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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45年初夏,有两位忍者在同一天举行了葬礼。
一个是志村团藏,他作为木叶的大功臣。战争时期,在三次忍界大战中为木叶南征北战,指挥了无数次经典战役,为木叶立下了汗马功劳;和平时期,他作为火影辅佐,辅助三代火影管理政务,日理万机,将村子打理得井井有序,他和他的根部,为木叶收集了无数情报,为木叶铲除了无数敌人。
他作为暗中支撑木叶这颗大树的根,其功绩,可以彪炳史册;其精神,可为忍者典范。他的死去,对于木叶,是巨大的损失。
他的葬礼是隆重的,荣耀的,规模堪比影级,整个木叶上上下下,无数忍者都到他的葬礼上献花,哀悼,送行。
相比之下,另一位忍者的葬礼,显得凄清冷寂。
南风原上,夏风吹拂,浅草摇曳如浪,满天星荡漾一片紫色的海洋,花丛中间,垒起了一座新坟,墓前的碑上,写着“宇智波直树夫妇之墓”。
宇智波一族的人,一个一个默默地上前鞠躬,无声地离去,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由衷的哀戚。
对于外界来说,这里死的人是耻辱,每个木叶忍者恨不得食其肉,寝其骨。
可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这里埋着一位英雄和他的妻子。
葬礼结束的时候,已是黄昏,暮云合璧,晚霞如虹,草原寂寂一片,只有晚风不停地吹,明宇和夕日红站在墓前,默然无声。
夕日红握了握他的手,没有说话,转身走下草原,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知道男人有很多话要说,不想有人打扰。
明宇坐在碑前,摆上一壶酒,两个杯子,斟满一杯,洒在坟前,斟满另一杯,自己仰天一饮而尽。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沾酒,酒水沾喉入肠,一股气直往上冲,逼得人不得不开口:“说起来,你虽然引我以为知己,我竟然不知道你喜欢喝酒,不过,对于忍者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跟说,有个好色的家伙,他也贪杯,有一次在边界打仗,那家伙,人家打到城下了,他居然在城墙上喝得酩酊大醉,大发酒疯,对方以为我们故布疑阵,不敢上攻,我们看得眼睛都掉出来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这家伙狂得很,还说让我四招,被我打了脸,结果居然把我揍得躺医院去了。那时候我特别气愤,心想这么个家伙,毛都没长齐,居然目中无人,还不要脸地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然后血一冲就订了个什么两年之约。那真是狗血啊,有时自己想想都觉得羞耻,后来我们的战约不断地往后推,往后推,说好三年又三年……”
订下战约的时候,他四岁,他八岁;如今他十岁,他已英年早逝,阴阳永隔。谁能想到,这个一时冲动的约定,竟成了两人一生的羁绊,超越生死的羁绊。
他不停地喝,不停地说,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很多事在他脑海里不停地转,很多画面不停地晃。
他不能不说。
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浑身感觉经过曝晒般燥热难受,喝了好几碗解酒汤才好转。他身体重伤未愈就喝酒,极伤身体,但以往在这方面管得极严的惠子,这次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也知道,男人间有许多事,只有喝了酒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
这一周,他哪也没去,一边疗伤,一边修炼忍体术。
他的身体经过飞缘的增幅,素质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了天引之石庞大的查克拉作为基础,他再也不必担心查克拉后继无力的问题。在内外双双得到巨大提升的情况下,修炼忍体术的条件已经完全成熟,水到渠成,忍体术的进境一日千里。
去年刚开始修炼的时候,他的查克拉运行一周需要花费十三天时间,后来身体素质得到提升,缩短到九天,如今有天引之石的查克拉,只需一个小时,便可以运行一周,融会贯通、彻底练成的那一天已经指日可待。
每天的黄昏,他都要和夕日红到郊外散步,把红送到孤儿院,他就去南风原上,在直树的墓前静立一会儿,缅怀旧友。
有一天,他意外看到墓前已经有两个小小的人影。
是止水和年仅两岁的鼬。
天才总是异于常人的,鼬的早慧让宇智波一族惊呼又出现了一个明宇,年仅两岁,别的孩子大概还在学说话,玩泥巴,他已经在掷手里剑了。
“明宇大哥!”止水看到罩着自己的影子,惊喜道。
鼬则羞涩地叫了声老师,鼬一出生就是明宇的学生了,当然,这两年明宇忙于战争,他这位老师都没露过几次面。
“你们怎么来了?”明宇笑道。
“今天周末,我带鼬来看直树大哥,”止水道,“听说直树大哥为族里牺牲了,是吗?”
“是的。”明宇点头。
“那么,他是怎么样的人呢?”
鼬也眼巴巴的看着明宇,即使是天才,也无法免去人的天性,天才小时候也是爱听故事的。
“你们想知道啊,来,我们坐下,你们听我慢慢说。”
鼬和止水分别坐在明宇的两边,明宇搂着他们的肩膀,望着西边的残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首先,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明明心很软,可是脸上却很冷漠,哪怕对他的好朋友也不例外……”
晚风轻吟,野草起伏,原下倦鸟归林,远天紫烟袅袅,云霞如锦,明宇的声音也如这晚风般轻柔,如这野草般起伏,他的眼睛也如飞鸟归家时闪着明亮的光,他的脸庞上,弥漫着紫烟红霞般柔和的神色。
一位天才,一位英雄,更是一位朋友,一位亲人,他的曲折而精彩的一生,他的美好而可歌可泣的爱情,从明宇嘴边娓娓道来。
“为什么他要到那位姐姐哪里去呢?她明明已经死了。”
“这就是爱情。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曾经,草原上有位英雄养着一对白雕,那对白雕相濡以沫,形影不离,有一天在一场战斗中,雌雕不慎被人打死,那位雄雕本有逃生的机会,可它在救下主人后,也一头撞在崖壁上,随雌雕而去。因为它知道,雌雕死了,从此天下之大,却再也没有安置它心灵的地方,对于这个世界它再无留恋。”
两个小孩似懂非懂地点头。鼬忽然问道:“为什么为了一族,他就必须要死呢?”
明宇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凝视着鼬天真无暇的大眼睛,郑而重之道:“因为一族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他的亲人,是他心灵的归宿。鼬,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忍者,我们可以为心中的忍道、为了自己的爱人、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族人、为了整个村子而战斗,甚至因为忍道相悖,也可以离一族而去。但你要记住,一族是曾经抚育我们长大的地方,是我们的根,我们可以离开它,却不能砍掉他,你知道吗?”
老师肃穆的神情、谆谆教导的样子倒映在鼬乌黑发亮的眼眸中,刻印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他懵懵懂懂,却也同样郑而重之地点头。
夕阳下,明宇笑了,两个小孩也笑了。晚风轻拂过原野,带来满天星的幽香。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