为我找借口。”唐无乐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你可以更直接一点，比如撞到我手上的从来没有活口。”

    奥利弗忍住不去想唐无乐曾经的生活，他怕自己难以控制自己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

    没过多久，奥利弗接到律师斯宾塞的电话让他去警局一趟，劳蕾尔作为他的辩护律师自然一同陪往，大概事先跟警局的人打好了招呼，奥利弗脚上的监控设备暂时关闭了，于是奥利弗在劳蕾尔的陪同下得到了能出门的自由权，虽然目的地让人毫无好感。

    到了警局，斯宾塞律师和兰斯警探都在，奥利弗和劳蕾尔到来后，斯宾塞就早上的事做了简要的说明，认为兰斯警探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的情况下逮捕了奥利弗，所以愿意给他一个无罪辩护的机会。

    奥利弗并不认为斯宾塞会这么好心，而且一旁的昆汀·兰斯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定罪，这种情况下，想也知道斯宾塞没有什么好提议。

    果不其然，斯宾塞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奎恩先生在荒岛上待了五年，与文明世界隔绝，某种程度的创伤应激症是完全可能的，因此我们赞成以精神失常作无罪辩护，条件是在一家精神病治疗中心进行一段时间的医疗监/禁。”

    “不，谢了，我没有疯，也不需要进行无罪辩护。”奥利弗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了。

    开玩笑，精神病医院那种地方是人能待的吗？基本都是有去无回，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医生只会把你当精神病人看待。一旦他进去了，没有得到警方的认可就不可能离开那个鬼地方，想想昆汀·兰斯对自己的恨意，他巴不得自己一辈子出不来。

    昆汀冷笑道：“我们终于有意见一致的事了，他不是个疯子，而是一个杀人犯。”

    “我两者都不是。”

    昆汀咬牙切齿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奥利弗表情冷静道：“我可以接受测谎测试。”

    “奥利弗？”劳蕾尔惊愕地看着他，而后按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让他不要冲动，低声道，“测谎测试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而且能通过测谎测试的人少得可怜——不论有罪或是无罪的。”

    奥利弗盯着昆汀的眼睛说道：“对陪审团的人来说足够了，他才是我需要说服的对象。”

    劳蕾尔眉头紧皱道：“奥利弗！”

    奥利弗微微一笑，安抚神情有些激动的劳蕾尔：“如果测谎失败了，我再考虑谈无罪辩护。”

    劳蕾尔见他态度坚决，最终只好妥协，但依然不放心地道：“奥利弗，你还有家人和朋友，他们是真的关心你，所以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失去些什么。”

    劳蕾尔的行动能力很强，很快就将测谎测试安排好了，在场的只有奥利弗、劳蕾尔以及昆汀。奥利弗在唐无乐的□□下早就磨砺出了一副过硬的心理素质，神情坦然无比，丝毫不怕昆汀问一些刁钻的问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奥利弗表现的太完美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昆汀的问题越来越犀利，劳蕾尔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比审犯人还过犹不及的行为。昆汀瞥了劳蕾尔一眼，话题一转开始询问荒岛上的事。

    奥利弗不再任由他提问，说道：“兰斯警探，对于荒岛上的经历我并不想谈，那跟这次的案件没有任何关系。”

    昆汀声音一滞，皱着眉头，神情很不爽，瞥了眼表示工作正常运行的测谎仪指示灯，刚才的问题问出后，上面记录的数据有轻微的波动，说明奥利弗对这种事很敏感，而在此之前关于案件的相关信息，奥利弗回答的都很好，如果测谎仪的准信度很高，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但——也只是如果而已！

    测谎仪只是辅助工具，成不了呈堂证供，所以要洗清奥利弗的嫌疑，除非他有完美不在场证据。

    昆汀站起身放下狠话道：“今天到此为止，测谎仪没有反应只能说明你很会掩饰，我迟早会抓住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