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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之后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接下来的两天,他先是在雅居内恢复元气,后来因为雁鸣庄因为遭此大难,侥幸生还的家丁也难以继续维持庄院运转,因为经过众人商议,白庄主和柴大官人以及小刀等人决定先前往云阳镇暂住。
小刀和唐天的身份也因为郑捕头和柴大官人的相遇交谈而曝光,好在众人感念小刀一路以来的周全保卫,也并无其他怨言。
白庄主在这云阳镇内另有一处别院,每年中秋、元宵时节便会来此住上几日,沾沾人气。其余时间要不住在雁鸣庄内,要不便是云游四方,亦或是回洛阳老宅看望兄长。
小刀、唐天、刀万同和柴大官人因为不日便将赶路离去,本想图个方便找家客栈休息,但还是敌不过白庄主盛情相邀,便只好答应前往别院暂住。
小刀这两日都是在屋内静养憋着烦闷,眼见伤势已经好转,便拉着唐天一道出了别院,到镇上四处转转。
这云阳镇虽然名为小镇,但人来人往也是颇为热闹,路上随处可见小贩沿街叫卖、耳旁时时传来孩童嬉闹玩耍之声。
小刀和唐天沿着大街一路转悠,不知不觉即将走到了尽头,前方一处大宅,门阔墙高,一看便是这云阳镇最为富贵之人所住的地方,只是那大门外悬挂着白布,白纸满地皆是。小刀和唐天走近了几步,里头的哀乐之声更加清晰。
“哎呀,这家死了人了,在办丧事,我们还是不过去了吧。”唐天拉住小刀说道。
“这家人你认识。”小刀一边走着一遍说道。
“我认识?难不成这是贺家?”唐天随着小刀一道来到门前,看着大门之上的匾额,果然写着龙飞凤舞的“贺府”二字,又看看小刀,道:“你今天不是特意前来的吧。”
小刀来到门前,一个披着麻衣之人便走上前来,问道:“二位是?”
“我们是贺家兄弟生前的朋友,知道其遭逢不幸,特来吊唁。”小刀说道。
“哦哦,里面请。”那人说着便引着小刀和唐天走入门内。
小刀走入院内,环顾一看,四周已是挂满了白布,白灯笼,前方大厅便是灵堂,三具棺木停在其中,十几个和尚坐在其中不停着念着经。棺木旁一个二十余岁的美**人穿着白衣,不停的用手中白绢擦着眼角,而那妇人旁边站着的人却是郑捕头。
郑捕头眼角看见有人来到灵堂,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小刀和唐天,心中微微一怔,而后慢慢步上前来,道:“原来是尤堂主和唐香主,没想到二位会来。”
“贺家兄弟是今日下葬吗?”小刀问道。
“不错,不错。家中女眷还是希望早日入土为安,我也是念着兄弟之情,才尽力相帮。”郑捕头说道。
“那你不通知我们和柴大官人也就罢了,为何连白庄主也不通知呢?贺家兄弟既是你兄弟,也是白庄主的朋友。”小刀厉声问道。
“哎呀,这两天事多,疏忽了,疏忽了。李管家,还不敢去通知白庄主。”郑捕头冲着一旁的李管家喝道。
“二位是为夫的朋友?”那美**人见到郑捕头在与小刀说话,便走过来问道。
“这位是?”小刀拱手问道。
“哦,这位是贺家远山的夫人,贺远溪和贺远志都未曾娶亲,家中父母又早逝,如今这一家子的事便都落在贺夫人一人身上,甚是辛苦。”郑捕头说道。
“谁说只有她一人,还有我呢?”旁边又走过一个小孩说道,小刀看他的年纪不过十岁左右。
“在下贺远宁,是贺家老四,二位是我几位哥哥的朋友吗?”贺远宁声音稚嫩,但是逢人见礼却是毫不生疏,得体的很。
小刀也拱手说道:“珍重。”
小刀和唐天从旁接过家仆递过来的香后,向前几步,走到灵位前,连着三拜,上完香后便见礼离去了。
出到门外,小刀脚步不停,便径直沿路返回,唐天觉得奇怪,在一旁问道:“怎么?你就是来上上香就完了?”
“我们和他其实也没有深交,既然是偶然见到,尽一下礼数便好了,你还想怎样?”小刀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这可不像你,但是你说如此便如此吧。”唐天耸一耸肩,也不再多问。
小刀回到别院之后便独自走入房内,直到晚饭之时才出来用饭,吃过晚饭之后便又回到了房内。
初更时分,一个黑影从小刀房内闪出,沿着庭院两步小跑,忽的一下起跃便上了房顶,连着几步飞跃,那黑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而别院的一处屋顶上,又有一人直起身来,微弱的灯光映出的竟是唐天的脸,唐天口中喃喃道:“看你耍什么花样。”于是唐天也是施展轻功,几步疾行,紧跟在那个黑影后头。
没跟多久唐天已经明白那个黑影要去何处了,心中暗想:“小刀啊小刀,我就知道你心中放不下,可是深夜前往,究竟要做什么呢?”
他二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跃入了贺府之内。小刀在灵堂的附近停下,唐天也趴下身来看向里面。十几个和尚依旧念经不断,那贺家最小的贺远宁正跪在灵堂之前,他身旁的贺夫人此时站起身来,朝他说了几句话,便出了灵堂朝着后院走去。
唐天心中念道:“这贺家老四和他几个哥哥倒是兄弟情深,只是这贺夫人有些诡异。”
此刻小刀也再次动了起来,在屋顶之上跟着那贺夫人慢慢的走向后院。
那贺夫人进入房内之后,没多久,跟着她的那些丫鬟也从房内走出,不多时,屋内灯火也随之灭了。可就在此时,房门再次打开,那贺夫人左右一看,便蹑手蹑脚的踏出房门,朝着西北角的又一处小屋走去,小刀再次动身跟了上去。
看到此处唐天心中已经明白了,将手中花生米朝着远处小刀就是一弹。小刀感到身后一物快速接近,回手一接,两指一撮,竟是一粒花生。抬头再一看,看见唐天朝着他正挥着手。
唐天此刻走上去与小刀会合,道:“原来你白天时候那么奇怪,竟是为了这个。”
小刀道:“你早就知道了?”
唐天道:“是啊,我见你要拉屎,所以特地来给你送纸。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的心思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想做什么?杀了他们?”唐天看到那贺夫人在小屋门外敲了数下之后,门内走出相应的竟是郑捕头。
“这郑捕头勾引他人妻子,害人性命,之后恐怕还要夺着贺家的家产,难道不该死?”小刀厉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出来,那贺家兄弟的确死的冤枉。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便与你一起。”唐天说道。
小刀感激的看着唐天,用手重重的拍在唐天肩膀,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准备动手,忽然屋下脚步声传来,二人附身探头望去,走来的人竟是贺远宁。
贺远宁一步步迈向那间小屋,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阵阵欢叫之声,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停在一半,放下手来。
此刻屋内的声音停了下来,屋门突然打开,那郑捕头光着身子就和贺远宁面对面站着。小刀紧张的看向那处,叫了声:“不好。”
“四公子,这么晚了,你来此处为何呀?”郑捕头说道。
“郑捕头,这么晚了,你为何还在我贺家?”贺远宁毫不示弱的说道。
“你贺家遭此变故,我怎能不尽心照顾,在此住上一晚又如何?”郑捕头冷笑道。
“包括替我亡兄照顾他夫人吗?”贺远宁冷声问道。
郑捕头几声狂笑,突然一把抓住贺远宁衣襟,用力一提便提到了半空中,厉声道:“小兔崽子,识趣的就老实回去睡觉,这样还能多活几年,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就会和我那几个哥哥一样吗?”贺远宁咬着牙说道。
小刀没有想到这贺远宁年纪虽小,却是如此的硬气,但是那郑捕头是个十分狠毒的角色,这样恐怕难保性命,于是示意唐天即刻动手。
唐天会意,面色一沉,三枚柳叶镖瞬间出现在手心,一枚打向门檐之上,为了惊动郑捕头,一枚打向身旁两步,封住其后撤之路,又一枚打向门内,防止其逃入房内。三枚暗器分错打出,每一枚击出的时机都完美的配合小刀的位置。
当一枚柳叶镖击中门檐惊动郑捕头之时,只见他猛地抬头,探寻周围变化,正看见,小刀从上而下,挺刀迎面砍来。郑捕头大惊,赶忙将贺远宁挡在身前,自己向身旁后撤两步,可刚刚踏出一步便察觉到一枚暗器向他击来。郑捕头赶忙变向向屋内躲去,可是突然惊觉一枚暗器像是早早等在那里一般,一时错愕,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小刀已经一步追上,一把抓过贺远宁,一刀抵在了郑捕头咽喉处。
“尤堂主,没想到一天之内我们竟会遇上两次,你深夜到访又是为何呀?”郑捕头面不改色的问道。
小刀冷笑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此事你我心知肚明。”小刀再一用力,郑捕头的脖子已被划出一道血口。
“你可不要乱来,我是云阳镇总捕,我若是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只要我一声令下。。。”郑捕头话未说完,唐天已从屋上飞身而下,打断他说道:“一声令下?”唐天掏出怀中的扇子,沿着郑捕头那光溜溜的胸膛向下划去,道:“我看你现在要用什么下令。”
只见唐天用力一握扇柄,一段利刃从扇子上弹射而出,直插入了郑捕头胸膛。
“啊。。。你。。。”郑捕头大声一喊,双目一瞪,便倒在了地上。
“啊,来人啊,死人了。”那屋里的贺夫人见到郑捕头迟迟未回,走到门旁一看,正看到刚才那一幕,惊慌的大叫了起来。
这夜深之时是何等寂静,这么一喊,立刻惊得贺府上下各屋院的灯火亮起。
“怎么办?”唐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本是来替这贺家报仇,可是这贺远宁在眼前看的真真切切,万一他要是说出他二人身份,以后便十分麻烦,于是看向小刀问道。
“二位放心,二位既是为我贺家报仇而来,远宁必不会泄露二位身份。只是这妇人勾结外人,害我兄长,有劳二位一并了解了。”贺远宁此刻突然开口说道。
“这。。”小刀原本便是打算连那贺夫人一起解决掉,只是这话从这贺远宁口中说出,心中不免一惊。
唐天看到小刀面上惊愕的神情,自然明白他是何故,立刻说道:“这个简单。”唐天右手一挥,两枚暗器飞出,正打在贺夫人的额头之上。
眼见四周脚步声迫近,唐天拉住小刀,喊了句:“告辞。”纵身一跃,便和小刀跳上了屋顶。
就在此时,一众家丁也手持棍棒,刀剑赶到,看着那郑捕头光溜溜的倒在地上,而屋内贺夫人也没有气息,那李管家问道:“小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今夜有贼人趁我贺家丧事之时入府盗窃,幸好郑捕头即使发现,但是贼人武功非凡,郑捕头虽然将其击退,但是自己也力竭而亡,大嫂在打斗之时也不幸被贼人所伤。”贺远宁镇定的说道。
那李管家照料贺府多年,这眼前的状况他又如何不明白了呢,只是听的小少爷竟能想出这般说辞,心中欣慰叹道,贺家复兴有望了。于是大声说道:“小少爷的话都听明白了吗?”
“是。”一众家丁也是相互一看,齐声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