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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从地上站起来的一品大臣,听闻要宣布答案,纷纷朝着花月满不屑的看了去。
“倒要看看什么最长。”
“九品的,你最好悠着点宣布,若是被抚仙三王挑出了任何的毛病,输的一方将会是我们祈天!”
“你小心一点,别把我们好不容易争来的荣誉再输回去!”
这些该死的臭老头……
花月满厌恶的拧眉,从最开始的比试一直到现在,不但一丁点忙没帮上,反倒是让人家抚仙借机紧紧追随在后。
如今她和寇熏好不容易胜了一筹,这胜利的果实竟然就这么被他们捧在了手里。
要不是那条臭蛇说一定要赢了这场比试!
要不是顾忌着还阴人默一个人情!
她真想直接撂挑子走人!
转身,走到空地上,拿起毛笔挥舞了起来,将答案写在了答案的那一栏里。
微微侧开身子,将答案公之于众。
所有人纷纷朝着布告栏的下方看了去,不禁都是愣了又愣。
答案只有两个字——时间。
荣云鹤盯着那两个字好一会,才恍然点了点头,笑着站起了身子:“祈天果然是出了能人,这一次,是本王输了。”
所有的东西都要有一个衡量的东西,但时间却没有,无论再长的江河湖海,亦或是山路百川,都要在时间的蹉跎下一点点腐朽。
永生永世,生生世世,论谁又能比得过时间?
刘默淡定自若的跟着起身,谦逊而高贵:“抚仙三王,承让了。”
“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祈天赢了!”
“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皇上!”
在人人的欢呼声之中,几个一品大臣沾沾自喜的捋着自己的胡须,对四面八方的喝彩理所应当的点头接受。
寇熏无奈的笑了笑,正要询花月满今晚单独庆祝的喝几杯,却在转身时,身后哪里还有花月满的影子?
人呢?
寇熏望着人群满满的四周,愣是没找到那个狡黠的身影。
花月满抱着脑袋,挤出拥挤的人群,眼看着广阳殿前欢呼声一片,她则是悄悄绕出了广阳殿的门口。
忽然见一阴影将自己拢住,诧异的抬头一看,笑了:“擅玉,好巧啊。”
擅玉拧了拧眉,看了半天似才认出:“太子妃,属下是来接主子的。”
花月满点了点头,正想绕着小路回未央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回头一望,只见抚仙三王和刘默,还有一众的官员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情急之下,花月满一个猛虎扑羊跳上了马车,打开车门,钻进马车,复而又关上了车门,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知道是她的动作难得如此的利落,还是擅玉懒得和她较劲,总之擅玉并没有将她拉下马车。
躲在马车里的花月满,一边悄悄顺着车窗望去,一边一撮一撮的撕扯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也不知道那些个太医是用什么东西将这胡子固定在她下巴上的,结实不说还稳固,每撕一撮都疼的她后压根冒凉风。
“真是没想到,以前祈天一品官员无法赢得的比试,竟然会被一个三品官员和一个九品官员赢得,看样子,祈天的一品官员似乎并没有九品博学啊。”
花月满听着这话,无语的笑了笑。
其实若说把握,她并没有,她只是在赌罢了。
当初在寝宫时,荣云鹤说的那个猴子摘菠萝的谜题,她其实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回寝宫问了七巧,才恍然大悟。
菠萝根本就不长在树上,猴子又怎么能摘得到?所以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都没有。
荣云鹤出的题并不难,只不过都是需要动歪脑筋且不符合那些大学士学识的问题,她肚子里的墨水虽没有多少,但歪脑筋却自问不比任何人少。
马车外,在一群大臣跪安离去了之后,荣云鹤带着荣王妃与刘默靠着马车边上对视而站。
刘默不骄不躁:“祈天的官员等级,不光是因为他们的本事定夺,更要考虑他们为国所付出的汗水,但这个等级制度,只是限于祈天,对于抚仙来说,他们都是我祈天的官员,无论品级多少,功勋几何,能赢了抚仙就是我祈天的荣耀。”
“所以本王说,祈天这次赢得很是侥幸,是本王轻敌了。”
“确实是侥幸,但祈天的侥幸并不是抚仙三王的轻敌,而是抚仙三王的退步,若是抚仙三王只轻敌却不曾退步的话,我祈天又从哪里可以侥幸?”
荣云鹤本事想要讥讽几句,没想到竟被刘默淡笑驳回,脸上悠哉的笑意,登时冷去了几分。
在一边的荣王妃见此,伸手挽住了荣云鹤的手臂,淡淡的笑了:“今日祈天赢得确实荣耀,只是在如此值得庆幸的时候,祈天太子妃竟不能陪同太子同庆,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她说着,忽然眉宇之间黯然了几分:“不过我那个小妹一向多愁善感,前些日子瑶蓝刚刚传出太子司慕冉平安回国的消息,想来小妹一定是为此而郁郁寡欢,所以连如此重要的日子都会缺了席。”
“不过……”忽而,她又笑了,温柔的眼满是故意而为之的笑,“太子一定要多给小妹一些时间才是,毕竟瑶蓝太子是她从小痴爱着的男人,如此的情深意重,又是哪里说忘就忘记的呢?”
这是在说,他的女人,竟在他值得庆祝的时候,心里惦念着其他男人而暗自伤神么?
刘默面色平静,但袖子下的一双手,却骤然攥紧了几分:“抚仙三王妃多虑了。”
虽然他知道花月满的缺席并不是因为荣王妃口中的司慕冉,但荣王妃的这席话,却让他想起了曾经花月满和司慕冉在碧波池联手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见缝插针的本事果然不一般。
荣云鹤瞧出了刘默平静面颊下暗藏着的波涛,笑着拍了拍身边荣王妃的手:“多话,现在你的小妹可是祈天太子的太子妃。”
荣王妃微微垂眸:“臣妾只是太过了解小妹的心思,毕竟上次和小妹谈心的时候,小妹曾亲口说很是想念瑶蓝太子。”
好一个一唱一和。
这样的左右夹击,就连一直等在一边的擅玉都微微皱起了眉。
刘默本就攥紧的手,更是紧了几分,明明手心都泛了白,但他的俊脸上却再次波澜不惊的笑了:“抚仙三王多虑了……”
然,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伸手紧闭的马车,忽然“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打开。
荣云鹤和荣王妃同时抬眸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纷纷愕住。
刘默蹙眉回身,只见阳光下,马车里,花月满只着一身纯白色的里衣,披头散发,下巴通红。
她应该是提前擦拭了那张原本白皙,却为了易容被太医涂抹了一层灰黑色东西的脸,不然此刻那张脸也不会这么的黑白相间。
可饶是此时的她如此邋遢而不堪,但她的一双眼却噙满了清澈的笑意。
四目相对,她清脆的开口:“太子爷,臣妾是来接您的。”
刘默袖子下攥紧的十指蓦然松开,指尖酥麻的有些轻颤,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看着马车上那个对着自己灿烂微笑的女子好半晌,才轻轻的开了口:“花月满,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传出口,是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沙哑。
花月满脸上的笑意不改,缓缓朝着他伸出了白皙的手:“臣妾亲手做了一些您喜欢的点心,还请太子爷赏光随臣妾回未央宫尝尝?”
刘默微微张了张嘴,明明想要责怪她的多管闲事和邋里邋遢,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倒是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荣王妃,瞧见花月满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妹妹这是什么打扮?妹妹好歹也是瑶蓝大司马家的千金,虽然是个庶女,却也不能竟是做一些奴才的事情,就算再想讨好一个人,断也不能下厨房啊!”
花月满扬起面颊,朝着荣王妃璀璨而笑:“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事,不要说是做饭,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觉得是幸福的,当然,这点姐姐是不能理解的,因为就算姐姐做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去领这份情的。”
她说着,将目光落在了荣云鹤的身上:“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瑶蓝太子抵达瑶蓝的事情,应该算是国事才对,可明明是国事,姐姐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荣王妃心下一颤,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神,微微侧目,果然见荣云鹤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刚刚只顾着想要帮荣云鹤对付刘默了,倒是忘记了司慕冉回国的这个消息,她是从那被她杀死的影卫那里得知的。
懒得再去搭理这对奸夫**,花月满不等刘默回应,主动走出了马车,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太子爷,再不走的话,未央宫的点心该凉了。”
指尖的温热,顺着她流向他,刘默再次抬起面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花月满,你……”
花月满深怕这厮再动用毒舌神功,笑的甜美,赶紧堵上了他有毒的嘴:“太子爷,我们回家吧。”
其实,她不应该出来的,因为就算堵上了刘默的嘴巴,她也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的狼狈且不堪入目。
衣衫不整,满脸的鬼画符,好在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她这个样子出来,指不定要吓死一票的宫女和太监。
可就算她知道她有多狼狈,当她清楚的听见荣王妃和荣云鹤夫唱妇随的刺激刘默时,还是忍不住的冲了出来。
如果说赢了这次的比试,是为了敷衍那条臭蛇的话,那么现在她这般的做法,就算是还刘默那个曾经救了她的人情好了。
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是阴人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