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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伯冲失踪了?”签押房里,吴景几乎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双手用力的按着桌案,目光中多了一丝恼怒,愤然道:“怎么回事,快说!”
“是,是伯符把伯冲弄丢了。”韩综和祖峰嗫嚅道。
黄炳在旁捅了一下二人,小声呵斥道:“你们别瞎说。”
二人也一脸的尴尬,看着孙策,目光中多了一丝畏惧,此时孙策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思理会韩综二人,规规矩矩的回答吴景的问话:“我们在万家后院发现了黄巾教的踪迹,我和彤姑娘悄悄混进去探查动静,留伯冲在外面看着,没想到……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伯冲已经不见了。”
韩梓彤急着补充道:“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嘱咐过伯冲不要乱走,可是他忽然不见了,肯定不是贪玩走开了,我们担心,会不会有人故意把他劫走了?”
“故意,会是谁?黄巾教吗?”吴景自言自语的分析道。
可想了一会,吴景又觉得,这不太可能,黄巾教纵然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在下邳城搞鬼,这不是自绝退路吗?想了想,吴景吩咐道:“你们几个小的,别出去给我惹事了,我这就去找黄盖他们商量,尽早把伯冲找到。”
“我们可以帮忙。”孙策拉住了急急要走的吴景,吴景摆摆手道:“你父亲去曲阳了,现在城中不稳,你们几个小的,别乱走了。”
“曲阳,发生什么事了吗?”孙策一脸警觉的问道。
“有个人自称是黄巾教教徒,想要举报黄巾教妖人,并且能够提供很多内幕,QY县令把这件事汇报了钟相,钟相把接人的事,安排你父亲了。”吴景简单的回一句,就要走,孙策却不肯放走吴景,追问道:“这人,可是叫唐周?”
“你怎么知道?”吴景一脸的诧异。
孙策无奈轻叹一声,看来,历史的脚步并没有改变,孙策原本以为,黄巾教的阴谋被戳穿,很多事情不会再发生,却不想,这个唐周,举报汉朝的时间也跟着提前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可想象孙暠此时生死不明,不知在何处,孙策更没心思去追问这些细节了,只能松开吴景的衣袖,非常坚决的说道:“伯冲是因为我而失踪的,我不会坐视不理。”
“由着你吧,但是你要记住,不要擅自行动,有什么消息,赶紧通知我们。”吴景撂下一句话,急匆匆离开了签押房,这时候,屋里很静,所有人都木讷的望着孙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策犹豫了一会,吩咐道:“程咨,你去找铁牛,让他把岁数小的孩子们都带回来,送回各家,别出什么披露,别让黄巾教人有机可乘。”
程咨点点头,孙策又看着黄炳,祖峰,韩综三人,冷声道:“怕死吗?和我去找伯冲去。”
“不怕。”黄炳说的很果决。
祖峰和韩综虽然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咬牙附和:“不怕死,我们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伯冲失踪了,我们心里也不踏实。”
“好,那出发。”
几个人整理好血煞,匆忙向外走去,孙策刚刚迈出一只脚,人还没踏出签押房,右肩上忽然被人牢牢地攥住了,孙策扭头看去,是韩梓彤跟了过来,一脸不满的呵斥道:“黑面队长,你把我一个人扔下,什么意思?”
“看家呗,别乱跑,等我们回来。”孙策很随意的扔下这句话。
“呸。别想甩掉我,我也要去。”韩梓彤抢在孙策之前踏出房门,向县衙外走去。
看着倔强的韩梓彤,孙策有些无奈加无奈,俗称最无奈,一方面,是孙策不想让这个虎丫头以身涉险,虽然孙策知道,韩梓彤有一些本事,也会武功,可她毕竟也是个孩子,和自己一样,自己最起码有作战经验,有两世为人的头脑,可她没有,所以,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无法和自己相比,另一方面,这个丫头来历不明,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帮助自己,孙策总是要提防她的,这种提防,不是敌我之间的提防,而是从一些细节上,尽量限制她的活动。
只不过,韩梓彤并不在意孙策对她的看法,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出县衙了,孙策也只能随着她,不去勉强,带着黄炳几人,匆匆追了出去。
离K县衙,几个人又返回了万府附近转悠,祖峰和韩综一致认为,是万家的人悄悄抓走了孙暠,所以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孙策起初没有在意,可仔细想想,这次偷偷潜入万府,唯一忽略的地方,就是万家的后门。
而且,那伙黄巾教人也一定是从万家的后门离开的,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下邳了。
想到这一点,孙策猛然醒悟,“哎呀!我怎么没把那几个黄巾教人的事情告诉舅父呢?”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孙策匆匆向南门赶去,如果按造那个韩愈的说法,他们有可能会去彭城,走南门是最近的一条路,与此同时,铁牛带着孙权,程咨等人也急匆匆赶来,两伙人在街中相遇,孙策一脸诧异的询问道:“不是让你把弟弟们都送回去吗?”
“来不及了,我这里收到一封信,还有刚刚我看到,有几辆万家的马车出城了,我觉得可疑,就赶来找你了。”铁牛一边掏信,一边又道:“要不是半路上遇到了程咨兄弟,恐怕就要白跑一趟了。”
“万家的车队?里面肯定坐着那几个黄巾教妖人。”孙策气急败坏的说道。
他接过铁牛递来的书信,打开一阅,上面写着几个字:“若要救人,泗HN岸,松树林见。”
没有署名,孙策皱了皱眉,询问道:“谁送来的信?”
“不清楚,是一个小乞丐给我的。”铁牛无奈的摇摇头。
孙策思索片刻,把书信递给韩综,吩咐道:“去,找舅父和我师傅他们,把这封信给他们看看,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韩综点点头,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离去了。
孙策又拍了拍铁牛的肩膀道:“去把几个弟弟送回去,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知道吗?”
孙策就好似,一瞬间长大了一般,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沉稳,他的每一句话,都不容置疑,铁牛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安全把他们送回去。”
铁牛还想询问去哪里找孙策,孙策却已经拉过孙权,又带着其余几个小伙伴,向着孙家的方向赶去。
孙家的偏院里,马厩有五六间之多,孙策一向最宠爱的雪杰就豢养在这里,这匹战马,也是孙策人生中的第一匹战马,之所以给他取名为雪杰,就是附和着陈登所骑的黑风,一黑一白,十分般配,更为重要,雪杰通体雪白,膘肥体壮,奔跑速度也是平常战马的一倍,所以,当孙家购买战马的时候,这匹马一眼便被孙策相中了。
这会,孙策牵出战马,从自己的房间取出披风,马袋和马鞍等物,套在身上,血煞剑斜跨在腰间,一副刺客即将远征的样子,向府外急匆匆赶去。
孙策没有喊上任何人,牵出马,急迅速向南门赶去。
大概奔出十几步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韩梓彤,黄炳等人的呐喊声:“你干嘛去?等等我们。”
孙策只是摇摇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驭马闯出南门,沿着驰道向南一路急行,在泗水以东,有一座宽大的浮桥,从那里渡河,不会影响行程,也不会被人暗算,毕竟,这里视野开阔,又有很多来往的行人,即便有人想要暗算自己,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之所以孙策选择独自一人赶来,是因为他不知道,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万家?还是黄巾教?亦或者,是今天自己看到的那几个人,无论如何,孙策在不知道形势的情况下,万万不能把自己的小兄弟们带入火坑。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刺眼的阳光渐渐变暗,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下来了,尤其是冬天的太阳,落得会更早,黑天也会来的更早,孙策必须加紧速度找到孙暠,一旦天黑,对孙策而言,只会更加被动。
骏马奔驰,狂风卷起斗篷,飘扬在孙策身后,这幅画面,完全可以找个丹青大师绘制一手了。
而就在泗HN岸的松树林里,约有百余人已经整装待命,他们身穿黑色披风,腰胯三尺青铜剑,头戴黑色纱帽,遮住了那张阴冷凶狠的脸。
为首一人,也是同样的装束,只是他所持兵器,却是一把大刀,在他身边五步远的一颗松树上,捆绑着已经苏醒的孙暠,孙暠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刘辟却始终不肯摘下孙暠嘴里的棉布团。
无论今晚孙策带来多少人,刘辟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血债血偿,与孙家决一死战。
好在韩愈已经得了自己的消息,匆匆赶往彭城去了,下邳县,终究不是黄巾军起义的第一战,也不会是黄巾军集结的要塞,所以,刘辟的仇恨和怨怼,只能由他自己承担。
北风呼啸,寒风阵阵,松树林里时常会响起一些觅食动物的叫声,而刘辟的脸上,却有一根筋不断抽搐,这是每一个人在紧张时,都会发出的信号。
与此同时,刘辟凶狠的目光也落在了数里外的原野上,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原野,一匹白色的孤骑,正在急速向着松树林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