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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刘默睡得很是纯熟,长睫轻垂的白皙面颊的那样的安静,温热的呼吸是那样的均匀。
花月满很惊奇,因为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他睡觉的样子,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他在半梦半醒之中那永远透着锐利精光的眼睛。
也许,他是太累了吧,不然又怎么会在她的床榻上,睡得如此人事不知?
窗外的夜色黑的宁静,阵阵冷风吹响毫无生机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动,花月满无路可退亦无法选择的慢慢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做了一个有关于曾经的梦。
“内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句话,应该是曾经的曾经,花月满对刘默说过最多的一句……
本应该是年少轻狂的时代,刘默却作为驻扎在瑶蓝的质子,每个月都要被瑶蓝帝灌上一口黑鸠之毒。
虽然刘默总是能够咬牙挺过来,但时间久了,身体总是会落下一些后遗症,比如久而久之的失眠以及睡梦之中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
而那个时候,作为花季少女的花月满,则整日整日的偷偷潜伏在瑶蓝的冷宫之中,偷窥着刘默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
每次刘默被黑鸠的余毒折腾的无法入睡的时候,花月满便总是被靠着房门而坐,想尽各种办法的想要吸引刘默的注意力,从而减轻他身体上的疼痛。
话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是讲故事,而是唱歌来着,只她不过是开口才唱了两句,屋子里便是响起了刘默的步履阑珊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了。
“咣当——”一把闪亮的匕首扔了出来。
花月满看着那匕首,一脸的公正廉明,其实她只是想纯粹的做好事,真的没打算要任何回报的……
刘默靠在门边,气喘如牛:“想要杀我何不痛快一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面颊滚滚滑落,怎么看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花月满有点懵逼,她发誓她只是想让他好的快点,而不是死的早点。
从那天开始,花月满总是变着法的趁着刘默睡觉的时候前来,换着样的想要让他从疼痛之中脱离出来,能够睡上一个好觉,可是……
她每每得到的永远都是那把顺着门缝里扔出来的匕首。
这样的日子循环了很久一直到……
她开始讲故事,讲一个关于和尚和庙还有山的故事,那把匕首才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花月满总觉得,那个故事其实特别无聊,因为她每次都能把自己也给讲睡着了,不过后来她也顿悟出来了一个真理,若是这故事不无聊,刘默又怎能每次都安然入睡?
所以说……
无聊有的时候也不见得就那么糟糕。
半梦半醒之间,花月满忽然觉得腰身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搂住,她不舒服的磨蹭,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埋在她的耳边,轻笑呢喃:“花月满,原来听你讲故事也是会上瘾的。”
花月满皱眉:“这么无聊的故事都能上瘾?你这是病,得治……”
那个声音笑的无奈且包容:“我倒是也想,但早已无药可医。”
花月满:“……”
淡若可无的阳光缓缓升起,窗外,雪花飘飘洒洒。
七巧收起伞走进正厅的时候,早已起身的花月满正盘膝坐在软榻上,抱着暖炉,披着毛毯,一抖一抖的冷得直哆嗦。
“娘娘。”七巧好奇的转身到了窗边,好奇的张望着,“五花肉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奴婢找了一个早上都没找到。”
花月满微微抬起面颊,一抖一笑:“不用找了,我给它安排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哎呦——!这,这是什么?”
“狼?皇宫里怎么会有狼啊?”
寝宫外面,忽然响起了年轻妃嫔的惊呼声,七巧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呢,只见原本堆缩在软榻上的花月满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唇角带笑,双眼冒光,一个跳起的落在了地面上,随后拉着七巧就往外跑。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啊?”七巧回手想拿伞,“外面雪大,等奴婢拿伞啊!”
“事不宜迟,还拿什么伞啊!”花月满拉过七巧的手,蹭蹭的出了寝宫。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阵阵冷风往人的脖领子里面钻,随着花月满拉着七巧出了寝宫往左走出百步之后,只见原本那些前来跪安的美人们,此刻正惊恐的相互依偎着。
而原本被七巧认定为‘失踪’的五花肉,此刻正趴在那些美人们的不远处。
它身上的绒毛在白雪的洗刷下更显油亮,一双炯炯有神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那些美人们的一举一动,已长满了獠牙的大嘴张开一个弧度,长长的舌头耸搭着,白白的热气一下接着一下的从口中冒出。
小狐狼虽没有完全长成,但天生的野性却早已显露,如今它就这么恶狠狠的趴在唯一通往未央宫的宫道中间,怎么看都是一副人过掉肉,雁过拔毛的凶悍景象。
这……
别说是那些前来跪安的美人们了,就是原来行驶过来的马车都被迫停了下来。
当然,马车自然是不怕未成年的小狐狼,但赶车的小太监却害怕那此时此刻竖在五花肉身边的一块牌子。
——太子爷专属,碰它一下,杀你全家。
很好,很强大。
而最主要的是,花月满不在皇宫里的这段期间,皇宫里的宫人倒是还真听说过太子爷的沐华宫里养了一只狐狼,如今这些人看见这牌子,自然是不敢不信。
以至于……
好好的一条大路就成了死胡同,人走怕被狼咬,车走怕碾着狼。
皇后姗姗而来的时候,猛一瞧见一堆人杵在这里也是一愣,随着她在太监的搀扶中走下了马车之后,不由得又是一愣。
美人们跪了一地,有苦说不出,满肚子的委屈:“臣妾们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这是……”皇后的脸色比较难看。
一群人跪在地上,面对皇后的质问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是他们胆子大的敢忽视皇后,而是他们胆子小的不敢嚼太子爷的舌根。
花月满带着七巧本站在不远处笑的面颊抽搐,猛一瞧见皇后惊愕的脸,和那些美人们有苦说不出的为难,慢慢就笑不出来了。
她原本不过是想给自己枯燥的人生找一点活下去的乐子,顺便阻止一下那些美人们无聊透顶的请安,不想她不过是略施小计,竟让她看透了原本没想到的阴险本质。
怪不得那些美人一个个跟吃饱了撑的似的,像是轮班看死尸似地往她的寝宫里钻,怪不得那些美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让她连个喘气的余地都没有。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于皇后那妖精的指使啊!
“来人!”皇后冷下了面颊,“去将太子妃叫过来!”这种事情,她就是不往深处去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远处的七巧听了这话,差点没吓得跪在地上:“娘,娘娘啊,怎么办啊?逃吧……”
逃?
那么没出息的字眼她还真觉得寒碜。
“皇后既热情相邀,我又怎好不去?”花月满说着,直起了身子。
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揉了揉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蓦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带着七巧朝着众人的方向走了去。
皇后这老妖既然作死的打算和她没完没了,那她就只好舍命陪君子的陪着死磕到底,不让她安宁那就谁也别舒心,谁特么先认怂谁孙子!
被皇后派去唤人的太监正愁眉不展的如何绕过那狐狼前往未央宫,忽见两抹人影匆匆而来,定睛一瞧,不由得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太子妃来了。”
皇后和众人朝着花月满的方向看了去,跪在地上的美人只是一眼便是垂下了面颊,在她们那极力想要隐藏的目光中,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的……
皇后的脸色愈发的阴沉,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而来的花月满,甚至是连喘息都粗重了三分。
七巧被花月满拉着,每走一步都好像离着死亡更近了一点,要不是极力的忍着,恐怕这个时候早就哭了出来。
在这片诡异的气氛之中,只有花月满一步三晃的在雪地上走着,明明知道皇后杵在前方,却气喘吁吁故意放慢脚步,不但是如此,更是再时不时的有意摔在雪地上一下,以至于明明十几步的路,她非要拖上一盏茶的功夫才肯罢休。
皇后一向养尊处优,自然是受不得这冰天雪地,只是碍于她和花月满的身份悬殊,就算是花月满拖延上半个时辰,她也要在这里等着而不能主动降低身段的上前。
等花月满好不容易站定到皇后的面前时,皇后的面颊早就已经僵硬了,在皇后的虎目圆瞪之下,花月满承认错误极好的弯曲了膝盖。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让皇后娘娘等着急了是臣妾的罪过,皇后娘娘如何责罚臣妾都心甘情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相信她如此积极的承认错误,皇后还能对她抡得下宫规家法之类的玩意。
当然,如果皇后这老妖不怕被人暗忖心胸狭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