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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的一夜,沈晟婻就坐在椅子上绣啊,缝啊的,头不抬眼不睁,往我的境界当真是非同一般。
花月满则是靠在软塌上,看着手中的字条愁眉不展,越想头越疼,越想眼皮子就越沉。
她一直觉得,她已经很了解刘默变态的性子了,可是看着这张纸条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揣摩出刘默变态的精髓。
谁能告诉她?谁能来说一说,这纸条上的话到底是毛线的意思?
烦!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啥那么多人就喜欢做皇帝,整天的勾心斗角,整夜的尔虞我诈,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不是很好吗?什么都不愁,什么都不要做……
眼皮子越来越粘,到最后彻底睁不开了。
花月满放弃了挣扎,不管怎么说,先补充睡眠再说吧……
“你确定她会这么做?”
“没什么不确定的,太子冉到了现在还迟迟不为所动,皇后又逼迫联婚,她既然想继续帮太子走下去,就肯定会和太子冉谈和。”
“她是祈天的太子妃,未来祈天的皇后!”
“现在她是太子妃,但以后会不会是皇后就无从得知了,你也看见了,如今这个天下的人都当她是妨碍太子的绊脚石,就算你我,哪怕是太子清醒过来,能了解她的一片苦心,但朝堂的文武,祈天的百姓又哪里能容得下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
“既要走,何必拦?”
在梦里,花月满似乎听见了沈晟婻和擅玉之间的对话,模模糊糊听着沈晟婻叹气的声音,花月满感动窝心。
果然,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那个人,除了自己的男人就剩下自己的闺蜜了。
臭娘们啊,你真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我恨不得抱着你啃上几口。
“太子妃……太子妃……”
“太子妃……您醒醒啊……”
耳边是急促的呼喊声,似乎很着急,花月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太子妃……”耳边,再次响起了掐着脖子的声音。
花月满一愣,垂眼看去,只见自己正一双手死死掐在福禄的脖子上,面颊挨的福禄很近,而福禄则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真是睡糊涂了,把福禄当成了沈晟婻。
“什么事?说吧。”花月满讪讪的松开了手。
福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太子妃,刚刚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是宣您速速去龙吟殿。”
花月满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颤悠,瞬间清醒了。
昨儿个那老妖精刚刚要了册封的名号,今儿就传召她过去单独见面,这是打算逼她就范?还是打算喂她吃蒙汗药?然后趁着她昏死过去之后,直接打包丢给司慕冉?
虽然心里没底,但既然人家传召了,她也不好装死。
梳洗打扮了之后,花月满在福禄的陪伴下走进了龙吟殿。
正厅里,皇后画着精致的妆容坐在软塌上,看见花月满迈步走了进来,难得和蔼的笑了笑。
“请安就免了,坐吧。”
花月满也不和皇后客气,坐在了她身侧的软塌上。
碍于屋子里还有端茶递水的宫女没有出去,皇后沉默着不说话,花月满索性也装哑巴,一双眼睛无所事事的在皇后的身上转悠着,忽然就看见了那此刻被皇后捏在手里把玩的佛珠。
她要是没记错,每次她去寝宫见皇后的时候,皇后总是会把玩着这串佛珠。
不知不觉,宫女们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花月满和皇后两个人。
“太子妃可听闻本宫已与太子冉商谈,打算让两国联婚?”
花月满点了点头:“臣妾有所耳闻。”
皇后淡淡的又问:“太子妃以为谁去更合适?”
花月满在心里骂了声娘,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愚钝,不敢揣摩皇后娘娘的心思。”
这老妖精真是够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来试探她,看她到底还对司慕冉有没有意思。
皇后忽然将手肘边的一个装满了卷轴的篮子端了过来,随便打开一副,展露在了花月满的面前。
“太子妃觉得她如何?”
卷轴上的女子,眉目慵懒,姿态婀娜,花月满光看着这一幅画,就敢放言,目测那一个篮子里装的都是各种女子的画像吧?
不得不说,皇后这老妖精还真是越来越奸诈了,找了这么多女子的画像来欲盖弥彰,这是想让她因为伤怀,而忽视了这老妖精原本老奸巨猾的打算?
皇后等了半晌,见花月满没有反应,又拿出了另一个卷轴,缓缓打开:“太子妃再瞧瞧这个?”
看得出来,这妖精的兴趣正浓,但花月满却没有这个心思陪着她在这里靠时间。
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不是还有其他的么?”花月满忽然伸手,看着是朝着篮子,实则是朝着皇后手里的佛珠,“不如都打开拿出来看看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手已经勾住了皇后手里的佛珠,随着话音落下,她狠狠一拽,顷刻之间,那原本穿成串的佛珠,仿佛天女散花似的四处飞溅。
“稀里哗啦……”
“珠子!”皇后的脸色很难看,但更多的却是紧张,她顾不得许多的冲下了软塌,蹲在地上一一找存着那散落的佛珠。
这样的皇后,是花月满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她以为,像是皇后这种冷血冷到骨头缝里的女人,陷害儿子,谋算老公,估摸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现在……
这佛珠难道是金子做的?
花月满下意识的垂眸,随手拿起了几粒落在桌子上的佛珠,入手圆润,颗粒饱满,确实是上等的好货色。
可就算是再过难得,又何以让一个恨不得连生病都描眉画眼,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皇后如此紧张?
入手,忽然一阵的凹凸,花月满皱眉将那粒凹凸不平的珠子翻过来仔细看了看,竟然发现这珠子上面刻了一个卿字!
卿……
卿?!
花月满再次垂眼朝着手里的其他佛珠看了去,却表面平滑什么都没有。
难道只是巧合?
可这也太巧了一些吧……
“你是故意的?”皇后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子,一把抢过了花月满手里的佛珠。
花月满摇了摇头:“不是。”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皇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冷冷的看着花月满好一会,才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花月满又不想走了:“可是臣妾还没和皇后娘娘讨论完联婚……”
“再议。”皇后冷冷的甩下了两个字,直接送客。
花月满无奈,却又没办法赖着不走,只得在宫女的跟随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龙吟殿。
眼巴巴的看着宫女将她送到了门口之后,转身往院子里走,花月满心痒痒的闹心吧啦。
她总觉得那佛珠上面有门道,可皇后保护的跟个什么似的,她眼下别说是再摸了,估摸着就是想再看一眼都难。
怎么办?怎么办……
花月满想破了脑袋,只怪自己刚刚太鲁莽,早知道就应该把那些佛珠扯的再散一些,这样她就有理由跟着一起找了。
事情虽然难办,但好在花月满从不是一个屈服之人,皇后就算宝贝的恨不得镶在肉里,但那些时常跟随在她身边的宫女,一定有人见过那佛珠。
于是,对佛珠牵肠挂肚的花月满,先是回到了沐华宫,先是找福禄要了一套太监服之后,随后在福禄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又趁着月黑风高潜进了龙吟殿。
此时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几个职业的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在那小宫女的把风下,那些小太监聚集在某一棵属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公然聚赌。
“三十点买大!”
“这次肯定是小,小……”
“开!”
“哎,真是丧气……”
花月满凑过去的时候,小太监们的斗志高昂,只有一个垂头丧气,俨然是输的裤衩子挂铃铛,叮当乱响了。
“哎!那个谁!”花月满瞄准那个丧气的小太监,靠了过去。
小太监一愣,天色太黑也看不清楚花月满的长相:“你谁啊?”
花月满露出比他还要诧异的神色:“我?你都不认识了?咱俩可是老乡!”
小太监皱了皱眉:“你也是周家村的?”
花月满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我爹说了,让我进宫就投奔你,我这不是前二个才刚进宫么。”
“你……”小太监摸了摸脑袋,随后蹦出了一个仨字,“周二狗?”
汗……
你确定这是人名?
花月满真心无奈,却懒得和一个名字计较,周二狗就周二狗!忍了……
“输银子了?”她瞄了一眼那些还在一旁聚赌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听输钱,脑袋又耸搭了下来:“可不是,今儿的手气不好。”
“咱俩挂傍?”花月满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的碎银子,“赢了咱俩平分,输了算我给你的见面礼,毕竟你是宫里的老人儿,以后我还要指望你照顾我。”
“没想到你还挺上道儿!”小太监一看见银子,眼睛当即就冒出了光,一手拿过银子,一手拉住了花月满,带着她走到了树根底下。
“哎?小德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有银子干嘛不回来!”
“继续!”
“继续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