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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机会,还是让师父加强下对房子的隔音设备吧。
女人毫不遮掩的呻吟声从隔壁房间断断续续地传来,苏浅暖削着手中的苹果,在差点连皮带肉的削去一块后,暗暗地想。
反观边城,除了一开始皱了皱眉,接下来基本没有多余的反应。没事人一样地打开手提,插入移动网卡,犹如老僧入定,专注地回复公司发来的邮件
边城的手上还包扎着纱布,苏浅暖放心不下,担心他会过度使用他的双手,只得留下来看着他。
心里也明白,他放下公事,随她来了苍玉山,公司肯定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放到他的嘴边,边城咬了一口,舌尖状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舔了舔她的手指,苏浅暖手中的苹果险些掉在了地上,男人很快视线又重新回到手提屏幕上。
刚刚,应该只是意外而已吧?
隔壁的现场直播还在继续,心中默念了多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没能管用。
苏浅暖瞄了眼依旧埋头工作的男人,暗暗责备自己的定力不够。她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桌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有些心浮气躁地打开两人昨日来不及整理的行李箱。
多啦A梦定制的抱枕、多啦A梦定制的玩偶,多啦A梦定制的台灯……太夸张了,管家他们根本就是把边先生的主卧都给搬来了!
一个大男人对胖叮当执着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苏浅暖把占地方的胖叮当从行李箱里取出,玩偶是边城每天睡觉都要抱着的那个,抱枕则是他偶尔累了要靠一靠的。
苏浅暖把它们统统放到床上,再把台灯则摆在桌上,不知道边先生的员工要是知道原来他们的总裁是个胖叮当控,该作何感想。
把行李箱的东西陆陆续续地取出,一张老照片照片就在这种情况下飘落在了苏浅暖的脚边。
照片里,是一对长得好看的男女,背景是在一座城堡的前面。
苏浅暖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少年就是边城。
彼时,边城的眉目尚未长开,五官已是令人惊艳,比起现在,多了些许青涩和稚嫩。他的笑容恣意,很有几分少年鲜衣怒马的朝气与得意。
苏浅暖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不由地弯唇浅笑。
少年的手里抱着个胖叮当玩偶,苏浅暖认出这个玩偶就是边城每天睡觉都要抱着的那一个。
难怪那么宝贝那个玩偶,原来是小时候就陪在身边的。
苏浅暖的视线缓缓地从边城的身上移至旁边的女孩,她对这个女孩有着更多的好奇。
女孩的头发烫挑染成紫紫黄黄,一脸不驯地注视着镜头,她身上散发出的同样张狂的气质与边城是那样接近。
是边先生的姐妹么?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听边先生还有兄弟姐妹啊~~~
苏浅暖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这一看,身体便彻底僵直在了那里。
关泠,竟然是关泠!
少女时期的关泠与那日苏浅暖在八味坊见到的关泠是那样的截然不同,以至于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将关泠和照片上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其实,仔细看的话,关泠的五官和现在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的穿衣打扮,还有整体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则是大相径庭。
如果说,那天苏浅暖见到的关泠是个活脱脱的上流社会名媛的形象,那么照片里的关泠给人的感觉则像是一个不良少女,挑染的头发,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
照片里两人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莫名地,就让人感觉到两人就是一对情侣。
是那种往那里一站,便再没有人怀疑这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屋内明明开着暖气,苏浅暖却感觉周遭的血液都被冻住。
谁没有过去?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惊慌,也不应该这么早就下定论。
可一个人,若是连出门看病,都不忘将前任的照片放进行李箱里,这意味着什么?
边城还在专注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并没有注意到苏浅暖这边的情况。
有一封最新邮件发送进来。
是方华发送进来的。
边城点开,上面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关泠。
黑眸微眯。
关泠,竟然是她?
那个傍晚,苏浅暖说自己是与孟小鱼有约,事实上,孟小鱼当时根本没能联系上她,否则也不会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上,询问苏浅暖的情况。
就连边城,都是在打了十几通电话以后,才终于拨通她的电话。
苏浅暖在这件事上撒了谎,这毫无疑问。
当天晚上,边城曾趁苏浅暖不注意,翻过她的通话记录,在上面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边城将手机放回原处,并且迅速地记住了那串电话号码。
一开始,方华以为能够在短时间内越苏浅暖出去的人,必然也住在锦城,甚至最先想到的人也是郑淮然。
费了多天的功夫,才知道,调查的方向开始便错了。
多花了几天冤枉的时间,兜兜转转,几经周折,才查出了关泠曾使用过那个号码半天的时间,再她踏上香港班机的那一刻,这个号码就已经被注销。
边城眸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字,眼神一片冷意。
……
苏浅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照片,她预定,与其一个人胡乱猜测,还不如现在就问个明白。
“妍妍,妍妍!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说话,妍妍,妍妍!”
郑淮然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苏浅暖连忙把手中的照片放回到行李箱,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间。
“开门,淮然,开门!”
房门锁着,苏浅暖用力地拍打着房门。
郑淮然慌乱地前来开门,一见到苏浅暖,他便立即拉着她进屋,“暖暖,你来得正好,你快,你快帮我看看妍妍,她……”
苏浅暖随他进屋,床上,苏妍赤身果体,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个不停。
苏浅暖迅速地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了下来,她先是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但见她瞳孔涣散,意识模糊不清。
最为吓人的,还会苏妍此刻的样子。
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前后不过几十分钟,苏妍却与她之前见过的判若两人,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样,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枯萎了下来。
这根本不是发病,没有哪一种病症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人的精神气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抽干的。
除非……
大大的眸子溢满了震惊,苏浅暖惊骇地朝郑淮然看过去。
“芳芳她……”
郑淮然伸手抹了把脸,露出一抹苦笑,“所以我才带她来找严老先生。”
苏妍的身份太过特殊了,如果她吸毒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可就不是退出娱乐圈那么简单。
相比外面的戒毒所,与世隔绝的苍玉山确确实实才是戒毒的最佳场所。
难怪昨天上山时芳芳的气色看上去那么差,应该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再接触多的缘故。
如果说苏妍毒瘾发作,照顾她的淮然气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两人将看病这件事说得那么隐晦的原因。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师父过来!”
既然都到了口吐白沫的阶段,说明芳芳吸毒已经有段较长的一段时间,苏浅暖担心她毒瘾发作得厉害的时候,光靠自己一个人或者是没有经验的郑淮然不足以应对,她站起身,急着要去找师父。
郑淮然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她,“不,能不能,你留在这里,我去!”
他顾忌地看了眼床上的苏妍,眼底有难以掩饰的害怕,以及……厌恶。
靠!
前一秒还抱着人……下一秒就……
苏浅暖这么斯文的人都被郑淮然给气得在心里爆了粗口。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个这么渣的人?!
“你混蛋!”
苏浅暖低声咒骂。
郑淮然嘴巴紧抿,他只喜欢年轻漂亮的苏妍,不愿意面对毒发时可怖的她,这有错吗?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啊!”
不必守着苏妍,郑淮然自然求之不得,他如蒙大赦,急急忙忙地就要往外跑。
“混蛋!你就不会给先给她找件衣服穿上吗?!”
苏浅暖发现自己这一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火。
郑淮然这才想起,苏妍身上什么都没穿。
他脸皮一红,胡乱地在行李箱里翻找了几件衣服,手指颤抖着地给苏妍穿上,却怎么也穿不好。
之前苏妍也毒瘾发作过,但远没有这么恐怖。
郑淮然的视线落在她那张蜡黄干枯的脸上,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混蛋!”
最后,还是苏浅暖看不过眼,推开他,动作迅速对把衣服给她穿上。
郑淮然这才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
边城心知,方才郑淮然和苏妍在房间内行事,这个时候女方身上未必会有穿衣服。
于是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看见郑淮然跑出去请严老头,这才操作者轮椅,来到苏妍的房间。
“苏浅暖,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
床上,苏妍已经从浑身抽搐,开始拿头不停地去撞床板,苏浅暖只好拼命地从后面抱住她,以制止她致残的举动。
她听见了边城的话,但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放?
那一声一声砰砰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肉跳得很。
边城操作着轮椅走了过来,他不由分手地将苏浅暖从苏妍那里拽了过来。
“边先生,你这是做什……”
么字还没说完,只见原本撞着木板的苏妍忽然朝她撞了过来。
边城及时地拉着她往边上退了一步,苏妍扑了个空,重重地撞上了前面的桌角。
“蠢女人!你疯了吗?她现在是毒瘾犯了,一点理智都没有。你这么靠近她,你不要命了吗?”
边城一阵低吼。
“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
苏浅暖赤红着眼,以毫不示弱的声音对吼回去。
“本少爷只知道,你是本少爷的女人,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
边城仍旧是拽着她的手,眉宇罩上一层山雨欲来的阴霾,阻止她靠近苏妍。
她是他的女人?
那关泠呢?关泠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他连出远门,都要将与她的合照放进行李箱?
苏浅暖心被那张照片狠狠地刺痛着,于是选择让他陪她一起痛。
她口不择言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自私?!”
边城咬牙,“苏浅暖,不要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本少爷什么!”
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答应过他,绝不会再为了他人一身涉险?
“抱歉,边先生,要我冷眼旁观,我做不到。”
苏浅暖用力地甩开了边城的手,跑过去检查苏妍的情况。
扶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露,边城拿过桌上的茶壶,盛怒地往门口方向摔去。
……
严怀来到门口,差点没有被边城扔出来的茶壶给打个正着。
他闪身一避,他身后的郑淮然和老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茶壶仍在了门上,摔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房间里,边城阴沉着脸,坐在轮椅上,手上的纱布渗血,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
苏浅暖不知道没有看见边城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想到之前在房间里看见的那张照片,咬了咬唇,赌气地不肯去看他的伤势。
苏妍因为体力透支,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发抖,苏浅暖在边上看住她。
房内的气氛沉闷且低压。
“都是些不省心的东西。”
老爷子生气地迈进门内,先是气呼呼地瞪了眼坐在轮椅上的边城,然后命令老柴去给他找根绳子过来。
老柴跟在严怀身边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一见屋内的情形,就大致猜出了个大概,知道事情耽误不得。
把医药箱交给老先生,急急忙忙地去了。
“这是把我这里当成戒毒所了?”
严怀冷冷地笑道。
郑淮然没敢出声。
“还楞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扶你媳妇去床上躺着?”
苏妍的嘴角还有白色的泡沫,眼睛整得大大的,仿佛要脱框而出。
郑淮然一走近,就被她这副鬼样子吓得不轻,竟是没敢伸手去碰她。
“混账!”
严怀气得大骂,郑淮然只站在边上,就是不再有半点的动作。
“师父,我来吧。”
苏浅暖费力地扶起苏妍,把她安置在了床上。
严老爷子打开医药箱,动作利索地给打了针镇定剂。
没过多久,方才虚脱的苏妍很快就睡了过去。
老柴拿着一根麻绳走了进来。
“镇定剂有两个小时的药效。一个半小时后,你趁她还没醒,就先把她给捆了。戒毒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只能靠她自己撑过来。靠!把老头我这里当成戒毒所了!”
老爷子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破口大骂。
郑淮然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随他去骂,也不知道严老爷子刚才交代的事情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严怀也不去管他了。
严怀起身往外走,老柴把绳子留下,也跟着出了房间。
老爷子走到门口,对还在房间里的苏浅暖和边城冷冷地说道,“病人需要休息,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出来。”
……
“疯子。已经残废了一双腿,还想两只手也都废了是么?”
严老爷子骂骂咧咧,手里的动作一点也没含糊,拆除边城手上渗血的纱布,消毒、上药,包扎,七十多岁的人了,动作没有半点的迟缓。
边城面无表情地任由老爷子处理着伤口,一言不发。
严怀把剩下的纱布、消毒药水等放回到医药箱,转身对苏浅暖训斥道,“还有你。我早就告诉过你,姓边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跟我说的来着?”
从昨晚起,边城就十分介意严老头到底和浅暖都说了些什么,他还是维持着那张冰冷的脸,实际上则十分关注师徒二人谈话的内容。
“师父——”
苏浅暖自然记得自己说过什,她脸一红,着急地想要制止,老爷子没理她,继续往下说道,“是你说,师父,他很好,他真的对我很好?还劝我试着了解他。怎么着?
才过了一晚,眨眼的功夫全忘了是吧?
自私,冷漠?
呸,我告诉你,这小子还残忍,暴戾,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除了长了一副欺世盗名的好皮囊,他从头到脚,这货连每根头发丝都是黑心的。
他没有你身上的善良、温暖这些东西,你要是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趁着现在婚还没有结,也还没有闹出人命,赶紧分了。
不要拿你的价值观去衡量他,你俩根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想好了,继续留下来,陪着他把腿治好。成不成的,只要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回头我就陪着他上你家,去跟你的爸妈提亲,你们把婚事办一办。
要是接受不了,明早天一亮,我就让老柴送你下山。
这小子是个疯子,你要是决心甩了他,他只怕不会放过你。
回去后你就随便去哪个犄角疙瘩,开诊所或者去哪家小医院上班,从此以后断了和他的联系,想办法不要让他找到你,也不再有任何的往来。”
老爷子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说的苏浅暖根本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看着边城渗血的纱布,她也不是不后悔的。
她承认,她是因为看见那张照片,心里不舒服,所以在边先生阻止她接近苏妍的时候,她口不择言了一点。
可是,要她冷眼旁观苏妍毒发伤害自己,她确实做不到。
但师父说得对,边先生和她是不同的,也许以后他们还是得为了类似的事情争吵。
以后断了和边先生的联系,再不要有任何的往来?
想到这里,苏浅暖的心就难以抑制地难过,就好像有人生生地用钩子从她心尖扯去一块肉那样,生疼得厉害。
苏浅暖的注意力都在师父要他们两人分手的那段话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师父提到的,如果她同意,就陪着边城上她家去提亲的那一段话。
边城听得分明,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严怀一眼。
严怀假装没看见他投过来的视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行了,你先随我回去。想好了,晚上再来告诉我。晚上我替他针灸的时候,你也不必在场了,省得干扰他的心情。走吧。”
从都到尾,边城都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
是不是在边先生看来,如果她无法接受苏浅暖低着头,跟着严怀走了。
……
临近中午,严怀让老柴去通知客房的那几只吃饭。
老柴照例只通知了苏浅暖,反正其他三个人到了饭点,自动地会出现在饭厅里。
然而,这一次,除了苏浅暖和边城早早的出现在偏厅,苏妍和郑淮然两夫妻却不见身影。
这两人不亲自来地在山庄住下以后,每次都会特别准时的在饭点出现。
这一次迟迟不见人影,严怀不大放心,他让苏浅暖和边城先吃,同时叫来老柴,“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其那对两夫妻怎么样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是,老先生。”
老爷子和老柴出去了。
偏厅里只剩下边城和苏浅暖两人。
两人各自占据桌子的一角,沉默的用餐。
苏浅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瞥向边城缠着纱布的双手,她想要问他,伤口是否有好一点了,还疼不疼,可是想到两人还在冷战,想到严怀要她思考的那些事,那些关心的话就跟今天的午饭一眼,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一下。
有时候,两人的筷子不可避免地伸向一个碗碟,苏浅暖都是慌慌张张地把筷子移开。
倒是边城,神色平静地夹起,放入嘴里,咀嚼,动作依然优雅地无可挑剔,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早上的事情所影响。
难道真正在意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苏浅暖的情绪有些低落。
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
“混账!那姓郑的未免太不是个东西!”
老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老柴愤愤不平地跟在后头,“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姓郑的小子,心肠也确实是狠。”
“师父?柴叔,发生什么事了?”
苏浅暖已经用完午餐,正在厨房里洗自己用完的碗筷,闻言,脑袋从厨房探出,好奇地问道。
“姓郑的,竟然丢下他的媳妇,一个人跑了。你说,那姓郑的是不是太狼心狗肺?!”
严怀的脸上仍有愤愤之色。
“什么?”
苏浅暖把手上的泡沫洗净,急忙忙地从厨房里走出。
“淮然把芳芳留在这里,一个人下山了?”
戒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中最离不开的就是家人的支持,郑淮然在这个时候不告而别,苏妍要是知道,会不会配合戒除毒瘾都是一回事。
他的离开,无论是对苏妍还是严怀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人要是戒毒成功,都还好说。
万一在戒毒过程当中有出个什么闪失,他这个做丈夫地跑了,那谁还能担得起那个责任?
“你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吧?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今天把人从我这接走。”
苏浅暖点头,她清楚地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帮不帮苏妍的问题了。
苏妍立即回房去拿手机打电话。
蔡丽得知郑淮然丢她女儿一个人在苍玉山,自己则动身回了锦城,竟然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电话那端的蔡丽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用异常冷静的语调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接妍妍回家。”
傍晚时分,风尘仆仆的苏慕瑜和蔡丽抵达山庄。
老柴领着他们来到苏妍所在的客房。
苏妍被郑淮然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
为了不让苏妍大喊大叫地把人给引过来,他甚至在往她的嘴巴里塞了袜子。
当然,现在苏妍嘴里的袜子已经被拿出。
只是她的精神状况十分的不稳定,所以苏浅暖他们才没有把她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蔡丽不明原由,她一见到自己的女儿被绑在了椅子上,就激动地指着严怀和苏浅暖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你们竟敢把我女儿绑起来!我是送她来治病的!不是给你们虐待的!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长达七年的吸毒史。我倒想要知道,如果我把这份资料交给当地派出所,法庭时先会手里你的案件,还是你的宝贝女儿先被送进戒毒所强制性戒毒。”
早就料到蔡丽过来后会发难,边城把早前就开始开始调查的,手上关于苏妍吸毒史的打印资料甩到蔡丽和苏慕瑜的脚边。
苏慕瑜弯腰捡起,翻阅了几页,已是脸色大变。
只见上面上面洋洋洒洒,全是苏妍吸毒的记录。
始于哪一年,何年何月和什么人有过交易,最后一次吸食毒品是在什么地方,记录得清清楚楚。
传闻锦城四少,杀伐决断,心机深不可测,果然……没有半分虚言。
就是不知道妹妹是怎么得罪过她,竟然将芳芳吸毒的经历调查得如此一清二楚。
“你吓唬谁?我告诉你,我……”
蔡丽已经从儿子的神色当中判断出,边城并没有在吓唬她,却还是习惯性地不服软,虚张声势地道。
“妈。”
不轻不重地打断母亲的话,苏慕瑜朝边城以及房间内的严怀、老柴以及苏浅暖都鞠了个躬,“抱歉,家母也只是爱女心切。想必芳芳也给各位添了不少的麻烦。
在这里,慕瑜谢过各位对芳芳的照拂,同时,为家母方才不当的言论道歉。”
边城冷着脸没有表态。
苏慕瑜心知,没有进一步发难,这是,不同母亲计较的意思了。
心里松了口气。
为了避免苏妍在回去的途中再次毒瘾犯了,做出什么攻击人的行为,在苏慕瑜的要求下,严怀又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为了以防意外,连麻绳也叫他一起带走了。
亲戚一场,苏妍一路把他们送到,他们停车的地方。
苏慕瑜把苏妍抱到车里,让母亲也先行上车。
“暖暖。”
苏慕瑜小跑地追上,一个人往回走得苏妍。
听见苏慕瑜叫自己,苏浅暖停下脚步,转过身,还是用孩提时的称呼,困惑地问道,“哥,有什么事吗?”
苏慕瑜被这个久远的称呼怔得一愣。
他的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呵呵,谢谢你还肯认我这个哥哥,也谢谢你,还肯叫我一声哥哥。”
见苏浅暖还是不解,他进一步说道,“小时候的事情,我很抱歉。”
小时候的事?
指的是叫她书呆子的事情么?
苏浅暖没好意思提自己也在他饮料里加过料的事情,只好尴尬地笑道,“都过去了。”
苏慕瑜却是自顾自堵说道,“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很嫉妒你。”
苏浅暖睁大了眼睛,天之骄子的哥哥说,小时候嫉妒她?为什么?
“很意外么?暖暖,你知道你最让人嫉妒的是什么吗?是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却轻易地走在那么多人的前面。
大伯大伯母对你不好,你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其实你能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很少,可你却依然能够年年都拿奖学金,年年稳坐年纪前三的宝座,从未跌出过前三。
各项物理竞赛、数学竞赛、作为竞赛,只要有你参加的比赛,所有人都只能沦为陪衬。
你知道的,在你入学前,我是亲戚们当中交口称赞的聪明孩子,可是自从你入学后,那些夸奖和称赞,统统成了,慕瑜啊,你要多跟浅暖多学习或者是,慕瑜啊,你妹妹学习成绩那么好,你知道她有什么窍门吗之类的。
好像,只能活在你的阴影里一样,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么?”
这些,苏浅暖自然统统都不知道。
她那么努力学习,无非是想要得到爸妈的肯定而已。
哥哥羡慕她,她又何尝不羡慕他被小叔小婶疼着,爷爷宠着?
原来,我们心底羡慕的那个人,其实很有可能,也会是羡慕者我们的。
“哥——”
“我想,芳芳那个时候的心情大致上也是如此吧。总是被人不断地与你比较。只不过,我是把对你的那份嫉妒,全部都化为追赶你的动力。而芳芳……我知道,这些年,她做过不少对不起你的事,尤其是在郑淮然那件事情上。
她结婚的时候我就反对过,能够对一段交往了五年的你转身就忘的男人,又能够对她长情到哪里去?
也许,郑淮然在得知芳芳吸毒后,没有马上提出离婚,就是害怕芳芳还有我们家纠缠把。
假意答应松松苏妍来戒毒,实际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丢下苏妍一个人离开。
芳芳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自食其果吧。
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呵呵,这些藏在心里多年的歉意,说出来,心里舒坦许多。”
苏慕瑜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抬手揉了揉苏浅暖的脑袋。
苏慕瑜年少时就出过留学,这些年其实堂兄妹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他到底是个成年男人,苏浅暖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有感到有些不大自在。
头微微地侧到一边,苏慕瑜却是不在意,仍旧蹂躏她的发顶,
一道冷芒朝他射了过来。
苏慕瑜忽然笑了。
他放下揉着苏浅暖的那只手,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如果今天换成出事的人是你,那位只怕会寸步不离,绝不会让你出任何的差池吧?”
苏慕瑜轻叹。
嗯?
苏浅暖怔愣,苏慕瑜已经松开了她。
“芳芳结婚的时候,我人在国外出差,赶不不来。回头要是你和那位四少结婚了,我一定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苏慕瑜转身大步地离开。
……
苏浅暖一个往回走,雪山寂寂,一行车轮印留在雪地里,是那样的明显。
苏浅暖想起苏慕瑜离去前的那句话,心跳骤然一快。
刚刚,边先生刚才来过了吗?
苏浅暖加快了脚步,连忙往山庄方向跑去。
果然,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苏浅暖苏浅暖一口气追了上去。
她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撑在双膝上微喘着气。
刚才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真的到了他的面前,她张了张嘴,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边城平静地注视着她,淡淡地道,“老头说的对,我永远也成不了你这样的人。以后……”
边城顿了顿,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或许以后我还会做许多,在你眼里看起来冷漠或者是自私的事情。
我不想再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与你起争执。
所以,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苏浅暖从来不知道,原来那几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那样的刺耳。
边城推着轮椅,默然从她的身边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苏浅暖有一种,如果就这样让他走了,或许他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的感觉。
在苏浅暖的意识做出反应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快步走到前面,从他的前面,抱住了她。
两个人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愣了愣。
“边先生,回到锦城,我们就结婚吧。”
这句话,苏浅暖完全是冲动之下说的。
可是,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后悔,她的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她不想要和边先生分开,她想要和边先生共度一生。
边先生冷漠么?
他对言冰、夏雪、可葱和紫铭四人是那样得纵容。
边先生边自私么?
可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自私呢?
她是医生,又是芳芳的堂姐,对毒瘾发作的芳芳总存在着几分责任。
但她怎么能要求边先生也同她一样呢?
说到底,对边先生而言,芳芳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言。
在那种情况下,他担心她,何错之有?
是她……无理取闹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
表情试图维持着镇静,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苏浅暖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常,以为他是真的没有听清楚她刚刚所说的话,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回到锦城,我们就……”
“好。”
哎?
“本少爷答应你的求婚了。”
男人下巴微扬,一脸傲娇的表示。
苏浅暖哭笑不得,怎么就变成她向他求婚了?
“拿来。”
边城摊开手心。
“什么?”
苏浅暖一脸的茫然。
“鲜花和钻戒啊!向本少爷求婚怎么可以没有鲜花和钻戒?”
边城嫌弃地斜她。
苏浅暖张了张嘴,她刚才完全是冲动之下的提议而已。
男人脸色微变。
“难道,你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你对本少爷不是真心的?苏浅暖,本少爷警告你,要是你胆敢对本少爷始乱终弃,本少爷……”
倏地,苏浅暖低下头,在男人震惊的眼神当中,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那个谁说的来着,当另一半尽说一些你不想听的话的时候,那就以吻,堵住他(她)的嘴。
至于和前女友的合照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
这个男人把后半生都许给了她,一段已成往事的过往,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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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得晚了许多。
说来你们也许不信,但是我真的七点起来,码到现在。
中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偶尔看下宝宝,当真时间都用来码字了。
修修改改,才有你们看见的这一个章节。
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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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