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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皇上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是其一,其二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不曾有人敢这般和他说话。
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花月满趁着难得安静的空挡,包扎完了伤口,又大致的检查了一下皇上身上的其他伤势,见都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坐在一边,佯装无聊的数起了天上的星星,实则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
她现在确实有机会杀了皇上那个老不死的,因为就眼下的状况看,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毁尸灭迹,然后再来个装疯卖傻,虽然是没陷害成功刘默,但总算是帮着那臭蛇除掉了他的老子。
不过……
她不能,除非她是疯了。
刘熙那只兽,发疯起来根本六亲不认,她一旦帮他除掉了皇上,他势必不会再保全她。
试想,一个连自己孩子和女人都能摧残成那个德行的王八蛋,又怎么会对她心慈手软?
至于刘默,更不用想,他城府深的简直无可衡量,她这点小九九在他的眼里根本就隐瞒不住。
所以,只要她一动手,刘默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是她下的毒手,至于她和刘熙之间的猫腻,恐怕也会被他查个水落石出。
还是那句话,左刀山右火海,如何保全自己这条小命是眼下最难的难题。
“咳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声骤然响起,花月满收起思绪,转目而看,只见皇上正抱着自己的双肩,双脚死死的并拢在身前,面颊上的苍白遮住了以往高高在上的龙威。
察觉到她的目光,皇上不自然的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花月满瞧着他那倔强而又不得不面对窘状的样子,先是愣了愣。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此情此景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回神的同时,轻轻地笑了,叹了口气,起身蹭到了他的身边,二话不说伸手揽住了他的手臂。
皇上的身子明显一怔,瞬间僵硬了起来:“你想做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着她的手掰了去。
花月满不在乎他的撕扯,反倒是越搂越紧:“嘴巴逞强只会让身子受苦,冷了就是冷了,这是人的本能需求。”
皇上一向透着锐利的眸子,有那么一瞬显得有些呆滞。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别人说实话了。
实话难听却难得,可自从他坐上那把龙椅之后,哪里还有人敢和他说实话?
“狼狈这个词,可能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灾难,但对您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
花月满微微扬起面颊,看着夜空之中那闪烁满天的繁星,声音轻轻,语气淡淡:“您是万岁爷,每天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您肯定要随时保持自己的尊荣和权威,说话的时候也总是要字字斟酌。”
“但眼下却不一样,如今这里除了您就只有我了,您可以完全不用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人的一辈子就那么短,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放松自己的机会,为何要白白错过?”
她说着,侧过面颊,微笑的看着他:“万岁爷放心,今儿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皇上目光平平的看着她,这一刻的他和刘默很像:“你为何要与朕说这些?”
他的声音没有感动的颤抖,也没有激动的喜悦,有的不过是刚刚没有的真实,这种真实让他的语气很轻很淡。
“因为我总是觉得,好像在不远的曾经,我也和像是您这般岁数的人谈过心,那个人好像也特别喜欢板着一张脸,但我却总是想要他露出最为真挚的笑容。”
花月满唇角依旧上扬着,眉眼弯弯:“而更为主要的是,我现在也很冷。”
皇上皱了皱眉:“你说的那个人……”
花月满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只是恍惚感觉对现在的场景似曾相识。”
皇上再次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忽然朝着她伸出了手。
花月满叹了口气,知道他这是又想推开自己了,不过他想如何就如何吧,每个人的心都长在自己的肚子里。
就在她主动想要松开皇上手臂的时候,皇上却主动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如此温柔的动作,这次倒是换花月满愣了。
“朕有许多的女儿,也有和你年岁一般的,但朕永远也没有机会像是现在这般,像是一个父亲一样,轻轻地将她们揽在怀中了。”皇上的话语里,夹杂着无数无法诉说的无奈。
这种无奈来自于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应该有的威严。
他从来没想过他那早已陷入在泥沼之中的父爱,会被一个他最为看不上的小女孩儿,一语勾中。
花月满不知道为何,似乎很了解他这种无处诉说的难处,轻轻一笑,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俗话不是说,儿媳妇不也是半个女儿吗?”
皇上挑眉一瞥,威严再现:“别想趁着现在和朕套近乎,这次的事情你虽有功,但已经和你对朕的顶撞相互抵消。”
花月满诧异的抬头,这人果然是刘默的亲爹,翻脸比拉稀还快。
“放心,朕会和太子如实说,让太子记你个好的。”老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伸手再次将她的头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再靠一会,朕冷的很。”
花月满感受着来自龙威的温暖,一颗纠结到拧紧的心豁然平静了下来。
皇上无意的一提,让她想起了司慕冉和她说过的那句话。
借强龙除饿虎。
既然刘熙靠不住,那她就只有转身投奔刘默了。
如今她和皇上一起失踪,刘熙一定会以为她是得手了,肯定会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刘默,而她只要保住皇上的平安,就算是帮了刘默一个大忙,这样一来,她也有了和刘默谈判的资本。
至于她和刘熙之间的猫腻……
花月满叹了口气,糊弄不过,坦白从宽。
……
繁星闪烁,今夜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马蹄声,号角声不断的响起在茂密树林之中的各个角落,成群的火把照亮了半边的天。
“启禀太子,东边并没有发现皇上。”
“西边也没有。”
刘默拉紧手里的马栓,目色沉宁,静静地听着武将们的汇报:“南和北可有回报?”
擅玉骑马缓缓而来,声音有些喘促的急:“南边和北边的武将还不曾回报,不如我们暂且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刘熙加紧马腹而来,故停站在了刘默的对面:“父皇与太子狩猎,如今生死未卜,太子妃又音信全无,虽然我更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但眼下看来,所有的一切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武将的身子都是一僵。
这话虽说的委婉,但却字字在指责当今太子的可疑,太子妃不足轻重,可涉及到皇上的安危,那就是弑君了。
在场的有许多武将都和刘熙有背地里的交易,如今听了这话,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而那些本来向着刘默的武将,自是要严词否拒。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刘默面上淡淡,不可置否的挑了挑唇,一一扫过那些争执的面红耳赤的武将们,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刘熙的身上。
“是意外还是人为,找到父皇方可定论,如今五弟这般的言之凿凿,难道就没有污蔑之嫌?”
刘熙没料到会被反咬一口,目色沉了沉:“如果要是找到父皇呢?岂不是死无对证?”
刘默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擅玉。”
擅玉翻身下马:“属下在。”
“传我旨意,速调动营地全部兵马,两个时辰之内,我要你亲自带人将这片狩猎的林子伐为荒原。”
擅玉点头:“是。”翻身上马加紧马腹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刘熙有那么一瞬的呆愣:“这狩猎的林子可是父皇的最爱,四哥还真敢……”
刘默唇角淡然上扬而起:“缩头缩尾何谈天下大计,治国之道从无心慈手软。”
他顿了顿,转眼朝着那些武将扫了去:“各位大臣觉得,如今是我的父皇重要,还是这片林子重要?”
那些原本帮着刘熙的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刘默似乎对事态的发展有充足的掌控权,丝毫不觉得意外:“既然如此,各位武将还在等什么?”
武将们心照不宣,支持刘熙的武将如今更是看都不敢看刘熙一眼,调转马头夹紧马腹,带着自己的部下再次朝着林子里冲了去。
“徐家军领命,由西向东砍伐树林!”
“万家军听令,由北向南砍伐!不可落下一草一木!”
“是——”
整齐的军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炸响而起。
刘熙目光沉沉的看着从容不迫的刘默,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马栓,手臂上暴怒的青筋肆起。
刘默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样,转身朝着远方静默眺望,平静到波澜不惊的面颊下,是他心思暗藏的精密算计。
他要算计找到皇上之后的最好打算,同时也要计量这其中的最坏打算。
“太子爷您碎碎平安!”
就在他心思念转的同时,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道明明满是献媚却咬牙切齿的声音。
脑海之中,猛地乍现出了那一张素白的颜和那一双清透的眼,使得他沉寂的心脏,不由控制的狠狠一跳。
花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