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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蛇形的巨剑从中央直劈而过,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裸露出河道淤泥,河上的暗部众顿时立足不稳。惊叫声中,醒目的倒跃而退,实力差的则被水波淹没卷走,或者被狂风掀飞,原本来势汹汹的木叶暗部狼狈不堪,而木叶长老转寝小春的脸色更加难看,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
木叶一方的狼狈,更加衬托出波澜中岿然而立的红炎巨人的气势凛然,它体表燃烧着红色的光焰,面目狰狞而神秘,虽然是虚体,但身上肌肉坟起,线条简约粗犷,充满了力量感,仿佛从深渊走出的恶魔,似是高天原降下的破坏之神,举手投足之间便能使山河易形。
这是传说般的存在。
湖水渐渐平复,露出巨人虚影下的那个身影,暗部们望向他的眼神除忌惮之外,更添了几分惊惧。虽然宇智波鼬的名号早已经传遍忍界,但他为人熟知的是神鬼莫测妙的幻术和妙至毫巅的手里剑,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底牌。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暗部从水里挣扎起来,伏在水面上,动物面具歪斜到一边,露出那张布满惊愕震骇神色的脸,在红炎巨人面前,他简直是一只匍匐的蚂蚁。
这力量,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怪物。
在他的旁边,另一位暗部忍者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面具下的眼睛睁得极大,失声道:“这开玩笑吧,这简直是尾兽啊?!”
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尾兽才拥有如此巨大的体型和恐怖的力量,这力量已超乎他们的想象。
望着巨人虚影下鼬云淡风轻的脸色,暗部众心中更是战栗交加,有人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宇智波隐藏的力量吗?”
暗部众低迷的士气瞬间落至低谷,因为一个久违的名字浮上众人心头,这是象征着传奇与伟大的名字,这是凝聚了辉煌与荣光的名号,这也是熔铸了杀戮与流血的名号。
这是一个从前让他们光是听到就感到骄傲、如今却连想都不敢想起的名号。
一些年纪较大的暗部众忽然觉得一股冷气从尾椎骨升起,直透脊背,渗入脑神经。
夕日真红睁大眼睛,惊讶道:“须佐能乎……没想到你的学生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明宇,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咦——”
夕日真红发现身边已不见了身影,他若有所感,抬头往河对面上去。
水波渐渐平息,河面上水雾迷蒙,缭绕如云,阳光下折射出氤氲流离的色彩,恍若一梦。
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已出现在水雾里,他的出现是如此自然,以致人们都没发现他的到来,当人们察觉时,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之处,仿佛他本该就站在那里。
因为他身上有股气息,那气息与这条河流,这片森林,甚至这座大山浑融一体,他仿佛就是生于河岸的一朵水仙,山上的一颗石子,林海中的一株树。
当暗部众醒悟过来时,他们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绝对无法躲过此人的刺杀,暗部众都是刺杀高手,深谙其道,知道这其中的可怕之处。
可是很快他们发现自己又想错了,因为巨人杀死蚂蚁,不会小心翼翼试探,只须一脚碾压过去。
而眼前的人,比巨人还可怕!
一袭简约古朴的白衣衣袂翻飞,乌黑长发临风飘举,丰神如玉,风采照人,仿佛天神莅临凡尘,不似尘世中人。
一时间,暗部众静默失语,怔怔地望着无声无息出现的他。
一道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噤默:“他,是谁?”
那是一个年轻的暗部,没有人责备他,暗部队长似乎是在回答他,又似乎是在自问:“宇智波……”
转寝小春的脸色已由难看变为木然,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好似一张干枯的树皮,干瘪的嘴巴像是久旱龟裂的大地。
他只是意态闲定地站在那里,就让木叶忍者万马齐喑,裹足不前。
那个名号再次在暗部众脑海浮现,它宛如太阳般光辉璀璨,凌驾于忍界之上,俯视众生:
忍界神话,宇智波明宇!
“老师!”鼬散去了须佐能乎,跃至明宇身边,万花筒写轮眼已恢复为三勾玉写轮眼。
鼬的话音刚刚落下,无数身影自山峰间冲出,从天而降,瞬身术带来的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有如黑夜中的群狼,虎视眈眈地盯着暗部众,毫无掩饰地散发恶意,浓密的杀气如同阴云笼罩,让暗部众为之窒息。
宇智波倾族而出!
……
目光从木叶忍者身上游移而过,在面无表情的转寝小春身上停下,明宇微微一笑,道:“小春长老,多年不见,你似乎并不怎么变啊。”
明宇的话有些奇怪,十来年间,转寝小春已经由半老徐娘变成老太婆,红颜衰朽,芳华光泽消失殆尽,变化不可谓不大。
他说的不变,其实是讥讽转寝小春对宇智波的态度。她和水户门炎一样,看似中立,但内心深处始终忌惮和提防着宇智波,这两位长老的心态也代表了普罗大众的心态。
高层如此,大众也可想而知,宇智波不走,两者之间的矛盾必然爆发。
宇智波是走定了的。
转寝小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默然不语,只是沉凝地注视着明宇,等待下文。
她心里清楚,凭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拦不住明宇和宇智波的,就算加上水户门炎也无济于事,她也不指望成功。她的真正想法是,以自己为引爆点,彻底引燃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发生全面的战争。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必要的时候全员牺牲也可以。
流血是必不可少的,即使牺牲自己也不足惜,她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无论如何,木叶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宇智波耀虎扬威叛村而去,践踏木叶的荣耀。
如果团藏还在就好了,他必定也站在自己这一边,可惜他早已被身亡,而嫌疑人就在对面…….转寝小春眼角余光望见了夕日真红,心中暗叹。
明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春长老,你的打算,我很清楚。我佩服你的决心,很遗憾,你依然如此顽固不化。人的愚蠢,往往是因为自己目光狭窄,不能把握双方的实力差距而造成的。
现在,小春长老,让你看看自己的愚蠢有多么可笑吧。”
明宇缓缓闭上眼睛,当他再睁开时,双眼已一片血红,十二道黑色齿轮缓缓呈现。
转寝小春嘴巴微张,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发现自己头顶的蓝天已经变成一片血红,两个十二道巨大齿轮取代了太阳和月亮,天边停留着灰黑色的云,眼前赤地千里,恍如地狱降临人间。
月读吗?想起那个最强幻术,转寝小春惊惧交加。
她张眼望去,看到自己的身周有许多身影。
她骇然发现,那竟是自己统领的暗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