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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懒的靠在他怀里,呵呵了两声。
“爵西。”秦商商咬了咬唇,脸色苍白,虽然笑着,但却是硬挤出的笑:“我有事找你谈。”她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显,我想单独跟你谈,不要秋意浓在场。
“秦小姐。”宁爵西把柔和目光从秋意浓娇媚的小脸上收回,抬起眸看向秦商商,脸上变的没有一丝笑:“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我从此以后不再见面!”
秦小姐……
秦商商感觉胸口像被人重重打了几拳,她握起手,很久没有感到这种耻辱感,还是她最爱的男人带给她的。
十个月前,他离婚的发布会她一字不落的全看了,她欣喜若狂,她像鸟一样飞向他,她以为他终于想要给她一个名分,她以为她多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一个最好的结果,她以为他会拿出戒指对她说:商商,嫁给我。现在宁家没有人敢反对我娶你,我要你做一辈子的宁太太。
这个画面她梦了好多年,她以为终于可以实现了。
好不容易,她奔到他面前,他却拒之不见。
无论她使多少办法,她推掉所有通告,不顾经纪人的劝说,每天就守在他必定的地方,仍没有用。
最后,他只让岳辰带了一句话给她:商商,你我今生缘份已尽,此生不再相见!
此生——不再相见!
她快疯了,熬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一句话。
“商商。”经纪人突然推门进来,一副急事的样子。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聊。”秦商商笑了笑,有些僵硬的说完,朝宁爵西不舍的看了两眼,匆匆出去。
外面,秦商商被经纪人带着离开:“商商,刚才那种情况下我怕你吃亏,改天我陪你再过来。”
秦商商的身影随着经纪人往外走,她又何尝不知道秋意浓突然出现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好的兆头,可是她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上了医院外面的保姆车,经纪人给秦商商拉上车门时叹了口气:“商商,不是我说你,当年你和宁爵西在一起的时候好比是你摸了一手好牌,明明你可以成为人生赢家,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嫁进豪门,当上宁太太。可是你那个父亲自作聪明,让你提出分手,你父亲用他的聪明硬生生帮你换成了一副烂牌,变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秦商商咬唇,心中阵阵难受,她又何尝不后悔当年错误的决定。
爵西已经和秋意浓离婚了,她就有机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她相信只要她肯付出真心就能唤起他对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是一个秋意浓所能取代得了的。
秦商商走后,宁爵西放开秋意浓继续倚在窗台前吞云吐雾,秋意浓侧头屏住呼吸不让烟雾呛着自己,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从他指间把烟抢过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舍不得心上人就去追啊,在这里抽烟算什么本事?”秋意浓嘲弄。
男人俯首靠近她,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圈:“我已经追到了。”
她呛的别脸咳嗽,不想和他争吵,转而看向桌子上的保温包:“我带了和前天一样的粥和汤要不要?”
“嗯。”
这次他没再逗她,坐在桌子前自己动手,朝她看了一眼:“好象粥是两个人的份。”
秋意浓肚子也饿了,他把先装好的粥给她,她不客气的拿过来很快解决。
宁爵西放下喝了一半的碗,给她动手盛汤,她也照样解决的一滴不剩。
一阵敲门,岳辰恭敬的唤了声宁总后,进来汇报工作进展:“宁总,股东大会安排在下午一点,时间差不多了,您要不要换衣服?”
宁爵西抽了面纸慢条斯理的擦唇:“知道了,去安排车,我和秋小姐一起去。”
秋意浓没想到股东大会在今天,等岳辰出去后对宁爵西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有股东大会?”
“告诉你又怎样?让你把杭景尧召来?”宁爵西斜着眼看她,手中慢条斯理的擦着给她盛汤弄脏的手指,浓墨的眸清清冷冷的,夹着讽刺:“或者,给你准备时间,到时候你再和姓杭的穿身情侣装出现在股东大会上,那样就给所有会察言观色的股东一个机会表现,让他们自动选姓杭的当CEO?”
秋意浓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手按了按眉心,懒得和他理论,起身动手收拾桌子。
收拾完,她拿上手包进洗手间,幸好带上化妆包,虽然工具不全,倒也能给自己化个淡妆,不至于股东大会上顶着素颜被人说是失礼。
这十个月以来,她几乎是素面朝天,再次使用这些工具手生的很,好几次都涂抹的厚薄不一,只得洗脸重来。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满意的收了手。
拉上手包拉链,她出去后,宁爵西已经换好了一身西服,气宇轩昂的立在外面。
眼尖的看到他指间夹了烟,手上的打火机发出啪的打火声,她走过去一把夺过来:“宁爵西,你还想再胃出血一次是不是?你没有听医生说吗?你要忌辛辣,忌烟酒!”
他脸上慢慢漾着笑:“舍不得我?”
“我是舍不得我自己,我妹妹现在情况不好,我还得你和那儿两头跑。”秋意浓哼了一声,把抢走的烟和打火机全部扔进垃圾桶。
“要我不抽也可以,你要照顾你妹妹我也没意见。”男人靠过来揽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吹风:“我只要每天能见到你,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这个要求不过分,嗯?”
呵,这样还不等于要她两头跑?秋意浓闭了闭眼,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历时近一个月的银亚股权争夺战即将落下大幕,下午股东大会上,新任股东一一现现身。
说是股东大会,其实一共只有四个人,倪予茉、银亚前大股东,以及那两个小股东。
倪予茉本来约了这一大两小股东谈转让的事情,哪知道这三个人滑头得很,一见她开那么高的价格,想借机再抬高,她又不是商场新手,自然懂得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于是她以退为进,改为只买一部分,这才变成了她今天有资格坐在这里。
会议室,宁爵西进来后,大家都见怪不怪,因为他把剩下的股份买到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他手臂里还搂着一个女人,这就教大家反应不一了,有人嫉妒,有人尴尬。
嫉妒的是今天精心打扮过的倪予茉:“宁总,今天是股东大会,你怎么把不相关的人带进来了?”
尴尬到冒汗的是曾经的大股东和两个股东,心想,完了,早知道秋意浓这个女人那么有手段,那晚在包厢他们真不该拿她当落水狗,占尽了便宜,还羞辱一番。
宁爵西左手揽着秋意浓的腰进来,巡视一圈道:“我手中的所有股份于三天前已经转让给了秋小姐,从现在起她是银亚最大的股东。”
一阵错愕般的寂静。
秋意浓在宁爵西的眼神示意下走上前,微笑:“大家好,我是秋意浓,感谢宁总的慷慨解囊,这次股东大会也是我委托宁总帮我张罗召开的,想必大家也知道银亚前任总裁薄晏晞出事的消息。那么股东格局重组,又是银亚一次新的开始,国不可一日无主,公司也是如此。今天我想和大家讨论下派谁出任CEO……”
“秋小姐,恕我直言,你的口气好象你要毛遂自荐似的。”倪予茉双手抱胸,冷笑着看向另外三个股东:“在公司的体质里不是谁股份大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一切都要靠所有的股东投票决定。”
“对,对!”那几个股东不由自主的附和,他们怕宁爵西是一回事,一听说宁爵西现在不是大股东,他们自然会不服秋意浓这种不懂经商头脑的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秋意浓双手交叠放在会议桌上,深吸了口气,她是知道今天的会不好开,但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这样大的难题,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
对面四个股东满脸不屑加鄙夷,她以一敌四,真的有点无所适从。
空气中凝重而紧张,她不由的把目光调向身边的男人,他一手抚着下巴慵懒闲散的靠在大班椅,完全像是一个观众。
“宁爵西。”她不得不向他求救,身体靠近过去一点,侧头极小声的开口:“我要怎么办?”
“你是大股东,这种事情怎么问我?”他唇畔掀起一抹弧度,事不关己的口吻。
她语气更低了:“你就不能帮我这一次?”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紧不慢的回答:“我与你什么关系?嗯?前夫与前妻?如果是这层关系,我无能为力。”
可恶的坏蛋。
她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起下嘴唇,低低的道:“那以后……我会乖乖的,让你想亲就亲好不好?”
他勾唇笑了下,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眉宇分布着宠溺的星星点点,低哑道:“好!”
对面,四个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宁爵西才收起懒散,坐直起身,沉沉的开腔:“刚才秋小姐委托我代她发言,秋小姐的意思大家可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是说银亚是薄晏晞的心血,公司不能一日没有CEO,所以她想和大家讨论一下任命CEO的事,并不是说她本人想坐在这个位置上。至于这个CEO的人选,大家可以各自回去准备,等两天后的股东大会上各自提出各自满意的人选,让大家做个投票,谁得票高自然就谁是CEO,怎么样?”
条理清晰,句句令人无法反驳,所有人都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被宁爵西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了。
倪予茉觉得有点没意思,她今天来是想和宁爵西多亲近,制造机会的,没想到他会把所有的股东转让给秋意浓,这对早已离婚夫妻却硬生生在她面前秀了一把恩爱,她今天来算什么?
被强行发糖?
够了!够了!
倪予茉一张精心化妆的脸冷的如同女王一般,招呼都没打,踩着高跟鞋直奔门口。
那曾经的大股东加两个小股东已经和秋意浓结下了梁子,哪里敢上前,追着倪予茉就出去了,他们后悔了,想联合倪予茉想办法在两天后的股东大会上对付秋意浓。
倪予茉一点心情都没有,丢了下句话给他们转身就走:“银亚的事以后我懒得管,她要提名谁当CEO,我没意见,你们要是爱折腾就折腾去,别算上我!”
会议室内,秋意浓长松了口气,同时她又开始愁起两天后要举荐谁当CEO,偷看了一眼宁爵西,他拒绝杭景尧,她不可能拗得过他,看来她只能重新再找人选。
要找谁呢?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有名的职业经理人,要用两天的时间去找合适的,这不大可能。
“想什么呢,走了。”宁爵西接完一个电话,回头发现秋意浓一个人还坐在会议桌前的椅子上。
秋意浓收回思绪,起身跟着他出去。
像来时一样,他还要搂她,她懒得和他争,两人来到外面的车内。
司机朝她点了下头,看她和宁总举止亲密,便仍是之前的称呼:“宁太太。”
早离婚了好不好?秋意浓正要纠正,被身边的男人拉进了后座,她进去的时候几乎是趴在他身上,偏偏他还发出一声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喜欢这样的投怀送抱,多来几次也不会觉得腻。”
秋意浓抿唇从他身上起来,司机很识趣的关上门绕到前面开车去了。
男人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吩咐司机开车。
少顷,秋意浓发现车子不是去医院的路上,顿时紧张起来,他该不会是要直接出院,然后带她回青城吧。
不行,她答应晚上陪画儿一起吃晚餐的。
秋意浓不停的往窗外张望,面露焦急,宁爵西当然看出来了,拨了拨她肩上的发:“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的吗?”
秋意浓看他一眼,摇头。
“你妹妹。”
“画儿?”她立刻紧张的看他:“画儿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记得那次她去青城别墅里做客么,她乘你不注意要过我的电话号码,你和我离婚后她还打电话骂过我,你猜事隔这么久,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别开脸,最讨厌他这种故意吊胃口的模样。
“可能你最近总往外跑,她知道你是出来见我,所以她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晚上到她家里吃饭。”
秋意浓:“……”
她万万没想到,画儿心细如发,居然猜到她回来后还和宁爵西有来往。
车子驶近别墅,保镖早就被秋画支会过了,见车里坐的是秋意浓和宁爵西后,迅速打开大门放行。
别墅内,秋画一见秋意浓进来就奔过来,然后看了眼秋意浓身后的宁爵西,俏皮的吐吐舌头:“姐姐,看来你都知道啦,本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秋意浓摸摸妹妹一头柔顺的长发,边往里走边嘀咕:“下次不能再这样了,懂吗?”
“为什么?”秋画不理解的眨眨眼睛,悄悄对秋意浓说:“姐姐,你这几天晚上做梦都在叫宁爵西的名字,我猜你还是忘不了前姐夫。”
“别瞎猜。”秋意浓面上一热,捂唇咳嗽了两声说:“我那是做梦的梦话,不是真心话,明白吗?我和他离婚了就是走不下去了,将就不了一辈子才离的,懂不懂?”
秋画见姐姐表情非常严厉,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拉拉姐姐的衣袖,看着远处立在窗前看风景的宁爵西说:“那我们要不要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和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倒不必。”秋意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尊心极强的宁公子被赶出去后恐怕会派人把这里直接拆了,想想算了,银亚要不是他帮她,她不可能当上大股东,也不可能保得了画儿的周全。
一切看在利益的份上,暂时容着他。
晚餐桌上,秋画早把秋意浓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她不停的问宁爵西问题,比如你去过哪个地方,比如你遇到最好玩的事情是什么,比如你遇到的最奇怪的人是谁……
宁爵西面上没有任何不耐烦,他有条不紊的一一作答,语调不快也不慢,嗓音性感磁性,听的秋画简直着了迷。
秋意浓认真而安静的听着,越听越心酸,画儿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一个保护伞下面,小时候被妈妈关在家里,长大了又被薄晏晞保护在身边,从小到大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人是群居动物,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么一两个人,眼界和心境非常狭窄,画儿不停的问问题也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渴望。这就好比是一个井底之蛙,里面再安全,再没危险,也总想冒险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自由,是每个人骨子里都想要的生活状态。
也许,她真的应该反省,从前妈妈和薄晏晞的做法是不是错误的,是不是不应该越是怕什么越是不去做什么,到时候弄的画儿根本不快乐。
她是画儿同胞姐姐,画儿有时候一个眼神她都能感应得到小丫头不快乐,真的很不快乐。
一顿晚餐在秋意浓无比矛盾和纠结的心情下结束了,宁爵西起身告辞,走之前看着秋意浓说:“不送送我?”
秋意浓送他上车,男人坐在车里也不吩咐司机开车,就这么看着她,“没有道别吻么?”
无奈,她上车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晚安。”
“医生说我明天可以出院。”男人勾住她的肩,在她唇上辗转吮吻了好几下,低沉的嗓音说:“我会等你。”
“哦。”她应了一声,推开他,后退两步下去替他用力关上门。
目送着黑色车辆开出保镖警戒森严的大门,秋意浓一回身被站在后面的秋画吓了一跳。
“姐姐。”秋画一瞬不瞬的盯着大门口几乎快看不见的车影说:“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明天陪姐夫回青城。”
“画儿……”
“姐姐。”秋画态度很坚决:“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妈妈、外公、晏晞哥哥都当我是小孩子,我也知道我不如你聪明,但是姐姐,现在晏晞哥哥不在了,我要学着坚强勇敢。我不小了,我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二十六岁了,过完年我二十七岁。你不能管我一辈子,我要学着长大,也不得不长大!”
一番肺腑之言说的秋意浓哑口无言,并不像是只有十几岁智商的画儿说出来的,半天后秋意浓扔摇头说:“画儿,你情况特殊,不是姐姐不相信你,实在是你被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二十多年,你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我知道外面的险恶,所以姐姐,这些天我想过了,我要学会自己赚钱养自己,我在美国的时候我乘晏晞哥哥不在的时候偷偷去卖过画,得了三百美金,我不知道这个钱是多还是少,我后来听照顾我的Sunny说,一个普通人的一副画买这么多钱不少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靠卖画赚钱,这样一来我既不用出去抛头露面,又可以养活自己,不是很好吗?”
经秋画这么一说,秋意浓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画儿,你说的我完全同意,这样好不好?你安心在家里画画,剩下的事我帮你张罗,我想可以先给你办个画展,不求赚钱,只求赚取眼球,扩大知名度。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买你的画,可能一开始反应不会太理想,但这是你的爱好啊,不是吗?把自己喜欢的事当成事业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秋画眼睛里亮晶晶的,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那姐姐你有空做这些事情吗?”
“有。”秋意浓信心百倍,拍拍妹妹的肩:“就是有个问题,我可能真的要回青城,因为那儿是我住了十多年的地方,那里我比较熟悉,操作起来可能会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